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果斷搖頭說：“那幾年，他差點兒沒有活過那幾年。臨淵他受不住的，小魚，不能讓他知道。”
羨魚心都涼了半截，這老太太怎麼就那麼執着呢？
難不成要讓莫負出來跟她淡淡才行？
“他好不容易活過來，讓他將那些事情忘了乾淨。小魚，你就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
羨魚吸了口氣，低聲的說：“您不想說的，是臨淵孃的死因吧？我聽說小林死後，臨淵娘就病了，沒病幾天就死了，對嗎？”
老太太頓時轉過頭來，驚訝道：“誰說的？”
“三叔說的。”羨魚說。
“他說的？”老太太喃喃道：“原來是這樣，也好。”
羨魚心中一個激靈，道：“難道不是嗎？”
“呵呵……”老太太只是一陣苦笑，便再沒說關魚臨淵孃的事了，而是說：“我離開莫家後，並不是第一時間就去了寺廟，是過了……大概兩三年再去的吧。”
時間太遙遠，她年齡大了，已經記不清具體的時間，只是說：“原本沒打算走那麼遠，我又捨不得。可是莫家那樣子，我實在不原意待着。我離開了莫家，也是像如今這般，住在我孃家當年陪嫁的一個院子裡，那時，阿婉還活着……”
羨魚也就這個時候，才知道莫臨淵的娘閨名竇婉。
在莫家老太太的描述中，她知道竇婉其實活了比他們所知道的時間，多了大概三年。
也正是那三年，莫臨淵沒有記憶。
也正是三年後，老太太才執意去了寺廟裡。
她看向羨魚，淡淡道：“你們祖父那個人，年輕時與我那庶妹勾勾搭搭的，老了還勾搭上她的女兒，我最初離開莫家，搬去別院住，確實是這個原因。
可那只是夫妻之間的矛盾，我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外人，讓自己差點兒出了家呢？出家是爲了贖罪，莫家表面光鮮，建立這光鮮的外表的，是多少人的血。外人就罷了，可是小林和阿婉，都是無辜的。”
老太太沒有明說什麼，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當年的太祖父一意孤行，在莫家擁有絕對的執行權，他要誰生誰便生，他要誰死誰便死。
一句怕長子嫡孫胞兄弟亂家霸權，就給一個無辜的孩子判了死型。
那竇婉呢？是不是跟莫臨淵一樣，受不了兒子去世的刺激，所以才香消玉殞，又或者還隱藏着別的什麼秘密，羨魚是問不出來了。
她已經盡力了。
她只能帶着這一知半解，回到莫家，向莫臨淵交差。
好處也是有的，至少莫臨淵知道應該從哪個方向下手。
……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全家團圓的日子，可偏偏在這一天，三小姐哭哭啼啼的回孃家了。
正廳裡坐了一屋子的人，三位夫人，二老爺，二少爺，還有羨魚，四小姐都在。
原本風姒錦也要來的，二夫人怕這個刺頭說難聽的話給自己女兒添堵，硬是讓幾個力氣大的嬤嬤盯着她，不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