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子涵戴着墨鏡一臉冷酷地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賀長麟有些驚訝。
當時，他正在給許岷商討下一步的工作。
白子涵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
“夫人。”許岷見白子涵來了，就想離開。
“你們在討論嘉世的問題？”白子涵問道。
“對。”許岷說道。
“進行得怎麼樣了？”白子涵的視線剛掃到桌面上的文件，賀長麟就把文件推到她面前遞給她看。
“進行得很順利。”許岷說道：“曲淞對我們很防備，所以，他在接觸國際財團，以爲這樣就會很安全。”
“但是他並不知道所謂的國際財團其實是我們在海外設立的，是吧？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嘉世傳媒就已經完完全全的是我們的了。”白子涵一邊看文件一邊問道。
許岷說道：“夫人英明。”
白子涵笑道：“都是咱們家賀先生教得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想到樊千睿的評論：賀長麟把你教壞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商場如戰場，這種事情無法避免。本來，他們就是預計要把嘉世傳媒拿下的，只是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她猶豫了一下而已，並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不過一想到樊千睿，她就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頓時有些頭皮發麻。看了眼興奮的許岷，她忍了忍，決定先和賀長麟商量之後再說。
而一旁的賀先生聽見白子涵說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得意。
許岷抿嘴笑了笑，說道：“夫人，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說實話，曲淞能瞞天過海這麼久，我們也很意外。看得出來，江皓嚴很信任曲淞，所以纔會給他這麼多權力。我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嘉世傳媒的其他人就會意識到不對，江皓嚴那邊肯定也會得到風聲，到時候，您就不能再去醫院了，我擔心萬一江皓嚴發現嘉世出問題，會對你不利。”
白子涵越聽越覺得的心虛，她在心裡安慰自己，方恬那邊現在還並沒有把事情泄露出去，先不要慌，還有時間想對策。
她說道：“好，到時候你提醒我，我就知道了。”經歷了一次危險之後，她變得謹慎多了，對許岷的提議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只是說道：“但願到時候江皓嚴的腿能有起色。”
許岷笑着說道：“這段時間還要勞煩夫人和先生繼續演戲，你們是不知道，就是因爲你們吵架打掩護，讓我們的不少競爭對手都以爲先生正在爲了鬥情敵的事焦頭爛額，不經意的就放鬆了警惕，最近這段時間，我有預感，很多事情都會進行得非常順利。”
“你該不會想讓我們一直吵下去吧？”賀長麟的語氣有些危險。
許岷正說到興頭上，一聽賀長麟的提醒，神色立即爲之一變，說道：“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想跟夫人說，根據專家的會診，江皓嚴的腿有很大的康復的可能性，所以夫人您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真的麼？”白子涵問道。
“真的。”許岷說道：“您如果需要的話，我把專家會診的報告發給您看。”
“不用了。”白子涵說道：“你說了就算。”
許岷笑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等許岷出去之後，賀長麟讓白子涵走到他旁邊去，拉她在他腿上坐着，說道：“我還以爲你在事情結束之前，都不會到我辦公室來。”
白子涵說道：“我仔細想了一下，我還是可以假裝跟你吵架，跑到這邊來的。”
賀長麟眉頭一挑，“還要吵？”
“不吵。”白子涵飛快地搖頭，她從賀長麟的身上站起來，拉着他的手認真地說道：“我過來是告訴你一件事，我今天闖禍了。剛纔許岷在，我沒好意思說，但是，我可能要讓他失望了。”
賀長麟一愣，“你今天不是去醫院探望江皓嚴去了？闖什麼禍了？還會讓許岷對你失望？”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在說之前，有個問題我想先問一下，那個叫方恬的，嘴巴緊麼？你們有調查過麼？”
“什麼意思？”
許岷並沒有對賀長麟說白子涵打聽了方恬的事，所以他不明白白子涵怎麼會突然說道方恬，還問她的嘴巴緊不緊。
“你說什麼話被方恬聽到了？還是說被她看到什麼了？”
“你真是一猜就中。”白子涵泄氣地說道：“今天，我不是去醫院麼，然後千睿也到醫院來了，他們公司離醫院那邊近啊，他一直有讓人幫他盯着江皓嚴，所以我一到醫院他就知道了。他問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就跟他說了實話。”
