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貴妃的信箋?”
“是,家姐的信箋。”這就是白紙黑字的真憑實據了,說過了以後竟然讓人立即將如貴妃的信箋拿了過來,成後玉宛看過了以後,說道:“千里家書,這中間波磔甚多,就是你姐姐親手寫的,也是很容易被人掉包。”
成後玉宛知道楚瑾泉的來歷,他一來是爲了尋找早已走失的葉氏清桐,二來如果自己可以與楚瑾泉達成一個聯盟,那麼樊洛天想要吞併王權的想頭大概也是沒有了。
正自忖着,樊洛天立即又是開始說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不快點放箭嗎?”這些人早已經拈弓搭箭,一聲令下以後已經準備放箭,成後玉宛疾言厲色,“兩國已經交惡,這人前來定然是有自己言不由衷與身不由己的理由,將軍未免專橫了。”
“本將負責保護城中人的安全,說不得要豁出去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樊洛天的豪言壯語立即衝口而出,說過了以後讓人不禁嗤笑,她慢慢的轉身,說道:“將軍的戰術果真是高明,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不知道我成國還有多少驍勇善戰之人還可以給將軍去無條件賣命!”
這樣子問過了以後,樊洛天的臉色微變,“這是本將軍的事情,自古以來後宮不可干政,成後看結果就是了,此刻多言,是延誤軍機。”說過了以後看着成後玉宛。
玉宛並不畏懼,慢慢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耳畔說道:“延誤軍機倒是假,將軍自己心頭究竟乾淨不乾淨,這纔是真!”說過了以後又恢復了一貫呢完事不縈懷的模樣,道:“將軍,楚瑾泉將軍是東陵國社稷重臣,哀家雖然是深宮婦人,不過還是求賢若渴!”
“王后這般無理取鬧,左右,刀劍無眼,請成後離開是非之地!”說過了以後身旁幾個人立即竄了出來,成後輕輕的笑着,說道:“你們誰人敢動我?只管過來就是!”衆人看着成後那不怒自威的神色,先是有了退縮。
他們不願意做炮灰,而楚瑾泉要是果真到了城中,有了危機四伏的事情,到時候是不好處理的,所以他們神態各異,樊洛天握住了拳頭,說道:“成後何苦子這時候無理取鬧?”
“將軍何苦假公濟私,聽說楚將軍英明神武,將軍自愧弗如也是不應該這樣子的!”玉宛並沒有變幻神色,眼睛依舊是一把刀一樣死死的看着樊洛天,樊洛天冷冷的瞥目,“王后,請回後宮!”
“請王后回後宮!”這羣人立即開始磕頭起來,成後玉宛輕輕的顰眉,然後說道:“你們莫非是想要將哀家趕走,只是!哀家並不吃這一套。”
城頭開始僵持起來,楚瑾泉也是莫名其妙,但是他們全神貫注的準備了,因爲這樣的沉默很可能他們去佈置更爲厲害的兵器了,不過楚瑾泉是想不到的,竟然是王后從中作梗,這才讓他們無的放矢。
“皇上駕到!”有司禮監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然後年幼的皇帝走到了箭樓上,蕭鳴白朝着母親與樊洛天的方向走了過來,走過來以後給母后行禮,這才說道:“朕讓他們進來。”
“皇上,這是養癰遺患,臣堅決不同意。”看起來是不會讓楚瑾泉進來了,蕭鳴白心口叫苦,自己這個皇上做的也是窩囊,動不動就會這樣子,他重重的握住拳頭,“將軍不要亂了君臣的分寸。”
“本將軍實事求是而已,所謂君臣分寸自然是不會亂了的。”樊洛天據理力爭,不讓楚瑾泉進來就是不然,其態度之堅決,完全是讓人難以理解,蕭鳴白笑了,說道:“你知道何爲抗旨不尊?”
“自然是知道,不過還是,這事關城中百姓的安危,並不是臣一個人就可以意氣用事讓他們進來的。”樊洛天就是不讓他們進來,蕭鳴白輕輕的笑了,道:“來人,宣讀聖旨。”剛剛成後玉宛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蕭鳴白的聖旨早已經寫好了,然後就有內侍監開始宣讀,一切的情況與目前是一模一樣的,根據聖旨來看,自然是需要讓人頃刻間就讓他進來的,樊洛天只能委曲求全,就算是進來了,憑藉他們孤兒寡婦與一個將軍騎士也是不可以真正的翻天的。
“來人,打開城門,迎接楚將軍。”蕭鳴白說過了以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楚瑾泉此人包藏禍心,依照臣看,還是讓他們將佩劍都摘了是好的。”說過了以後樊洛天立即走了過來,但是蕭鳴白笑了,一個孩子的笑容是有很多種的,唯獨他的笑容不屬於任何一種。
“這就是朕的事情了,不用將軍費心!”說過了以後邁步到了旁邊的角門位置,楚瑾泉等人看到城門大開,有人並不贊成進去,但是楚瑾泉滿不在乎,已經催馬到了城門口,這時候衆人才一一的到了城門口。
“將軍遠來辛苦,到奉先殿,容朕給將軍接風洗塵。”蕭鳴白說過了以後,伸手謙恭的看着旁邊的女子,“這位是朕的母后。”
“外臣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說過了以後外面浩浩蕩蕩的軍隊走了進來,在城中找一處地方給軍隊安營紮寨,頭目們與楚瑾泉到了奉先殿,皇上奉茶,然後親自執壺斟酒。
“皇上,山中有直樹,世上無直人。莫非皇上果真是相信楚某人是被人陷害與冤枉的嗎?”說過了以後看着蕭鳴白,蕭鳴白從第一次見到楚瑾泉就知道,他們那些都是一些謠言,不過輕輕的笑着,說道:“謠言止於智者,你我不是智者,但是也算是人上人,別人每天愁着老天會塌下來,但是將軍你愁不愁呢?”
