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一愣，笑了笑，然後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方恬也點了點頭，把這句話告訴了白子涵之後，她的心裡也像是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輕鬆。
她還很少這麼猶豫，要不要把一句話告訴一個人。
她說自己不想摻和進任何爭鬥中去，這句話不是騙人的，她就是不想多管閒事。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在和江皓嚴說話的時候把樊千睿支開。但是她後來發現，在機場見到白子涵之後，她就在告訴她還是不告訴她之間動搖了。
白子涵一看就很關心她，而賀白兩口子都在幫忙撮合她和樊千睿，要是不告訴他們江皓嚴是怎樣一個人，她心裡總是感覺會過意不去。
現在，把話說出來了，她真是如釋重負。
還是學術簡單多了，她想，這種彎彎繞繞真是不太適合她。
對於方恬的警告，白子涵唯一覺得意外的，就是居然連方恬都看出來江皓嚴的本質了。
江皓嚴的話當然不能信。
當初，他一邊告訴他們孫珂的所作所爲，等他們處理掉孫珂之後，他又去拉攏對方，據說僅僅只是爲了掩飾他的真實目的而已。
不過，他究竟是什麼目的，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白子涵陪着方恬回到賀家大宅給賀家老太太宋麗芸檢查了身體，老太太的身體底子還是很好的，只是年紀大了有這種那種的小毛病，長期都在調養保健。
對於方恬來說，這種工作看起來很沒有挑戰性，幾乎相當於舉手之勞。
白子涵也看出來了，她問方恬，“只是給人調養身體而已，你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方恬說道：“我已經叫人幫我把我書房裡的書都搬過來了，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比較空閒，我把之前的病例都好好梳理一遍。我還聯繫了這邊的醫院，跟他們的院長見了面，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他們也會找我的。”
白子涵便知道自己多心了，方恬做事真的會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她現在做的，不就是要在海源紮根的準備麼？
她回去之後就對賀長麟說道：“你之前說方恬很認真，我還沒有什麼直觀的看法，但是現在我看出來了，她的確是很認真，她已經在考慮以後長期在海源發展的問題了，她還把自己的書房都給搬過來了。”
賀長麟眉頭一挑，說道：“看來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積極。”
“我已經對她說了，要是她和千睿結婚，我就送他們結婚禮服，要是她和別人結婚，我就不送了。”白子涵又說道。
賀長麟嘴角淡淡地笑道：“你怎麼比樊家的人還心急？”
“衣服要花那麼多時間準備麼。”白子涵笑着說道：“啊，對了，方恬還提醒我不要輕易相信江皓嚴說的任何一句話。”
賀長麟心下詫異，沒想到一看就不喜歡管閒事的方恬居然還會說這樣的話。
“衝着她這句話，等他們結婚的時候，我都要給方恬送份大禮過去。”他說道。
“只是送方恬麼？”白子涵打趣道。
“當然。”賀長麟說道：“我跟樊千睿又沒有什麼交情。”
白子涵悶聲一笑，說道：“你說得這麼直白，好像你和方恬有多大交情似的，也不擔心我吃醋。”
賀長麟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平時吃得太少了，偶爾可以多吃點。”
白子涵算是服了這個男人了！
轉眼間，就到了拍賣會的時候。
白子涵和賀長麟一起把安安送到大宅去，讓安安和家裡的老人互相陪伴。
“你這次去拍賣會，是打的什麼主意？”常晚彤遠遠地看着白子涵帶着安安跟老太太宋麗芸一起玩耍，壓低了音量問自家兒子。
賀長麟說道：“去帶個證據回來，讓江家的人不要輕舉妄動，這樣對大家都好。”
常晚彤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前，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和江老爺子還是有一些交情的。”
賀長麟說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再說，要不是考慮到老一輩的交情，我這次不會這麼麻煩。而且，他們家的人都有毛病，得治治。”
常晚彤噗嗤一聲笑了，“你說這話跟你爺爺說的一模一樣。”
“爺爺說了什麼話？”賀長麟問道。
常晚彤說道：“就是他們家的人都有毛病，得治治啊。”她捂嘴笑了笑，說道：“是你奶奶告訴我的。江老以前不是喜歡你奶奶麼，他只是沒有來撬你爺爺牆角而已，不過，他夫人知道，後來是他夫人捅出來的，再後來，我們兩家就沒有多少來往了。啊，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嫁過來，這些事都是後來我嫁過來之後聽你奶奶說的，她有不少藏品以前都是通過南岸得來的。”
