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她已經結婚了，想必就會安分下來了。”
她還不想因爲這種瑣事和花月如扯上關係，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賀家老太太宋麗芸不認同地笑了一下，說道：“你還真是太年輕，又太單純，她要是安分的人，就不會說什麼要到我們家來給我們做旗袍了。”
老太太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白子涵沒有多少心眼兒。
她冷哼一聲，“她好大的膽子，又好大張臉，得了個小獎就以爲她可以和她師父相提並論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白子涵默默地聽着。
不管這是不是老太太一直以來的偏見，所以才導致她對花月如又這樣的看法，白子涵在心裡也不得不佩服她，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還真是把花月如的心性摸得很透。
“奶奶您別生氣。”白子涵強忍住心中的酸澀，說道：“大哥想必心裡有數，既然這花月如已經和她的未婚夫登記結婚了，那她應該也入不了大哥的眼了。”
原本，她還以爲自己瞭解賀長麟一些了，但是，現在，她又看不懂了。
說賀長麟和花月如沒什麼吧，他又很關心她，還主動幫她拉生意，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也很親密；說他們有什麼吧，賀長麟又放任花月如和李彧嵐訂婚結婚。
她的眼神一黯，該不會是喜歡到捨不得碰吧？但是他不碰，也會有別的男人去碰。他就甘心看着花月如和李彧嵐在一起？
不過，花月如和李彧嵐在一起很久了，早在花月如認識賀長麟之前，他們就在一起很多年了。賀長麟說他和花月如是清白的，難道是賀長麟那不願承認的潔癖在關鍵時刻作祟了？
白子涵想不明白，她突然覺得很心累——要是沒有喜歡上賀長麟，就好了。
“但願像你說的這樣。”老太太說道：“現在還什麼都說不準，所以才需要觀察。你平時跟長麟接觸得也多，你也幫我留意一下。就算長麟要養外室，那也得養清清白白個規規矩矩的，這種有夫之婦，連當外室的資格都沒有。”
白子涵被老太太的這種言論震驚了。她想，如果賀長欣還活着，老太太應該就不會在她面前說這種言論了吧？
“我會留意。”白子涵掩下心中複雜的思緒說道：“不過我不一定能發現什麼端倪，畢竟我不能過問大哥的去向。”
說到這裡，她心裡突然就一陣酸澀。
“慢慢兒來，我也不急，他們要是來往得頻繁，總不會瞞過你的眼睛。”老太太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她得知花月如和那個姓李的已經結婚了，她就不像之前那樣着急了，就是不喜歡花月如，一想到這種女人竟然覬覦他們家的人，還是最重要的長麟，她就覺得膈應。
“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讓別人知道。”老太太叮囑白子涵。
“我明白的。”白子涵也沒有讓別人知道的想法，她不想因爲任何一個疏忽，破壞了她長久的計劃。
“還有，最近關於長麟身邊有人了的那個傳聞，你現在有沒有聽到什麼新的消息？”老太太繼續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新的消息。”白子涵心生警惕，強行把渙散的思緒扯了回來——她就是那個傳聞的神秘女主角啊，可不能被老太太看出端倪來。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天，就是你通宵加班的那天，你在柳園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白子涵心裡一突，怎麼過了這麼久了，老太太突然又提起這個話題了？她垂着腦袋做出思考的姿勢，在心裡拼命讓自己鎮定。
“我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把那天胡美瑜過來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又說自己吃過飯之後把文件交給了賀長麟就走了。
“難道有哪裡不對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我就是隨便問問。”老太太不鹹不淡地說道。
白子涵結合老太太前後的話，心想，難道說，老太太認爲賀長麟把那個傳聞中的對象帶回柳園了？
她的心裡一驚，看來自己不能大大咧咧的去柳園了。
