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除夕。
霍品卿穿着黑色的尼大衣,緩步走出電梯。
他徑直穿過門廳,在面前電子版上按下幾個鍵,咔噠,面前的門,應聲而開。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房間裡的人。
那個男人耷拉着腦袋,佝僂着後背,坐在一張皮椅裡。
聽到聲音,他不緊不慢擡起了頭。
看到面前站的男人,他乾裂的脣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抹並不怎麼成功的冷笑。
“這麼久了,我以爲,你們已經把我忘記了。”
長達兩個多月不說話,讓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撕裂,聽着讓人有些寒毛直豎。
這個人,正是溫韜。
他的頭髮長長了,鬍子也長了,長期不接觸陽光,讓他的皮膚變得鬆弛而慘白,配上滿臉的鬍渣,有點鬼氣森森。
霍品卿面無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人,道:“在江城偶遇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應該儘早把這件事通知神僕。如果你聽我的話,現在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境地。”
溫韜動了動身體,靠在皮椅了,仰起頭看霍品卿,“說吧,他打算怎麼處置我?”
霍品卿:“這就是對你的處置。”
溫韜:“你說什麼?”
霍品卿擡眸掃過面前房間。
這是一間裝修精美的房間,有牀、有電視、有空調、又地暖、有浴室,應有盡有。
霍品卿道:“你將在這裡度過餘生,這就是他的處置。”
溫韜眼底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即變成了不可抑制的慍怒,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嘴裡忍不住道:“不,不,我爲鍾先生做了那麼多事情,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霍品卿:“往生師死,他沒有殺你,已經是最大的寬恕。”
溫韜搶話道:“什麼狗/屁往生師!爲了一個小人物,居然要把我囚禁一生,這不公平!”
霍品卿冷眼看着眼前狗急跳牆的溫韜,道:“往生師是神僕存在的唯一理由。”
同樣類似的話,赫連在抓溫韜時,也曾經說過。
往生師是整個蒼穹閣最大的秘密,知曉其事的人,全球範圍內,兩隻手也就能數的過來。
同時,往生師也是蒼穹閣最重要的秘密,每一任執事上臺,都被會告知:往生師對神僕與蒼穹閣的重大意義。
然而,並沒有人告訴他們,所謂的重大意義到底是什麼。
溫韜見證了兩代往生師,上一代往生師死的時候,他也在權。
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往生師,雖然身懷絕技,可是也不是那麼那麼重要,至於原因:
“他的死只是意外,我也不想這樣。更何況,即使這代往生師死了,還會有下一代出現,不是麼?”
溫韜沉聲道。
霍品卿看他,“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如今青戟和靈戒都下落不明,即便下一任往生師已經出現,神僕們也無處可尋。”
溫韜沉默下來。
霍品卿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男人,他也不願再與他多說些什麼,他這輩子註定就要這麼度過,再多說什麼,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