“沒有。”白子涵笑了一下，說道：“她最近好像心情很好，而且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和她見面，就是很普通的說話。”
“你……”賀長麟遲疑地問道：“該不會是想起長欣了吧？”
“你會覺得我很絕情嗎？”白子涵問道：“如果不是她說起來的話，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去了解長欣的生日是哪天。”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我不覺得，因爲我並不覺得這種日子有多重要。”
白子涵一愣，隨即有些無語地笑了一下。
白子涵和褚玉芹一起去給賀長欣掃墓那天，賀長麟特意約了他母親吃午飯。
常晚彤覺得很意外，“你今天怎麼有時間約我一起吃午飯？”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今天，是長欣的生日，二嬸帶着子涵掃墓去了。”
常晚彤一愣，“沒錯，今天是長欣的生日，一早你奶奶還在念叨，說要是長欣還在的話，今天按例是要一家人在外面吃飯給他慶祝的。”
見兒子無動於衷，常晚彤又說道：“我看你奶奶好像有些傷感，當時還笑來着，說要是長欣在的話，他應該是去跟子涵過二人世界去，哪裡還會跟我們這些老的一起吃飯啊。”
賀長麟面不改色地看着餐牌，頭也不擡地說道：“假設的事情沒有任何現實意義。”
常晚彤哼了一聲，“他們去掃墓跟你約我一起吃午飯有什麼關係？我可不信你每天都是跟白子涵一起吃午飯。”
賀長麟輕描淡寫地說道：“之前，我跟二叔提起我和子涵關係的時候……”
他還沒有說完，常晚彤就震驚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你已經跟你二叔說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賀長麟說道：“不過二嬸應該還不知道，不然，她不會這麼平靜的要子涵陪她一起去掃墓。”
“你居然……”常晚彤嘴脣蠕動着，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她的兒子居然動作這麼快！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表態不重要了？”她又是痛心又是生氣，她都還沒有表態，她的兒子已經採取下一步行動了。
“並不是。”賀長麟淡淡地說道：“我只是認爲，你雖然一時接受不了，但最終還是會尊重我的意願而已。”
常晚彤只覺一陣頭暈，她有些無力地問道：“你二叔怎麼說？我就不信他一點兒都沒有反對。”
賀長麟心想，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不同之處了。
“二叔的確沒有反對。”他說道：“他說雖然有些突然，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我們還是有一個交換條件。”
常晚彤警覺地問道：“什麼交換條件？”
賀長麟終於有機會把剛纔被打斷的主題繼續說下去：“二叔說，他和二嬸很快就會有孩子了，他們一定會有孩子，就算這個失敗了，他還會準備要下一個。”
他平靜地看着他母親，把他和賀宇誠的交換條件說了出來：“二叔說，世事無常，他和二嬸在可以當爺爺奶奶的年紀要到這麼一個孩子，萬一他們哪天不能照顧他了，他希望我能代他們照顧他。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我還說了，如果他們能和我們和睦相處，子涵也會很樂意幫他們照顧那個孩子，同時，也會孝順他們。”
常晚彤沉默了，這的確是老二會說得出來的話，他原本就不在乎白子涵究竟會怎樣，當然也不會關心她以後跟誰在一起，估計只要褚玉芹心裡舒坦，白子涵怎樣他都會無所謂。
只是現在不同了，特別是現在三房的鬧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情況下，老二既然完全不反對白子涵和長麟在一起，就相當於是和大房這邊結盟了，得到了長麟的保證，就算他們兩口子以後有什麼閃失，大房這邊都會把他們的孩子照顧好，而且，那個孩子和白子涵也算是關係特殊。
常晚彤咬了下嘴脣，老二爲了他那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還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今天，子涵跟二嬸一起去給長欣掃墓。”賀長麟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這讓我又想起了二叔說的這句話。的確，世事無常，我聽說父親那邊演習前兩天也犧牲了一個小戰士，不管是我還是你們，說不定哪天就沒了，所以，趁着現在大家都還在，我應該多抽點兒時間陪你纔是。”
“呸呸呸。”常晚彤怒了，“誰讓你說這種話的？你還是小孩子嗎？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你不知道？”
賀長麟平靜地看着他母親，一字一句地說道：“難道媽你不是這麼想的麼？你如果不是這麼想的，你就不會去找人幫我和子涵合八字了。”
