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諼何嘗不是也在心裡貪戀着那片溫暖,也忍着怕被人笑話離開了皇上的胸前,聽了皇上的要求,不禁笑道:“過去臣妾還能借用永和宮的小廚房,如今讓臣妾去哪裡做去?總不至於親自去御膳房替皇上做小食?”
秦諼雖然是玩笑,卻忍不住心一動,若是趁此機會可以求來皇上恩典……正想着怎麼開口,卻已經聽皇上說道:“這有什麼難的,明日朕就在中安宮設一個小廚房,專門給你的,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躲懶。”
“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許反悔。”秦諼立即道,還未開口求恩典皇上就先提出來了,秦諼不禁喜出望外。
皇上看出秦諼是由衷的歡喜,心裡也快活起來,忍不住打趣道:“自然,只是這小廚房可不是隨意賞下的,以後一定要經常給朕做些拿手點心給朕,不然,真可是隨時會收回的。”
“皇上可真是小氣,居然還想着收回。”秦諼忍不住道,只是語氣裡沒有一絲抱怨的意思,相反,是滿滿的喜悅。
陳阜早就下去傳了膳,過一會,如鏡如花便開始擺桌了,皇上與秦諼相攜坐下,一起用了膳,皇上早就覺得胃裡空空難耐,加上心情好,不知不覺吃了許多,一旁的秦諼看在眼裡,心裡只覺得踏實。
歲月若能這樣長長久久的過下去,該多好。
用過膳後,皇上擁着秦諼到了內室,看到在內室的秦諼並未撤去的棋局,忍不住湊上前看了看,果然是劉晴給自己擺的那般。
“怎麼,還解不開?”皇上忍不住促狹道,捏了捏秦諼的鼻子。
“臣妾愚笨,恐怕要一次一次在同一個地方輸給皇上了。”秦諼有些不甘心的表情,懊惱道。
“看朕教你。”皇上在棋局前坐了,按照之前的方法一步一步將棋局解了。秦諼看到,心裡默默的記下,“呀,臣妾知道了。不管,既然教了臣妾破解的方法,那臣妾還要與皇上下,皇上可不許覺得臣妾煩。”
“朕的宜貴人哪裡會煩,只是今晚不行。”在燭光下秦諼的臉,讓皇上忽然忍不住動情。
“爲什麼不可以。”秦諼尚未察覺,脣已經被皇上封了,“現在沒人看到了,這樣好的時辰,可不要浪費在下棋上。”
皇上橫抱着秦諼走向寢帳深處……
“哦?皇上果然在雲臺殿留宿了?”琦悅殿的容嬪聽了葛衣的稟告。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個宜貴人,果真不簡單啊。”又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秦諼留下劉晴要解的棋局,“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不知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能讓本來在長信殿的皇上生生的留宿在了雲臺殿。
植萁軒的薛茜桃也終於忍不住讓人去打聽,得知皇上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去了秦諼的雲臺殿。頓時心裡一陣惱火。果然讓皇上心不在焉的人是秦諼麼,可是憑什麼?明明皇上對秦諼也沒有表現出另眼相待的意思,相反已經極少去雲臺殿了,可爲何皇上會是那般神情?
薛茜桃的苦悶錶情也引起了薛茜竹的好奇,便向薛茜桃詢問起來,薛茜桃也不瞞她,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面又道:“方纔妹妹不放心,又去叫人打聽了,皇上果然在秦姐姐的雲臺殿裡,只是不知是什麼地方吸引的皇上,連在劉姐姐的長信殿都心不在焉的,妹妹心裡實在困擾。”
薛茜桃聽了心裡也是納罕不已。“你是說她利用你們向皇上傳遞了消息,惹得皇上不管不顧的就去了她殿裡?她有什麼本事?她何德何能?”薛茜竹一向恩寵稀薄,一聽比自己姿色平庸許多的秦諼都讓皇上這般看顧,心裡嫉妒的要發了狂,本來薛茜竹心裡一直暗暗嫉妒妹妹的恩寵。可一方面卻不承認有這樣的心思,這樣豈不是證明從小不如她的妹妹要比自己強麼,薛茜竹只得忍住怒氣,今日聽了這樣的事情,惱火的神色便在臉上表現了出來。
薛茜桃心一動,慢慢點着薛茜竹:“其實姐姐,是有辦法讓這秦姐姐過的不順心的。”
薛茜竹立刻看向薛茜桃,薛茜桃低下頭道:“我這麼信任她,她卻爲了恩寵不惜利用我和劉姐姐,姐姐一定要想辦法爲妹妹出氣。”
薛茜竹沒好氣的道:“我哪有本事替你出氣,現在你見皇上都比我多。”語氣裡是有一絲酸意的。
“姐姐不是與樑貴妃走得近麼,宮裡人人都傳是樑貴妃將宜貴人逼出的永和宮,而樑貴妃也是因爲宜貴人臥病不起。如今樑貴妃身上好了,難道姐姐不去看看樑貴妃麼。”
