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鬆了一口氣,跟這種能看穿別人心思的男人在一起,時刻要保持警惕。如若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揪住小辮子,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事情遠遠沒有景色想得那麼簡單。夜非塵此時此刻正在檢討自己,看來還是自己不夠強壯,不夠勇猛才讓景色胡思亂想,他下定決心,只要景色身體好了,他一定會好好展現自己的雄風,讓景色的眼裡從此只有他一個人。
倘若景色知道夜非塵是這樣想的,估計撞牆的心都有了。
屋外,夜靈若還賴在風佳誼的懷中不肯離開。雖然風佳誼的反應讓她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卻也在情理之中,這世上能與夜非塵與景色抗衡的男人除了展玉怕是沒有別人了,只是這個展玉?夜靈若忽然輕嘆了一聲。
“靈若,你怎麼啦?”風佳誼緊張地問道。
“我在想你皇兄。”夜靈若依偎在風佳誼的懷中幽幽地說道。
“皇兄?”風佳誼愣了愣,“好端端地你想我皇兄做什麼?”
“他有時真的很可憐,在自己編制的夢裡不願醒來,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夜靈若又是一聲嘆息。
風佳誼沉默不語。夜靈若這句話說得沒錯,皇兄就是太執着了。
“風佳誼,我想問你一句話。不過你不用先急着回答我,可以過幾天再給我答案。”突然夜靈若仰着頭一臉認真地看着風佳誼。
風佳誼啞然失笑,夜靈若認真的樣子真提特別吸引人,不由得他的心一悸。
“你有什麼就直接問吧!”
“你喜歡我嗎?有沒有想過當我的男人?”夜靈若不假思索,直接了當地問道。
風佳誼愣住了,好似不認識夜靈若一般,怔怔地看着她,一臉震驚。
夜靈若知道自己的話驚世駭俗,怕是嚇到風佳誼了,不過,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愛就大聲說出來,免得讓自己後悔。
風佳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嘴巴張了幾下也沒有發出聲音。
“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夜靈若對着風佳誼好嫣然一笑,慢慢地離開,漸漸地消失在風佳誼的視線裡。
風佳誼心亂如麻,一時之間無法理順,剛剛夜靈若的話真的是嚇到了他。他渾渾噩噩地上了馬車,迷迷糊糊地趕着馬車前行,至於怎麼回到住處,他渾然不知。
夜晚,山前的茅屋下,春花與玉玲擠在臨時搭建的一間小木屋裡。
“玉玲,你不是回孃家去了嗎?怎麼也跑來當奶孃了?”春花一臉不解地看着玉玲。
玉玲的身子突地一震,雙臂緊緊抱着身子,黑暗中臉上一片驚恐。
“玉玲,你怎麼啦?”察覺到玉玲的異樣,春花探過身子關心地問道。
“春花,沒事,只是晚上了有些涼了。”玉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着若無事的樣子對春花說道。
“也是,晚上風大,夜裡會涼一些。”春花不疑有她,重新躺下。
幾天沒見幼兒了,春花的心裡有些想孩子了。可是一想到那一千兩的銀票,她又不得不不拋下孩子出來當奶孃。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啊!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夠他們一家生活一輩子了。
“玉玲,你來的時候看到我家孩子了嗎?她還好嗎?”春花問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玉玲心中一陣錐心地疼痛,孩子,她纔剛出生的孩子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玉玲,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春花半天沒得到玉玲的回答,忍不住輕輕推了玉玲一把。
玉玲的身子猛地一驚,差點從牀上掉了下去,幸虧春花眼明手快一把緊緊地抓住她。“玉玲,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想想孩子而已。”玉玲慌亂地搖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對春花說道:“你家小囡有婆婆照顧,身體好着呢!”
