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阿嚏……”小傢伙兒突然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這一下子讓江卿寧的精神都被拉走了,她的寶貝兒子這是要生病麼?這路途遙遠,要是生病了,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不能好好休養,都不能很快的痊癒。
“你管我們是做什麼的,你都不說你自己做什麼的,還問我們?”江卿寧剜了一眼,已經懶得在說話了,她朝着後面的車過來。
流水音瞬間覺得一陣殺氣衝過來。
“你怎麼看着兒子的?怎麼讓他冷了?你不知道給他多穿兩件衣服?這裡白天和黑夜溫差這麼大,我真是想……”江卿寧擰了一把流水音的腰,氣鼓鼓的一把將小傢伙兒報上了車,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來,給小傢伙兒披上。
“好兒子,在車裡,別出去了,那麼冷,要是凍病了,吃藥多受罪?”江卿寧很是擔心的說道。
不料小傢伙兒眨了眨眼睛,說道,“娘,可不可以不讓美姨姨走啊?”
這麼安靜的時候,這麼一句話可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流水音心裡暗自想着,這個兒子真是個了不起的情種,他這個做父親的恐怕都不及兒子的百分之一,兒子這麼小,竟然不顧自己身體不好,在關鍵時刻,還要爲一個漂亮女人求情。
江婉寧聽了這句話,有些迷茫的眼神看了看還在地上坐着的易小姐。
那易小姐也是顯然有些驚訝。
江卿寧更是嘴角抽搐一下,狠狠的剜了一眼兒子,真是個不成器的,心裡罵道,要是你老子有你的一分,當初那麼多的罪都不用受了,可是怎麼偏偏這麼小的年紀,就爲了個漂亮女人就不顧一切了呢?真是讓人頭疼。
江卿寧轉念一想,在兒子的耳邊低語道,“乖兒子,你是不是覺出什麼不一樣來了?”
“娘,還是你瞭解我,其實昨天咱們在客棧外的時候,我就覺得這美姨姨身上有幾分貴氣!我想,她說的自己是公主的那句話,就算不是真的,定然也是王侯將相的小姐。”
江卿寧聽了兒子的話,便故意的扯着嗓子說道,“你個臭小子,咱們家窮,你好心留着你的美姨姨,人家未必領你的情,你沒看見剛纔人家怎麼對你孃的?”
那美豔女子一聽這話,馬上也顧不得大腿疼的難受,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說道,“女孩,我給你道歉,你照顧我,我不應該對你不恭敬。希望你能留下我。”
說完,竟然把雙手合一,高過頭頂,給江卿寧鞠了一躬。
江卿寧見這會兒這美豔女子終於像個正常人了,這才爽快的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要是好好說話,我沒準多送你一段路。”
虛驚一場,但是江卿寧最終還是讓那個美豔女子留下來,江婉寧的臉上便又洋溢着高興的笑容了。
各自上了馬車,後面的馬車上的父子倆依舊是沒什麼可說的,男人和男人,需要說什麼?一般有事,直接就做了,從來不用
說的。
只是前面馬車上的三個女人,似乎是剛纔的那一場戰爭,讓她們更增加了彼此之間的情意,竟然聊了很多八卦的事情,不是說飛來鎮的哪一家的胭脂好,就說,哪一家的衣服師傅手藝好,再不然,江婉寧說起了以前積羽城哪一家的首飾好。
後面的父子倆真是聽的昏昏欲睡的了,這些事情,他們是完全不感興趣,也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女人竟然能聊的那麼的歡暢。
那美豔女子跟江卿寧姐妹倆聊了一路,這才說了一點自己的信息,她本名叫易鸞裳,至於別的,她雖然沒了剛纔的居高臨下之姿態,卻也沒多說。
江卿寧是精明人,她心裡既然知道了這個易鸞裳是有來頭的,也不着急在這一時半刻,反正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聊着聊着就都困了,幸虧這路上也就只有這一條,不然這些人被馬兒拉到哪裡都不知道了。
江卿寧被馬車顛簸了一下,突然醒了過來,覺得渾身有些發麻。
這時候突然聽到後面的馬車上,流水音壓低了聲音的喊道,“臭丫頭,要不要我幫你趕車?”