“大家都是命,半點不由人。”楚瑾泉握住了酒杯,輕輕的喝一口,這才說道:“至於老天會不會塌下來,那是老天的事情,你我又何苦愁?”
“也對,愁一愁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他握住了九龍杯,看着楚瑾泉想要說什麼,不過還是欲言又止,而楚瑾泉呢,也是嘴角有了笑渦,瞳眸深邃的落了過來。
“是成國的天要塌了?既然是本將軍已經過來了,皇上又何苦杞人憂天?”楚瑾泉倒是明白人,很快就說了出來,而蕭鳴白也是明白人,很快就笑了,“既然有將軍一臂之力,朕自然是少了很多辛苦,到時候不知道將軍要什麼?”
“要朗朗乾坤,要讓人知道本將軍一乾二淨。”楚瑾泉一想到謠言的不堪,自己忽然間想要漂白起來,蕭鳴白親自給楚瑾泉斟酒,說道:“這點並不難,謠言總是漏洞百出,會不攻自破的,將軍,可否與家母聊一聊?”
“王后?”楚瑾泉一過來就看到了玉宛是一個主持大局的女子,其實蕭鳴白的一言一行也還是經過了長期的培養纔會有的,真正的蕭鳴白其實是一個很溫良如玉的孩子。
從珠簾翠幕中走出來成後玉宛,玉宛看着楚瑾泉竟然是輕輕的行禮,楚瑾泉早已經在鄰國聽說過玉宛的豐功偉績,這樣一個深宮婦人其實可以保全了自己的孩兒已經很厲害了,外有東陵國虎視眈眈,內有養癰遺患的樊洛天。
還有一個完全是將自己苦心孤詣視爲等閒的蕭鳴聲,朝局越發的晦暗不明,但是她始終是那樣的神色,平靜,平靜的很。
“楚將軍。”玉宛問安過後,坐在了一個位置,“這一次的綁架事件不知道在將軍的眼中是何人所爲?”這樣子問過了以後看着楚瑾泉,楚瑾泉思忖,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其實不言自明,左不過是樊將軍的陰謀。”
“將軍好眼力,不過到了這城中,將軍是否已經看出來一些端倪?”玉宛的聲音有了一點悲慼,皇上立即揮手,身旁伺候的從人們走的一個不剩,楚瑾泉不過是含笑看着玉宛,說道:“大權旁落,看上歌舞昇平其實是樊洛天一枝獨秀!”
楚瑾泉就是楚瑾泉,一眼就看出來目前的洞見癥結,她微微的扼腕,說道:“樊洛天現如今越發的猖狂了,我們將將軍從城中接了進來,於公於私都是對將軍您不好,這一點還請將軍海涵。”
“外臣有何不知呢?目前外臣需要在城中做一個棲身之地,找到了清桐以後立即開始給王后圖謀百年大計,不過我們現如今也是害怕了,以前的景墨,娘娘您聽說過?”楚瑾泉提到景墨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作何感想。
“自然是聽說過的,少年才俊溫良如玉,但是到了後來變成了一個生殺予奪之人,是你們一手將他培養出來,不過他逼迫的你們無路可走。”玉宛也是很容易就知道了城中發生的事情,如數家珍。
楚瑾泉笑了,說道:“要是篡位,在本將軍說來易如反掌,但是本將軍需要的只是一個社會,而不是一個座位,娘娘您明白?”說過了以後看着玉宛,玉宛是聰明人,一點即通,立即點頭。
“將軍宅心仁厚,與我們母子一模一樣,將軍!我們是真的想要一個太平盛世的,這裡有一張聖旨,我已經與皇上斟酌過了,天下不論誰人來做都是一樣的,只是不可讓樊洛天害苦了普羅大衆!”
她真的是不在乎究竟王權旁落還是不旁落,要不是當初自己的幼弟讓蕭鳴白坐皇位,其實也完全是不會有目前的局面,她很容易接受,不過也是很容易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