薛茜竹立刻明白了自己妹妹的意思,是啊,以樑貴妃的性子,無論秦諼到哪裡,都不會讓秦諼好生的過着,自己明日是該去點醒下樑貴妃,探下口風。打定主意後,薛茜竹與薛茜桃打了招呼後便會自己屋裡睡了,薛茜桃也回到屋裡,卻還在想着棋局的事情,究竟傳遞的是怎樣的消息呢,讓皇上那般記掛……
薛茜桃想了半宿也未入睡,終於決定明日要去見劉晴,在心底盤算着要想好一番說辭可以讓劉晴相信秦諼昨日是利用了她們才得以讓皇上去她的雲臺殿,要撩撥起劉晴對秦諼的惱意來,薛茜桃相信只要劉晴不再支持秦諼,那麼秦諼不過一個貴人罷了,誰都可以踩一腳。
她無故霸了皇上一晚,總要付出些代價,不然以爲誰都可以是她的墊腳石。薛茜桃這樣想着也朦朧的睡了過去。
而對於秦諼來講,這卻是一個無比美好的夜晚,兩個人在極度親 熱後的疲憊中睡去,都是一夜好夢。早晨皇上也是在秦諼的殿裡用了早膳才離去的,秦諼笑着將皇上送出了中安宮。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美好。卻不知植萁軒的兩位貴人也因爲自己而悄悄活動起來了。
薛茜竹早早便去見了樑貴妃,恰好令貴人樑曉也在,樑貴妃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樣子,臉上還帶着有些稀薄的笑意。
薛茜竹上前規規矩矩道:“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金安。”
樑貴妃讓薛茜竹起來了,一面道:“你來的倒是早,快來坐,陪本宮說說話。”
薛茜竹依言坐下,一面關切道:“娘娘身體可還好了些,如今是不用喝那些難聞的湯藥了吧?”
樑貴妃淺淺的笑了,“好很多了,湯藥是不必喝了。都能起來繼續理事了。”
一旁的令貴人忍不住道:“幸虧姐姐好得快,不然再過一陣子,怕是都不要姐姐管六宮事了,這些日子都是劉嬪在太后的授意下管事,她不過和我一樣是剛進宮的新人罷了,除了得太后賞識,還憑什麼?”
樑貴妃還未答話,薛茜竹就在一旁細聲細語:“所以說還是需要太后娘娘看重啊,不過我想太后娘娘心裡還是更看重貴妃娘娘的,貴妃娘娘身子一好,太后就立刻讓貴妃娘娘接手了,到底是更看重貴妃的。”
“雖然是讓姐姐接手了,可還是日日讓劉嬪學習着,誰都不知道太后娘娘在想什麼。”令貴人還是有些不樂意的反駁道。
“好了,爲這小事鬧什麼,左右是太后看本宮身子不好,讓別人幫忙打理下罷了,怕什麼,她還能鬧出個什麼動靜。本宮畢竟是這後宮唯一的貴妃。你們以後也不要再妄議太后,太后做什麼事一定都有自己的道理,同樣也會有分寸。”樑貴妃聽得心煩,忍不住道。
令貴人雖然還是不服氣,但心裡還是畏懼這個姐姐的,悄悄閉了嘴不再多說了。薛茜竹看這情形,斟酌的開口了:“說起來劉嬪其實也沒什麼,還是按着貴妃的方式打理的,沒有任何違拗貴妃的舉動和意圖,不過與劉嬪娘娘交好的一些人,可是都個個尾巴翹上了天,張狂的不得了。”
樑貴妃近日確實心裡煩的慌,看秦諼的事情被壓下來了沒人再提,皇上和太后也沒事似的常常派人來看望自己,樑貴妃的心也慢慢安了下去,可沒過多久就聽見太后日日將劉晴叫到身邊要她熟悉六宮之事,樑貴妃立刻感到了危機感,太后也多次在她身邊暗示,讓劉晴多協助着自己,意思是要劉晴管一些權。
原本一直以爲知曉太后心意的樑貴妃,這次卻不知太后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後宮掌權的本來只需要一個就夠了,多一個人,太后是想讓自己分權麼?這對一直看重權勢的樑玉真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和折磨,如今聽了這樣的話,心裡更加不耐,問道:“是誰張狂着?以爲巴結了劉嬪就安穩了麼,當本宮死了麼?”
薛茜竹看樑貴妃果然被挑起了怒氣,心裡一喜,連忙道:“其實這人貴妃娘娘也知道,若非她娘娘又何苦病這一遭?都怨這個宜貴人,去了中安宮也還不安穩,還總想着勾搭皇上。”
一聽是秦諼,樑貴妃反倒沉默了,她在與秦諼鬥了這幾回法後心底對秦諼生了忌憚之意,聽說她走了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再在秦諼身上下心思了。
薛茜竹看樑貴妃沉默了心裡一慌,還要說什麼,卻被良辰美景攔住了:“貴妃娘娘身上纔好,兩位貴人也不要與貴妃娘娘說久了,我看今日不如便回去吧。”
若是平常宮人,薛茜竹和樑曉必然是萬萬不服的,可說話的是良辰,再看樑貴妃也沒有反駁之意,彷彿面上真的生出了倦意,雖然心裡有些不甘,薛茜竹只得將心裡的話嚥了下去,與樑曉告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