春花一聽到自己的小囡身體健康,忍不住心情飛揚起來,完全把玉玲的異樣忽視掉了。
黑暗中玉玲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她把手握成?拳頭塞進嘴裡,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春花的小囡有人照顧着,可是她的兒子呢?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渴着餓着沒有。兒子,你一定要沒事,娘就要和你團聚了。玉玲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在心中說道,淚水順着臉頰瘋涌而下。
第二日,又是一個好天氣,景色的氣色明顯地比前幾日好多了,已經能下牀走路了,只是這奶水還是未下,這讓景色心中諸多遺憾。
“塵,每天憋在屋子裡好悶,我想出去曬曬太陽。”景色手撐在腰上,一臉渴望地看着夜非塵。
夜非塵稍一沉思,微微點點頭,“好,不過只能在門口曬曬太陽。”
“我知道。”景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夜非塵的幫助下慢慢地向外走去。
外面的空氣真好,清新自然新鮮,景色忍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景色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一聲。
“夜景色,你怎麼跑出來了?”夜靈若正在調戲冷煌,一看到景色出來,立刻圍了上來。
冷煌司北等人聽到夜靈若的聲音也全都圍了上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着驚喜,看到景色能下地,能活動了,他們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夜景色,你不知道女人做月子不能見風麼?趕緊回屋躺着去。”夜靈若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山裡風大,別再吹着了到時落下毛病。
“夜靈若,我只是出來透透氣,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再說了,我頭上不還是纏着頭巾嗎?吹不到我。”
“不行,就是圍着頭巾也不行,你還是趕緊回屋躺着吧!”夜靈若不耐煩地催促着景色進屋。
“行了,別催了,我進屋還不行嗎?”景色瞪了一眼夜靈若,無奈地看着夜非塵。
“色色,靈若說得沒錯,外面風大,還是趕緊回屋吧!”夜非塵對着景色輕輕一笑,然後扶着景色慢慢地向屋裡走去。
“無聊!”景色頓感一陣掃興,嘴裡嘟嘟了一句,腳剛一踏進門裡,忽然臉色大變,她一把甩開夜非塵向前飛去。
夜非塵更是臉色突變,緊緊跟在景色的身後。
春花人事不醒地倒在地上,胸前衣服大開,夜靈凡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嘴裡含着一個奶頭津津有味地吸着,玉玲與靈然則沒有了蹤影。
景色與夜非塵一看到眼前的這種情況,頓時心中涌起不妙,整個人像掉入了冰窟裡。
冷靜,冷靜!景色不住地對自己說道,可是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之前的那一絲不安再一次浮現。
“色色,別慌!”夜非塵畢竟是男人,他把景色扶着坐在牀上,然後把靈凡抱起,最後手指在春花身上一點。
“我怎麼啦?”春花幽幽醒來,一看到夜非塵站在眼前,心裡一驚,剛低下頭卻發現胸前衣服大開,越發慌亂起來,背過身子手忙腳亂地把衣服整理好。
“春花,玉玲呢?靈然呢?”景色一看春花醒來,立刻着急地問道。
春花這時才發現玉玲不見。她一臉茫然地說道:“娘娘,奴婢正在給小皇子餵奶,驀地覺得後腦一陣疼痛,剩下的事情奴婢就知道了。”
景色的腦子“轟”的一下子炸開了,她一把抓住夜非塵帶着哭腔說道:“塵,靈然不見了,一定是玉玲抱着靈然走了,趕緊派人去追。”
“色色,你彆着急,我這就派人去追,你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夜非塵安撫景色幾句,轉身向外飛了過去。
門外司北早已經聽到了消息,他們亦是大吃一驚,他們想不到就這麼眨眼的功夫,公主竟然丟失了,當下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憤怒。
“司北隨我去後山,冷煌寒玉守在這裡,娘娘與靈若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如果她們有什麼閃失,你們提着腦袋來見我。”夜非塵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向後山飛去。
“是,皇上。”冷煌與沈寒玉齊聲答道,眼裡一片堅定,這一次他們會一定寸步不離地守在屋外,不讓一隻蒼蠅飛進來,誓死保衛景色與夜靈若的安危。
夜靈若旋風般衝進了屋裡,一進門便看到景色神情惶然地抱着靈凡,眼淚撲索撲索地向下掉。夜靈若當下心裡一陣酸楚,?紅着眼睛看着景色,“夜景色,你彆着急,玉玲抱着一個孩子肯定跑不遠。爹與司北輕功那麼好,一定會追上她的。”
景色擡起眼睛看向夜靈若,愣愣地問道:“靈若,你說得真的嗎?你爹真的很把靈然追回來嗎?”
“當然能了,你放心,爹一定會把靈然追回來的。”夜靈若用從未用過的溫柔語氣慢慢向景色說道,然後把夜凡從她的懷裡抱走,輕輕地放在牀上。
景色的大腦一片混亂,她不明白玉玲爲什麼要這麼做,她與他們素不相識,她爲什麼要抱走靈然呢?
