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惡可以獲得獎勵,激發心底的黑暗便能擁有力量,高命好像有點明白這座城市爲什麼會被那些無惡不作的幫派控制了。
黑色絲線源自每個人內心深處,汲取惡意和邪念生長,能帶給普通人改變,也會讓人慢慢失控。
“之前黑獒提到的藥物,難道就是用來抑制黑線的?如果黑線徹底把活人給吞掉會發生什麼?”
高命擡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後半夜的街道陰森可怕,遊蕩着一些模糊的身影,它們依稀保留着人的形狀。
“這神龕世界比我想象中要危險的多。”
高命沒有黑獒的藥,他算計兩大幫派後,心底的惡意便開始瘋長,那些黑色絲線越來越多,不斷衝擊着他的理智。
“距離失控還差的遠,不過仍要早做防備。”高命在道具間找到一把刻刀,用火和酒精簡單消毒後,他脫掉上衣,以心口爲起點,一點點將血城鬼紋刻在胸前:“那些幫派成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紋身,不知道它們的紋身是否蘊含有某種力量?和鬼紋有什麼區別?”
胸口血淋淋一片,高命勾畫出血城鬼紋的十分之一時,他心跳開始加速,黑色絲線中生長出了一些血色絲線,好像兩種規則在高命體內產生了衝突。
強忍着劇烈痛苦,高命咬牙堅持,直到黑色絲線不再繼續排斥血色絲線。 шωш¸ttκд n¸C〇
高命可以去操控那些血色絲線,也能夠通過血色絲線影響黑色絲線,讓其不再失控,不過距離操控黑色絲線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試着將血色絲線聚集在右手,高命一拳揮出,破風聲響起,力量比之前大了幾倍。
“以惡意和黑暗爲力量,這對我可不太友好,相比較這混亂的世界,我太善良了。”
賈有志白天找到的繃帶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高命簡單包紮完後,又坐回到電腦前,小心翼翼拿出自己在4018房間找到的U盤和資料。
插在電腦上查看,就算是見慣了黑暗,高命此時也是眉頭緊皺。
這座城市表面上由政府議會管理,每個街區有五位“選舉”出來的議員,他們和那些幫派成員不同,必須維持表面上的文明,一個個張口就是抨擊黑暗,閉口就是罪惡剋星,但私下裡各種骯髒到骨子的事情沒少做。
萬盛掌握的資料就和多位議員有關,除了情色錢財交易,最離譜的是第三街區年齡最大的袁年議員和第二街區的慈美議員。
前者全身器官基本都換了一遍,他年邁的身體是由無數健康民衆拼合成的;後者在外界一直以聖母的樣子示人,實際上每週都要到萬盛的肉林裡釋放壓力,用殘忍殺戮排解痛苦。
高命看資料的時候,電腦上還正好彈出了慈美議員的報導,爲了抵制第七街區某個幫會,她帶領衆多民衆絕食靜坐抗議。報導說她是這座城市最後的尊嚴,唯一的希望之光。
“諷刺,真是諷刺。”
高命翻閱着議員們的經歷,看着他們的發家之路,暴力和黑暗鑄成權杖的手柄,鮮血和混亂編織成通往王座的地毯,他們每前進一步,腳下都是累累白骨。
“每位議員背後都有幫派的身影,不知道刑屋裡有沒有鬼怪降生成議員的。”
收好證據,將一切復原,高命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去休息,忽然聽見窗外傳來了求救聲。
他將窗簾拉開一角,朝着外面看去,昏暗的街道上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他好像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手腳在輕微抽搐,頭顱壓在胸前。 “救救我,救救我……”
模糊的聲音不斷響起,沒有任何人敢迴應,直到經過攝影棚時,他鼻翼抽動,身體像野獸般晃動,猛然擡起頭,藏在黑髮下的眼睛正好看向高命!
“救救我!救救我!”
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從他眼眶中涌出,爬滿了他的臉頰,他爬向攝影棚的大門,雙手用力捶打着門板。
“救救我!救救我!”
聲音逐漸變得尖銳刺耳,這傢伙身上的惡意隔着很遠高命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他很明顯快要不行了,臨死還要抓幾個墊背的,真是畜生啊!”
還在睡覺的賈有志、丁香都被嚇醒了,倆人蜷縮着身體。
“愣着幹什麼?快給夜警打電話啊!”吳薇別看年紀最小,做事卻是最果斷的,推動擺滿道具的櫃子堵到門後。
丁香和賈有志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去撥打電話,求助夜警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是讓李導打吧,李導債多不壓身。”賈有志縮着脖子,連手機都不願意拿出來。
門板晃動,外面那人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高命抄起道具間唯一的真刀,都做好門破和對方搏殺的準備了,一聲槍響從外面傳來。
那怪人的叫喊在減弱,隨後是亂刀砍入血肉的聲音,高命走到窗邊查看,三個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將那怪人分割裝箱,僅僅五分鐘後,地上已經只剩下一灘血跡。
“別亂看,他們就是夜警,很可怕的。”
“嗯。”
高命沒有移動,他雙眼緊盯着最左邊的夜警,那傢伙肢解屍體極爲熟練。
在他和高命距離拉近到三米以內的時候,高命身上刻印的殘缺血城鬼紋滲出了鮮血,作爲刑屋的主人,他能感受到那些自刑屋離開之人的氣息。
“是自己人!但無法確定那夜警身體內到底是誰?”
現場被處理完後,其中一位夜警拿出一張條子貼在了攝影棚大門上,雖然高命他們沒有求助夜警,但夜警還是把這筆帳算在了高命他們頭上。
“夜警收費可不便宜,完了,咱們錢還沒搞到,又花出去一筆。”賈有志很是心痛,高命卻不是太在乎,債多到一定地步,就只是數字罷了。
“睡覺吧,明天我們繼續去蹲布明,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在酒店不出來。”高命握緊拳頭,眼睛通紅,好似快要被債逼瘋。
“又畫餅。”吳薇撇了撇嘴,重新將櫃子挪開。
聽見吳薇的抱怨,高命是一點也不生氣,他可不是畫餅,是直接抱着炸彈,帶着衆人往刀山火海里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