賀長麟眉頭又是一挑。
白子涵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氣了？”
賀長麟心裡大概明白了，“你跟他說實話的時候，被方恬聽見了？”
白子涵點了點頭，然後又解釋道：“爲了避免被別人聽見，我們特意挑了醫院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說這個事情，但是你知道方恬當時在哪兒嗎？”
“在樹上？”
“你怎麼知道？”
問題剛問出來，白子涵就恍然大悟。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麼？
“你覺得她會說出去麼？”她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你怎麼不擔心樊千睿把事情說出去？”賀長麟問道。
“你覺得他會說麼？”白子涵反問道。
賀長麟想了想，說道：“說應該不會說，不過，他如果夠聰明的話，或許能從中發現一些可以盈利的機會。”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白子涵說道：“以前我瞞着他我和你的關係，結果……所以，這次我不想讓他花太多心思來考慮我的事情，所以我跟他說了實話，我跟他說我和你好好的，我們只是在演戲而已。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不過方恬我就說不準了，我沒想到居然會被她聽見。你覺得她會說出去麼？”
“我不知道。”賀長麟問道：“你們後來怎麼發現她在樹上的？”
“她自己跳下來了啊。”白子涵說道：“然後，她用幫我們保密爲要求，提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賀長麟感興趣地問道。
“在她在海源工作的這段時間，讓千睿當她的助手。她說她每天早中晚三次會給病人治療，讓千睿晚上那次給她當助手，白天照常上班。”白子涵一想到這一點就很泄氣，“我當然不答應了，我要她換個條件，但是千睿答應了。你說說這事，這不是我連累了他麼？我本來想說我來當她助手，可是她不同意，說只要千睿就夠了，還保證只要千睿履行條件，她就不會把我們說的話說出去。”
賀長麟也疑惑了，這個交換條件，未免有些太過於詭異。
白子涵抱着腦袋懊惱地說道：“剛纔看見許岷說得那麼高興，我都不敢說這件事有可能要被我搞砸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讓楚清跟過去的話，他或許就能發現樹上有人了。”
“不用這麼快下事情會被搞砸的結論，方恬不是說只要樊千睿履行條件，她就不會把事情說出去麼？雖然我很不想說這句話，不過以樊千睿的個性，他絕對會履行條件，他就是這麼一個認真的人，不然沈燁也不會欣賞他，還告訴他江皓嚴的事。再說，我覺得你跟樊千睿說清楚這件事做得很對，就是該跟他說清楚，這件事本來就跟他沒關係，我們不需要他摻和進來，只是樹上有人這件事你們都沒有想到而已。”
賀長麟打了個電話給許岷，說他要約見方恬，讓他去安排時間。
“要知道方恬有什麼目的，就當面問。”他又說道：“這邊的話，我會讓許岷跟曲淞說，事情有泄露的跡象，讓他抓緊時間、加快步伐。”
白子涵點了點頭，但是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
她本來是出於不想讓樊千睿花太多心思來考慮她的事的想法纔對他說實話的，沒想到卻反而給他帶來了麻煩，還給他們自己帶來了麻煩。
有的時候，你自認爲沒有問題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出什麼意外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白子涵覺得，自己還是缺乏謹慎。
賀長麟把她拉回到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緊皺成一團的眉頭，說道：“不會有問題的，曲淞比我們更着急。我們的財團雖然和他後接觸，但是我們提出的條件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他是一個貪心的人，一定會選擇我們。”
白子涵嘆息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不然我們之前就白忙活了。”
“不會白忙活。”賀長麟說道：“我說過了，嘉世我一定要拿下，過程不論，結果就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下次我會更謹慎一些。”白子涵自我檢討道。
“我問方恬目的的時候，你要旁聽嗎？”賀長麟問道。
“不旁聽。”白子涵說道：“萬一方恬看見我在，不說怎麼辦？”
“你可以在休息室裡偷聽。”賀長麟道。
“不不不。”白子涵道：“萬一方恬發現我在偷聽，就更不會說了。還是你問了告訴我結果。”
賀長麟笑着點了點頭，他也很好奇，方恬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