“春花,你說玉玲爲何要抱走靈然?”突然景色的目光落在春花的身上,發出疑問。
春花又哪裡知道玉玲心裡所想?看到景色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當下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只知道盡心盡力地當好奶孃掙銀子,又如何知道玉玲是怎麼想的?娘娘,這事只玉玲一人所爲,奴婢完全不知情,請娘娘明察。”
“春花,你起來說話。”
“謝娘娘!”春花抹了一把眼淚顫顫微微地站了起來。
“春花,你跟玉玲認識,你跟我說說玉玲的一些情況。”景色冷聲問道。
“玉玲人比較老實,婆家家丁不興旺,到她男人這一代就是一個獨苗。玉玲一懷孕,全家人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小心呵護。這不,她嫌婆婆伺候不周,產前與他男人一同回了孃家,準備在孃家生產,可是不知怎麼地也到這裡當奶孃了。”春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景色。
景色的心頓時墜入谷底,她隱隱感到玉玲來到這裡就是一個陰謀,她的目標標就是她的孩子。
“春花,你告訴我,玉玲的家境如何?”
景色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到。
“她公公是鎮長,家境富裕,根本不缺這些銀兩。”春花滿臉疑惑地說道。
景色這下徹底地絕望了,整個人陷入極大的悲傷之中。
夜靈若臉上現出一絲戾氣。玉玲是風佳誼找來的,難道這幕後的人就是風佳誼?夜靈若越想越不對勁,越想心中怒火越盛,忍不住一陣風跑了出去。
“寒玉,你現在立刻去鎮上把風佳誼給我叫來,人是他找來的,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夜靈若一臉寒意地對沈寒玉說道。
沈寒玉的臉上略顯得遲疑,眼下皇上與司北都不在,如果有人這時候來犯,娘娘與靈若那就要陷入危險之中了。左思右想之後,沈寒玉柔聲對夜靈若說道:“靈若,風佳誼跑不了,等皇上與司北迴來以後,我立刻去找他問個清楚。不過,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怎麼就這麼敢肯定這不是他使的陰謀?”夜靈若氣不打一片來,沒好氣地說道。
“靈若,我相信這事也不是風佳誼乾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不離十肯定與展玉有關。”冷煌在一旁冷靜地分析。
“冷煌說得沒錯,這事鐵定與展玉有關。”沈寒玉贊同冷煌的話。
“展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別讓我逮到你,若不然我讓你這一輩子還是一個廢人。”夜靈若臉色鐵青,心中對展玉那一絲好感蕩然無存,她一臉凶煞,惡狠狠地說道。
冷煌與沈寒玉身上一陣發涼,面面相覷,忍不住用手護住身體重要的位置。
“又不是說你們,你們緊張什麼?”夜靈若翻了一白眼,轉身向屋裡走去。
景色在裡面已經聽到了夜靈若與冷煌沈寒玉的對話。她的心中早有預感,在這個世上除了展玉沒有人能幹得現這種事情來。
展玉,展玉,景色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叫着展玉的名字,面上一陣殺機。她恨她當進爲什麼不下手再重一點?直接把展玉一掌劈死得了,哪裡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塵,你一定要找到靈然,一定要把靈然平安無事的找回來。”景色雙手合在胸前,嘴裡喃喃自語。
景色的脆弱讓夜靈若心裡一陣陣刺痛,她用瘦小的肩膀緊緊地抱着景色,心裡與景色一樣祈禱着夜非塵把靈然完然無恙的帶回來。
後山,夜非塵與司北在林中快速地穿梭。玉玲是一個女人又抱着孩?子,時間這麼短,她肯定走不遠,果然如夜非塵猜想一樣,他們剛追出沒多遠便發現一個女人面朝下臥倒在一棵樹下。
夜非塵與司北立刻飄了過去。
“皇上,是玉玲。”司北把那個女人翻了過來,忍不住驚叫一聲,果然是玉玲沒錯,只見她雙目圓瞪,七竅流血,人,早已經沒有生命的跡象。
夜非塵的心頓時墜入谷底。現在玉玲死了,靈然不在身邊,那一定是有人殺了玉玲又抱走了孩子。從玉玲的死法來看,這與夜宣曄死法一模一樣,除了展玉沒有別人。
展玉,又是你。夜非塵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驀然間滿頭銀絲飛舞,衣服隨風飄揚,頓時四周狂風大作,樹葉如飄舞的蝴蝶紛紛從空中飄落下來。
“司北,跟我追。”夜非塵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身子一閃,如一陣勁風轉眼不見了身影。
司北心中大恨,紅影一閃,瞬間消失在翠綠的樹林裡。
