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喬不負所望，睡過頭了。
楚姑娘醒過來，先是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腰痠背痛地皺了皺眉，隨即正準備抱着被子繼續和周公約會，突然就睜開了眼，然後整個從牀上彈起來。
臥室裡空無一人，門窗都關着。
楚喬低頭看，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一件沈鈞的襯衫。
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曖昧的味道。
想到昨晚的事情，楚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從牀上站起，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腰，隨即去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十五分鐘後，楚喬換好衣服走出臥室，便見沈鈞正坐在沙發上，抱着書在那裡裝斯文。
“睡醒了？”
楚喬：“你還有臉說？”
沈鈞轉過頭，眯着眼看她：“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楚喬：“……”
沈鈞：“飯菜在鍋裡熱着，自己去拿。”
楚喬：“我媽呢？”
沈鈞：“帶小花去逛動物園了。”
楚喬：“……”
楚喬進廚房，自己從鍋子裡端出一碗熱粥和幾盤小菜，坐在餐廳默默吃飯。
沈鈞放下手裡的書，去廚房給楚喬熱了杯牛奶，端到她面前。
楚喬皺眉，“一大早喝什麼牛奶。”
沈鈞：“不是給你喝的。”
楚喬：“……”
沈鈞將牛奶放好，在她身旁坐下，一副不喝完這事沒完的態度。
楚喬抿着筷子，斜眼看他，“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有這麼多歪歪腸子？”
沈鈞一邊慢條斯理剝着白煮蛋，一邊道：“你的高中生物老師沒教過你，人的腸子沒來就不是直的麼？”
楚喬翻了翻眼皮，縮回腦袋，一邊吃飯，一邊道：“你嘴上那痂，我媽沒問你吧？”
沈鈞的下嘴脣上，一道不小的傷口，結着痂，一目瞭然。
沈鈞：“錢女士沒問，倒是小花問了。”
楚喬連忙道：“那你怎麼說的？”
沈鈞擡眼看她，“我說是被小狗咬的，張嘴——”
沈鈞將雞蛋不由分說塞進了楚喬正要炸毛怒吼的嘴裡。
沈鈞：“吃完我們就出發。”
楚喬含糊不清道：“去唔哪裡？”
沈鈞：“看你父親。”
江城郊外的墓地，依然是半年前的模樣。楚喬手捧着一束菊花，站定在楚國雄的墓碑前。
墓碑前還堆着好幾束花，看着應該都是這幾天的，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沈鈞站在稍遠的地方，並沒有上去打擾。
只是半年的時間，楚國雄生前的模樣，在楚喬記憶裡，卻已經有些模糊了。
楚喬默默望着墓碑上楚國雄的照片，輕聲道：“爸，我來看你了。”
楚喬認真地給楚國雄的墓碑擦拭了一遍，又點了三支香。
半年過去後，經歷了一系列的周折後，對於自己父親的死，楚喬不再歇斯底里，她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蒼穹閣已經瓦解，我也不再受任何人的鉗制。
接下來……
接下來呢？
楚喬蹲在墓碑前，自言自語地開口：“你生前，我沒能好好孝敬您，一直挺遺憾的，現在……你之前總說，活着平淡就是福，總說要我收斂老實過日子，其實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當初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