常晚彤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
“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問題不重要。”賀長麟說道：“重要的是，我沒有想到我母親會相信這種事。要是讓外公外婆知道了，不知道兩位老人家會怎麼想。”
“你別拿你外公外婆來壓我。”常晚彤嘲諷地說道：“你不信？你不信，你會幫長欣把白子涵娶回來？”
賀長麟不慌也不忙，“我那個時候必須信，不然，會讓家裡的其他人認爲我捨不得出那筆錢。”
“你……”常晚彤語塞。
“但是，結果怎麼樣呢？”賀長麟近似殘忍地說道：“我們花了一億，依然沒有買回來長欣的命。依我看，人到了該死的時候都會死，和身邊的其他人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一億？”常晚彤驚了，“不是三千萬麼？”
賀長麟說道：“不是三千萬，是一億。這件事一開始只有我和奶奶知道，後來二叔也知道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也沒有特意告訴你。奶奶從她的私人賬戶裡拿出了一半的錢，剩下的錢是我貼的。”
“難怪那個時候白子涵剛看到協議的時候那麼震驚。”常晚彤覺得很不可思議，“她爸爸拿了一個億，就只給她們母女倆兩百萬？”
那個白竟原的心腸竟然這麼黑！原本她就覺得很離譜了，沒想到離譜得這麼徹底。
“沒錯。”賀長麟說道：“你還記得子涵剛嫁過來不久就肺炎住院的那次嗎？就是因爲受了刺激跑我那裡發酒瘋，說她舅舅以後的醫藥費都由她父親來支付，我爲了讓她冷靜下來衝她冷水，然後就把她弄進醫院去了。”
常晚彤嘴角一抽，她兒子說起他以前對白子涵做過的缺德事還真是淡然啊。要是不知道的，誰能看出來他喜歡她？
“然後呢？”
“然後我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她舅舅的醫藥費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她父親在支付。”賀長麟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我每個月都讓鄭衛方親自把醫院的賬單送過去，親眼看着他把所有的費用全都支付了。”
常晚彤的嘴角又是一抽。
賀長麟沒有去管他母親的反應，他繼續說道：“真要說起來，白子涵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從頭到尾她和長欣除了有那張紙之外，什麼都沒有，就連他們結婚證上的合照，都是我找人用電腦合成的。”
常晚彤皺了下眉頭，什麼叫從一開始就是他的，這話要是讓二房的人聽見了心裡會怎麼想？她頭大地說道：“看來，今天中午的午餐，是鴻門宴啊。”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爲我要弒母。”賀長麟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只是想跟你說，世事無常，與其去擔心哪天會死，還不如想着活着的時候該怎麼盡情的享受人生。雖然你上次說過，如果在你點頭之前，我們弄個小孩兒出來威脅你，你不會接受，不過我看你這麼操心，還不如弄個小孩兒出來給你帶，到時候，你就沒有心思考慮這麼多了。一個不夠的話兩個夠不夠？”
常晚彤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你別告訴我她已經懷上了？”
“很遺憾，還沒有。”賀長麟說道。
常晚彤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她不顧服務員敲門說可以上菜了，站起來說道：“我今天還是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沒胃口。”
賀長麟再次遺憾地說道：“我今天中午點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很久沒有單獨和你一起吃飯了，你就不想看看我究竟點了些什麼？”
常晚彤揮了揮手，讓服務員出去，然後走到兒子面前，狠狠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你就是故意氣我，你真是不把我氣死你不甘心啊。”
“我可不敢把你氣死，我爸一定會殺了我的。”
賀長麟一臉無辜，讓常晚彤覺得他小時候真是該多揍幾下的，現在再揍都沒用了，打到他身上，疼的還是自己的手！
“我希望你和我爸都能長命百歲。”在常晚彤還在心裡懊悔的時候，賀長麟又繼續往下說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和睦相處，我不喜歡一天到晚家裡吵吵鬧鬧不安生，那樣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纔會儘量爭取你的贊同，這就是我對你的尊重，現在，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