夜非塵與司北分頭行動,他們在樹林裡快速掠過,可是那展玉就像在人間蒸發一樣,任憑他們怎麼找尋也發現不了展玉與靈然的影子。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當最後陽光一縷消失在大地上,森林裡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夜非塵與司北重新來到玉玲的屍體旁。
“司北,把她帶上,我們回去吧!”眼前着天已經黑了,景色在還在屋裡等着他,夜非塵縱然心急靈焚,卻也無可奈何,他不能讓景色一人呆在那裡,假如景色與靈若靈凡再出個什麼事,他就是死也不瞑目。
景色已經瀕於崩潰的邊緣,如果不是懷中的靈凡,她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她坐立不安,神色惶然,一遍又一遍地站在門口張望,每次滿懷希望卻是黯然失色,她期待着夜非塵很早些歸來,卻又怕看到夜非塵空手而歸。
這種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她,困擾着她,讓她倍受煎熬。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夜幕開始降臨,夜非塵還是不見蹤影,景色的心也跟着一點點暗了下去,黑暗一片,終於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向後倒下去。
夜非塵剛一回來就看到這種情況,當下心裡一緊,身影一閃,景色倒下去的身子穩穩地接在手中。
“色色!色色彩”夜非塵素來平靜的臉上一片慌亂,他把景色緊緊地抱入懷中,一遍又一遍擔心緊張深情地呼喚。
夜靈若鼻子一酸,強忍着悲意對夜非塵說道:“爹,娘剛剛只是氣急攻心昏了過去,您別太擔心了。”
夜非塵似是沒有聽見夜靈若的聲音,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景色的身上,他把景色放在牀上,手搭在景色的脈搏上,源源不斷地向他輸送內力。
冷煌等人亦是一臉着急,卻也無可奈何,他們只得靜靜地圍在景色的四周,看着夜非塵爲她輸送內氣,沉默不語。
屋裡一片寂靜。本應在熟睡中的靈凡這時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景色的身子猛地一個激泠,一直緊閉的雙眸竟然睜開了,臉上一片慌亂:“靈凡,靈凡。”
夜靈若趕緊把靈凡從牀上抱了起來遞到景色的手中,“娘,靈凡在這裡,您彆着急。”
“靈凡不哭,娘在這裡,靈凡不哭。”景色一把把靈凡抱在懷中,一遍又一遍親吻着靈凡的臉,慌亂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的目光從靈凡的臉上移到夜非塵的臉上,滿臉期待地問道:“塵,靈然呢?你是不是找到她了?她在哪裡?你快抱過來讓我看看。”
夜非塵的心裡越發難過了,一臉愧疚,眼睛不敢看向景色。
景色的心頓時沉入谷底,她一把緊緊抓住夜非塵的手,顫聲問道:“塵,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屋裡陷入一片靜寂,恰逢此時司北提着玉玲的屍體回來了,他把玉玲的屍體扔在屋外,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景色的眼前又閃過一絲希冀,她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司北,略帶着興奮問向司北:“司北,靈然呢?你找到靈然了沒有了?”
司北的臉上一陣難過,他別過頭不敢看向景色希望的眼神,嚅嚅地說道:“我們剛一進山便發現了玉玲的屍體,靈然則是不翼而飛,不知道被誰抱走了了,當時我們猜測肯定是展玉抱走,所以我們搜遍了整座山,可是還是沒能發現他的蹤影。”?
“展玉,展玉,此生我必啖你肉,喝你血。”景色臉色徒地一變,整個人如同地獄來的修羅,讓人不寒而慄。
“哇”就在這時景色懷中的靈凡又哇的一聲哭開了,不停在空中揮動着小手。
“靈凡,靈凡,孃的小寶貝,娘嚇着你吧?對不起,對不起。”景色瞬間恢復正常,冰冷的脣一遍又一遍地親吻靈凡。
靈凡終於在景色的安撫下不哭了,景色把靈凡放在牀上,再擡眼時臉上一片冷清,她平靜地看了看屋裡所有人,緩緩開口了,“現在立刻收拾東西,我們要連夜趕回靈鷲國。”
“色色,你的身體?”夜非塵看了一眼景言又止。
“放心,我的身體沒事。”景色打斷了夜非塵的話,把視線停留在司北的臉上,冷聲說道:“司北,你立刻飛鴿傳書司南,讓他調動靈鷲國所有的兵力,我要他一個月內把西鳳國給滅了。”
“是。”司北應聲而出。
展玉,我要你爲你的行動付出一切的代價,包括西鳳國。景色在心中一這一頓暗暗地說道。
當天晚上,景色一行人來到小鎮上,他們與風佳誼見一個面。
“師父,您的身體還未恢復怎麼就出來了?”風佳誼一看到景色,臉上明顯吃了一驚,趕緊從牀上抱起一牀被子墊在椅子上請景色坐下。
“展玉呢?”景色開門見山地問道。
風佳誼臉上微微一愣,詫異地看着景色,“師父,您是怎麼知道皇兄就是展玉的?”