說完了關於賀長麟的瑣事，話題又轉回到白子涵搬家的事情上。
老太太說道：“我沒想到你搬家搬得這麼急，現在人手可能有些不夠，不如先將就用着，慢慢的再補充，到時候讓宋芝蘭招聘一些回來，不合適再換。”
“好。”白子涵也不知道多少人手是夠多少人手不夠，反正老太太怎麼說她就怎麼應着。經歷了剛纔那番讓人不愉快的對話，她的情緒不是很高，甚至在心裡想，真希望被分過去的人都是屬於不好收買的類型，然後，讓賀長麟以後別來了。
搬家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只是時間上，老太太覺得這天不是個搬家的好日子，她翻了下日曆，讓她三天後再搬。
白子涵沒有意見，項鍊此時已經轉移到賀長麟的柳園了，那裡安保嚴密，很安全。
出了大宅，白子涵原本是要打電話給賀長麟說說奶奶這邊定下的搬家時間的，賀長麟那邊正等着她的電話呢。
可是，她暫時不想聽到賀長麟的聲音，就發了條消息過去：奶奶說今天不宜搬家，三天之後搬。
沒想到，消息幾乎是剛發過去，賀長麟就打電話過來了。
不接也不行，一會兒把他惹惱了，追問她爲什麼不接電話，她也回答不上來。
“你剛跟奶奶說完？”他問道。
“嗯。”白子涵不是太有精神。就算賀長麟跟她說過，他只是欣賞花月如而已，現在花月如又和李彧嵐登記結婚了，她也提不起精神。
她想，這是病，她還病得不輕。
“你不舒服？”賀長麟也聽出來了，白子涵聽上去情緒不高，“還是說奶奶說你什麼了？”
白子涵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該怎麼回答賀長麟的問題，看吧，她就知道打電話也不安全。
“奶奶沒有說什麼。”她一邊緩緩地說着一邊思考怎麼應付賀長麟，“我跟她提到了項鍊的事，她跟我說了一些她和爺爺的往事，然後還拿過去的照片給我看了。”
她笑了笑，說道：“我今天才知道奶奶原來曾經是海源的三大美人之一，爺爺也長得很帥，難怪你們一家人的顏值都這麼高。”
賀長麟理解偏差了，他還以爲白子涵看見爺爺奶奶如同神仙眷侶一般的照片羨慕了，所以心情纔會低落。這種毛病，以後等他們真正在一起了就痊癒了。至於現在，就讓她病着吧，誰讓她對他沒有非分之想呢。
“我現在在柳園，你直接過來。”賀長麟說道。
白子涵一聽讓她去柳園，立即大聲說道：“不行。”
這還是第一次賀長麟在讓白子涵來柳園的事情上遭到如此堅定的拒絕。“爲什麼不行？”他問道。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賀長麟和花月如的關係了。
賀長麟原本就是花月如的靠山，還帶着她出席過上流社會的晚宴，把她介紹給上流社會的太太們，就連張靜秋的母親在張淵的畫展上也是穿的花月如做的旗袍，他把她引薦給賀家的這幾位太太再正常不過了。
不要把這些瑣碎的事放在心上，她在心裡告誡自己，然後說道：“奶奶今天詢問了三嬸來柳園那天早上的事，還問了關於最近你身邊或許有女人了這個傳聞的事，我猜，三嬸那天回來之後可能在奶奶面前說了什麼，奶奶很有可能以爲你把人帶回柳園去了，我擔心她會讓人關注着柳園的動向，所以，我打算暫時都不到柳園來了。”
那個傳聞賀長麟知道，許岷報告給他聽了，不過他一向都不把任何傳聞放在心上。
只不過，白子涵不來柳園這件事讓他很不痛快，他在心裡給三嬸再次記了一筆，累積着等哪天時機合適的時候一起算。
“我知道了。”賀長麟說道：“那就不來柳園，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一會兒我來接你去長洲會。”
白子涵很泄氣，她發現自己拒絕不了賀長麟。
她打起精神，一邊開車一邊給龔文楠打電話。
龔文楠正好有空接。
“找我有事？”龔文楠在電話那頭歡快地問道。
“你好像心情很好？”白子涵只是聽着龔文楠的聲音，就能想象出他臉上的笑容來。
“嗯。”龔文楠笑道：“我最近把我的畫給張大師看了，他給了我一些指點，我正趁着暑假瘋狂作畫呢，最近靈感澎拜。”
“在你這麼高興的時候我問這個問題可能會掃你的興。”白子涵抱歉地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我聽說花月如和李彧嵐已經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了，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龔文楠一愣，“有這種事？我最近都忙於畫作，什麼都沒有不知道。你等着，我幫你問問。”
“別說是從我這裡聽到的消息。”白子涵叮囑道。
“放心。”龔文楠說完，就匆匆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