江卿寧沒好氣的剜了一眼,都沒應聲,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那種困得不得了,還不能好好睡覺的心情簡直是糟糕透了。
流水音居然狡黠一笑,他可是夜貓子,以前替父王辦事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夜裡出去的,這個時候都是他最精神的時候了,他居然吹了個口哨,有點痞氣。
江卿寧眼睛上斜,撇嘴的咬牙一番,這個臭男人,居然想在她心情不爽的時候來找茬,輕輕的從自己的腳上拔下來一隻繡花鞋,嘴角壞壞一笑,心裡想着,小樣兒的,敢調戲老孃,讓你聞聞這千年小臭鞋子。
倒不是說江卿寧的腳丫子多麼臭,可是出門在外的,總是比不了在家裡的時候,稍微的有些髒了破了的就會及時的有人幫忙換掉,現在不光是沒鞋子可以換,就連個伺候的丫頭也沒有,這都不是讓人煩心的,最煩心的是還多了小傢伙兒這個小油瓶。
小傢伙兒調皮的緊,總是動不動的玩的亂糟糟,一身的乾淨衣服,片刻之間,便能讓他玩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這時候江卿寧最羨慕的是大狼狗銀子了,一年四季的就這麼一身衣服,而且人家的還能重複利用,就算是髒了,遇到個小溪小河的,去洗個澡,順便也就把“衣服”洗了。
江卿寧聽好了那口哨聲是從那個方位傳過來的,突然一下便把手裡的繡花鞋投擲過去。
“啊?”突然後面一聲驚叫!
若是平時,流水音也許不會這麼大的反應了,問題是這地方的路邊,連個兔子都藏不住,更不用說賊人了,斷然也不會有賊人劫路,突然來個不明物體,還以爲是什麼暗器呢?
流水音瞬間把朝着前面吹口哨的閒散心情收起來,很是集中精力的去截住那“暗器”,可是就在那“暗器”到了眼前,一陣噎人的臭
味襲來,流水音的手竟然在那一瞬間停頓了片刻。
就那麼一瞬間的停頓,那面積甚大的“暗器”直接糊在了臉上。
當然,那臭味兒再一次襲來,不斷的衝擊着流水音的嗅覺。
就在他抓起那“暗器”想要扔掉的時候,咦?這明明是一隻女人的繡花鞋!再看了這方向,他瞬間覺得自己被耍了,是江卿寧那個臭丫頭!
流水音本想拿着鞋子上去討個說法,咱可是動口沒動手的,怎麼能白白的被人拿鞋子丟一下呢?
突然一個計策浮上了心頭,他嘿嘿一笑,將那小小的繡花鞋悄悄地往馬車裡塞過去了。
江卿寧聽到了後面馬車上的動靜,知道流水音中招了,心中一陣喜悅,哼,總算是報了仇了,恩,等着那小子來把鞋子送回來。
可是江卿寧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居然不見後面有動靜了,便故意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兩聲,可是後面仍然沒聲音,咦,難道那傢伙兒被砸暈了不成?
江卿寧只好朝着後面喊了一嗓子,“喂,把鞋子給我送過來。”
流水音不語,可是他實在是憋着笑呢。
江卿寧見後面還是沒動靜,便吼道,“別說我沒警告你啊,再不給我拿過鞋子來,你三天別吃飯!”
就在江卿寧覺得對方一定會乖乖的低眉順眼的把鞋子拿過來的時候,竟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很委屈的聲音,說道,“我哪裡知道那是你的鞋子,還以爲是什麼暗器,急忙的閃躲開了,所以,鞋子這會兒應該早就被落到後面很遠了吧。”
江卿寧一聽,傻眼了,這會兒可沒有多餘的呢,這可怎麼辦,總不能光着腳進程啊,再說了,這會兒可是越來越冷了。
可是江卿寧又生氣了,這傢伙平日裡一副聰明的嫉妒死人的樣兒,怎麼這會兒就這麼笨啊!真是氣死人!她真是越想越憋火,乾脆從車上跳下來。
本來被江卿寧剛纔的吼叫聲嚇醒的江婉寧和易鸞裳就目瞪口呆的了,再突然被江卿寧一拉繮繩突然停下來的馬車一晃,整個人差點前面傾過去。
幸虧江卿寧的反應還算快,沒有一下子用臉去貼那硬邦邦的車篷壁,不然,那美麗高挺的鼻子,一眨眼就該破相了。
江卿寧正要邁着那隻光着的腳朝着流水音飛奔而去呢,卻不想就在那一剎那間,流水音已然到了江卿寧的近身,更是溫柔的將她橫抱在懷裡,用溫柔心疼的眼神看着她,擔心的說道,“你這個臭丫頭,就是不老實,地上那麼涼,你光着腳,肚子疼了怎麼辦?”
就在衆人都或是羨慕或是吃驚的看着流水音對江卿寧含情脈脈之時,突然,江卿寧那粉拳出擊,一下子打在了流水音的鼻子上。
瞬間一種說不出的酸溜溜麻酥酥的感覺,在臉上的各處神經迅速的穿梭,流水音雖然很是難受,很想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鼻子是不是還完好無損,可是鑑於懷裡還抱着個暴力美人兒,愣是忍着沒去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