景色反問:“你也知道風佳浩就是展玉了?”
“是。”風佳誼默默地點點頭。
“那麼你是不是就是他的同謀?”司北上前一步,厲聲問道。
“同謀?”風佳誼又是一愣,疑惑地看着衆人,問道:“什麼同謀?”
夜靈若氣不打一處來,她緩緩地走到風佳誼面前,冷眼看着他,冷着一張臉說道:“你找的奶孃抱走了靈然。”
風佳誼臉色頓時大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喃喃地說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展玉呢?”景色再一次問道。
“皇兄一早就回宮了。”風佳誼愣愣地回答,心中滴血一片,無聲地吶喊,皇兄,皇兄,爲何你要這樣做?爲何啊?
“撒謊!”夜靈若手指着風佳誼的鼻子怒聲喝道,“你快說展玉在什麼地方,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風佳誼眼裡一片苦澀,早上夜靈若的話還在耳邊迴盪,可是還沒有等他從夢中醒來,再見已經是陌路人。
“靈若,我沒有說謊。今天一早皇兄信說他回皇宮去了。”風佳誼一臉悲傷在看着夜靈若。
夜靈若心驀地一疼,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風佳誼,站到了景色的身後。
“佳誼,玉玲是誰找來的?”夜非塵一臉冷意地看着風佳誼。
“是皇兄。”風佳誼默默地低下頭,眼睛不敢看向夜非塵,心裡一陣愧疚,他其實早該有所防備,早該想到,展玉對景色近乎瘋狂的愛戀,他又怎麼能這麼輕棄地放易?皇兄,皇兄,風佳誼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眼裡痛苦一片。
現在事情已經明瞭,這一切都是展玉在背後在搞鬼,他利用風佳誼派玉玲過去偷偷地抱走了靈然,事成之後又殺了玉玲,抱走了靈然。
“佳誼,你回去準備一下,我要讓展玉爲他的行動付出代價。我們再見面時那便是靈鷲國佔領西鳳國的時候。”景色抱着靈凡緩緩起身,眼着風佳誼,一字一頓地說道。
風佳誼身子一震,擡頭,一臉愕然地看景色絕然的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塵,我們走吧!”景色看了一眼夜非塵,兩人一同步出了房間。
“風佳誼,我們戰場上見。”冷煌拍了拍風佳誼的肩膀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司北看了一眼風佳誼,微微嘆息一聲,無聲地離去。
沈寒玉除了對風佳誼表示同情之外?,他無話可說。
夜靈若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風佳誼是無辜的,他完全是受了展玉的牽連。只是如今夜景色動怒了,她也無能爲力。
“風佳誼,好好保重。今天早上我說的話算數,你若想通了隨時來找我。”夜靈若深深地看了一眼風佳誼,轉身離去。
風佳誼徹底地傻了,他無力地跌坐在椅上子,突然間他感到一陣無奈,一股無力的感覺襲擊全身。
難道西鳳國從此就和軒轅國,寒月國一樣消失麼?
