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別人？”凌子墨玩味地笑笑，“你這千機閣可不是隨意能進來的，你說別人，難不成是你的人下的毒？”
唐瑾聳聳肩，無辜道，“也許呢？”
“那動機呢？”凌子墨反問，“害一個人多多少少需要點理由吧？”
“她在深宮中呆了五年，頭一次出宮便來了你這千機閣，難不成你這裡還有她童年時期的仇人？”凌子墨輕聲一笑，秋水剪瞳中半是嚴謹，半是笑意。
“我這兒是沒有她的仇人。”唐瑾意味深長道，“可萬一她的仇人就是她自己呢？若能搬倒情敵，再博美人同情，也不失爲一樁好買賣啊。”
凌子墨鳳目一彎，“你是說她自己給自己下毒？不可能。”
他不過是隨意一說，卻得到了凌子墨直截了當的回答。唐瑾不由愣住，傻傻地問了句，“爲什麼？”
“她膽小又怕死。”凌子墨鳳目更彎，眸中笑意盈盈。
靠！這答案還真是沒法反駁。
剛剛的話題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唐瑾只得又換了一個話題，“既然你已經確定是水瑤了，接下來打算如何？”
“接下來？不如何。”凌子墨擡首，凝神望向遠方，“靜觀其變。下毒這件事，僅憑她一人之力，不可能完成。”
“其後，必有幫兇。”唐瑾仰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大笑道，“看來師弟與我想法一致，哈哈。”
“那這件事就麻煩師兄了。”凌子墨端起酒杯，向唐瑾一敬，不待他反應，便直接一飲而盡。
“又是我？！你丫那麼多手下都是吃乾飯的嗎？！”唐瑾氣急，“藥要我幫你找，媳婦要我幫你開導，就連監視個兇手也要我去做！”
思索半晌，凌子墨贊同地點點頭，“他們確實能力不高，你也確實挺幸苦的。不過，我是客，你是主，我夫人在你的地盤上中了毒，當然是你去查。”
“你可別忘了，毒是你的人下的。”唐陰惻惻道，“再者，以我們師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還分主客？”
“你不說我還忘了。”凌子墨忽然彎眸一笑，“下山之前師傅讓你好好照顧我。以我們師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是不是應該盡力幫我？”
他說話時，頭顱微偏，如墨的發自肩頭繞過，滑落在胸前。絲絲縷縷，勒緊了旁人的心。
唐瑾氣急，卻又無可奈何。因爲下山之前，師傅確實囑咐過他，要好好照顧這個小師弟。
“你這禍害，幸虧你當皇帝去了，不然這江湖還不得翻天？真希望有朝一日來個人把你收了。”唐瑾狠狠瞪着凌子墨，低聲咒罵一句。
但說即此，他眼珠一轉，又似想起了什麼，“想必你的小娘子還不知道，她心目中冷傲清高的帝王實則是個無賴吧？”
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人一看便知，他必然又有了壞想法。
凌子墨鳳目一斂，似笑非笑道，“想必你那些紅顏知己也不知，她們眼中溫潤如玉的佳公子，是個成天動着歪腦筋，還把髒話掛在嘴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