“看來我和爺爺英雄所見略同。”賀長麟面無表情地說道。
常晚彤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這次你們這些小輩把事情搞得這麼大，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說什麼的，不過，千萬要記得，小心一些，看這次多危險？”
賀長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
香港。
賀長麟帶着白子涵像往常一樣入住了自家投資修建的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就在維多利亞港附近。
白子涵翻遍了拍品冊子，只看到了兩個感興趣的——一個前朝公主出嫁那天戴的鳳冠，還有一個是一套祖母綠的珠寶。這兩件一件是祖傳的寶貝，一件是別人的藏品、拿出來拍賣的。
老太太不是喜歡這種風格的珠寶麼？買回去送給她好了。而這個鳳冠，戴着這個鳳冠出嫁的公主根據史書記載，算是婚姻美滿，可以拿回去裝飾在工作室的展廳裡。
至於其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她着實不太感興趣，而且她自己本身並沒有收藏癖，名畫什麼的在她看來，去博物館看看就可以了。
所以，她挑來挑去，就只挑中了這兩件。
“就只有這兩件？”賀長麟問道。
白子涵點點頭。
賀長麟便翻着名錄，指着其中幾件白子涵明顯不會喜歡的物件兒說道：“我覺得，這幾件你也會喜歡的。”
白子涵盯着賀長麟看了三秒，然後眨眼睛、再眨眼睛，接着笑了，說道：“沒錯，你真是越來越瞭解我了，對，這些都是我喜歡的。除了這幾件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我會喜歡的？”
賀長麟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剩下的你說了算。”
“那應該是沒有了。”白子涵笑呵呵地把剛纔選中的拍品都收藏起來，“這些有什麼特別的嗎？”
賀長麟說道：“買回來之後再告訴你，你可要努力點，要是買不回來我就不告訴你了。”
白子涵很想說，買不回來還省錢了，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賀長麟特意挑選這幾件，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在裡面。
因爲有賀長麟的吩咐，白子涵便成了拍賣會上最活躍的收藏家之一，頻頻讓朱嘉雯舉牌，引起了不少關注。
白子涵在心裡給自己想要的那兩樣東西定了個心理價位，如果超過了這個價位，她就不打算買了。
等到真正拍賣的時候，這兩件東西的價格果真很快超過了她的心理價位，最後是賀長麟見白子涵不讓朱嘉雯舉牌了，猜到了她的想法，自行做主讓朱嘉雯把這兩件物品拍了回來。
價格的確是有點高。
賀長麟瞥了一眼一直和他們競價的那個人，沒有說話。
花了這麼多的錢買回來這麼兩件兒東西，說老實話，白子涵覺得有些心疼。
但是，在拍賀長麟要的東西的時候，她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奇怪的是，之前和他們競爭鳳冠和珠寶的那個人在這幾件物品上就沒有那麼積極了。
白子涵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心想，看來那個人和自己的喜好還差不多，都看上了鳳冠和珠寶，對這些瓶瓶罐罐的不太感興趣。
等到拍賣會結束，他們去辦理相關手續取東西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接待他們的，是江小姐江小舟。
“兩位，好久不見了。”江小舟一看見賀長麟和白子涵走進來，就笑眯眯地站起來打了聲招呼。
“江小姐？原來你也在。”白子涵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居然是江小舟親自接待他們。
“我過來出差，處理一些事務，沒想到聽說你們也在拍賣會場，還拍了好幾件拍品，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跟你們見一見面。”江小舟笑眯眯地說道。
白子涵知道這次賀長麟來是有目的的，只是這目的得等她順利的把東西買回去才知道，所以，現在她不敢輕易跟江小姐說太多話。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江小舟又說道：“不知道這次的拍品是按照小賀先生的喜好來選的，還是按照白小姐你的喜好來挑選的？”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了，白子涵笑着說道：“都是我喜歡的，除了珠寶之外，我都是準備買回去放在我的工作室做裝飾的。”
賀長麟聽見白子涵這個回答，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他的白子涵，真是越來越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