風佳誼心裡一陣錐心疼痛,捂着心口的位置彎下腰,嘴裡痛苦地叫道:“皇兄,你爲何要這樣做?你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與風佳誼不同,在一個環境優美鮮花盛開的山谷裡,展玉正一臉幸福地看着熟睡中的靈然,修長的手指細細地在靈然的摩挲。在他的另一邊還躺着一個男嬰,眉眼之間與竟然與玉玲有幾分相像。
展玉嘴巴微微上揚,在心中得意地說道:“夜非塵啊夜非塵,縱然你武功超絕又如何?這一次還不是我勝了?哈哈哈!”展玉禁不住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熟睡中的男嬰像似被吵醒了,揮動着小拳手,嘴一撇,“哇哇”大哭起來。
展玉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惡,手一揮,哭鬧的男嬰被他甩出房外,落在外面的花叢中。
男嬰經這麼一嚇,越發哭得大聲了,這越發讓展玉心生煩意。如果不是他娘替他抱出了靈然,他心生一絲憐憫,要不然他早就把他殺了落得一個清靜。
“牡丹。”展玉飄身出外,不耐煩地喝了一聲。
“主人。”一道倩影悄無聲息地來到展玉的身邊。
“把他抱走,如果再讓我聽到哭聲,你與他都得死。”展玉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主人。”牡丹不敢遲疑,從花叢中抱起那名男嬰,閃身離開。
展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他仰頭看了看藍藍的天,潔白的雲,再低頭看繁花盛開,心情驀然大好,靈然,他的寶貝,從此他也有了親人,有了一個管自己叫爹爹的可人了。
景色,對不起!展玉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轉身向屋裡走去,懷抱着靈然安穩入睡。
景色一回到靈鷲國,一聲令下,靈鷲國與西鳳國的戰爭便已經打響了。
一個月後,飽盡戰難的西鳳國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在風佳誼的帶領下遞上了降書。至此,四國統一,成就了靈鷲國。
景色的臉上並無半點笑意,她自始自終她都沒有看到展玉的身影。展玉就像在人間蒸發一樣,不管她派出去多少人始終沒有人發現他的蹤影。景色不甘心,她抱着靈凡與夜非塵幾乎走遍了靈鷲國每一寸土地,最終還是沒找到靈然。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半年後,某一日清晨,司南急匆匆趕向景宮。
“娘娘,這是臣今天早上發現的,上面寫着讓您親啓。”司南從袖兜裡掏出一封信遞到景色的手裡。
景色伸手接過信,剛找開沒幾眼,頓時臉色大變,“塵,快來。”景色急聲呼道。
夜非塵應聲抱着靈凡飄了出來。
“是展玉的信。”景色揚了揚手中的信。
“快念。”夜非塵急聲說道。
景色按捺着心中的激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念道:“景色,好娘子,我們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好,她長得越來越像你了,告訴你一下好消息,她已經會叫我爹爹了。”
這是靈然自從失蹤以後,景色第一次得到她的消息,待唸完信以後,景色已經是淚流滿面,“塵,靈然還活着!”景色哽咽地說道,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夜非塵擁着景色,禁止不住一陣悲喜交加,悲得是靈然這麼小就遠離生母不知飄向何處,喜得是她還活在這個世上,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靈然,是娘對不起你。”景色哭倒在夜非塵懷裡,把心中的擔心,牽掛,自責隨着淚水一齊流了出來。
夜非塵強忍着心中的痛楚,默默地陪在景色,靜立不語。
……。
&nb?sp; 一年後,夜靈若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說來也奇怪,自從她長到十五歲的時候,身體再也不像以前瘋長了,恢復了正常,這讓夜靈若放心不少。
景色終於決定把靈鷲國交到夜靈若的手上,然後帶着靈凡與夜非塵回到神秘谷了。
如今的靈鷲國在夜靈若的領導下一步一步走向輝煌,身邊積聚了衆多優秀的男人,司北
冷煌,風佳誼,沈寒玉,他們都甘心情願做夜靈若背後的男人,默默地支持她,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鑄就一個又一個的神話。
神秘谷裡,景色與夜非塵相擁而坐,他們面帶着笑容,任由暖風拂面,看着靈凡與阿黃小白嬉戲玩耍。
“爹,娘。”纔剛剛學會走路的靈凡,蹣跚,跌跌撞撞向景色與夜非塵撲來,手裡提着小花的尾巴。
“靈凡,別把小花弄傷了。”景色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慌忙起身躲開。
“娘,娘,抱抱。”靈凡不明所意,一看景色躲開,變了一方向再一次向她撲去。
夜非塵微笑着看着眼前一切,一切恍然如夢,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子,他們最終又回到了神秘谷。
忽地夜非塵在心中微嘆息一聲,靈然,他的寶貝,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在另一個百花盛開的地方,靈然正一臉委屈地看着展玉,淚花在眼裡打轉轉,“爹爹,抱抱。”
展玉慌忙蹲下身子,輕輕地擦去靈然臉上的淚水,“乖寶貝,別哭,你一哭,爹爹的心就碎了。來,爹爹抱。”展玉溫柔地把靈然抱起。
靈然破泣爲笑,紅紅的嘴脣在展玉的臉上留下深深一吻。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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