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黑暗神龕主人的辦法高命考慮過很多,正面對戰,三個夢鬼加起來都不夠,只能在神龕世界裡解決對方。
“我和李三思深度融合,算是主動把自己暴露了出來,我牽制的時間越久,越難纏,其他夢鬼就越有可能得手。”
瀚海血城的市民傾巢出動,降臨黑暗神龕,這次高命可不是單打獨鬥。
他不想暴露其他人,準備單靠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小打小鬧,終究是上不來臺面,就算靠暗殺推翻了市政議會廳,也只會讓這座城市陷入更深的黑暗,正好符合神龕主人的想法。只有驅散黑暗,讓真正的光亮照進這裡才行。”
又踩了一腳望遠鏡碎片,高命下樓朝藥廠外面走去。
“李導,你不是剛回來嗎?又要出去做什麼?”賈有志現在看見高命要出門就頭痛,你一個三級片導演在亂世玩什麼命啊?
“守好藥廠,遇見打不過的敵人就帶領大家往禁區裡跑。”高命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目的地,獨自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了第二街區,找到了慈議員。
市政議會廳裡的議員也分三六九等,越靠近權力的中心,獲取信息的途徑就越多,顯然慈議員在市政議會廳並不是太受待見,靠抨擊權力上位的她,雖然有衆多信徒的支持,卻被排擠在很多重要的計劃之外。
就比如這次針對夜警的圍獵,如果她早知道具體信息,大概率不會和高命進行合作。
見了面後,高命也沒有繞彎子,簡單講述了一些自己準備做的事情。
利用戰爭和災難,最大限度增強慈濟會的影響力,爭奪黑暗城市的民心,積蓄屬於自己的力量。
慈濟會以前是不被允許擁有武裝力量的,受到多方監管,但現在局面混亂,也沒人顧得上他們了。
高命把他們拍攝的片段交給慈議員,偉大的慈議員在災難一線救治病患,不顧危險幫助衆生,跟其他高高在上的議員形成了明顯反差。
獲得人心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高命也把自己收攏幫派力量的事情告訴了慈議員,他願意成爲慈議員手中最鋒利的刀子,全面武裝慈濟會,助慈議員成爲這座黑暗城市的第一位市長。
權力的誘惑難以想象,比醇香的酒、甘甜的蜜更加讓人着迷。
慈議員當然知道其中的風險,也清楚高命不是什麼好人,但她還是幹願冒險,她相信自己可以掌握一切。
有了慈濟會的配合,高命做事變得更加方便,比如他們在第三街區拍攝的視頻,天還沒亮就已經傳播到了其他街區,各大媒體都在轉發那道隱藏在白袍當中的女人,稱她爲上天派來拯救這座城市的神。
開始關注城市媒體後,高命也注意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座城市裡還有另外一股勢力打着和慈濟會相同的想法,他們被稱爲火種,由一羣年輕人組成。
這羣人主要活動範圍在第七街區,那裡和第三街區情況差不多,幫派混戰,亂成一團,被稱爲火種的年輕人們積極自救的同時,也將一些不同於黑暗城市規則的思想傳播了出去,他們抵制幫派,追求真正的公平和自由,號召人人都能稱爲自己真正的主人。
比起慈濟會,火種雖然弱小,可是他們實實在在影響到了很多市民,每天都有大量災民加入。
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背景都十分乾淨,所以市政議會廳和部分幫派都有招攬他們的打算,奈何他們實在找不到火種的首領,黑暗城市裡流行的種種“腐蝕”方法也對那些年輕人用處不大。
相比較慈濟會內部的黑暗,火種要更乾淨一些,可也正是這份乾淨讓慈議員很不滿,她浸透了黑暗才走到這一步,她可以指責黑暗,但不允許真正比她還要在意光明的人出現。
這座城市可以有光,但必須是她帶來的才行。
“那些小傢伙不清楚這座城市的規則,說些不切實際的話,做着異想天開的夢。”慈議員穿着樸素的衣服,屋內辦公用品也很簡陋,乍一看非常親民,可她接下來說的話立馬暴露出了她的本性:“第三街區太混亂,我們不能插手,等你在暗中積攢到足夠的力量後,將他們送到第七街區去,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火種的首領,讓那些被蠱惑的小孩迴歸正途。”
同樣是要給全城帶來光明,加入火種的年輕人就是被蠱惑,慈濟會的信徒就是走上了正路,慈議員非常的雙標。
“有問題嗎?”慈議員保養的很好,白袍下的臉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有一種近乎無暇的不真實美感,或許在她看來光明和神聖就應該是無暇的。
高命並不想去什麼第七街區,他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現在還沒必要和慈議員翻臉:“沒問題,等接納完那些幫派餘孽,我就帶他們去獵殺火種。”
“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希望到時候你能將火種首領的頭放在我的桌子上。”慈議員晃動桌邊的一個鈴鐺,慈瞳攙扶着一個老人,牽着一個小男孩走了出來:“這是我最得力的三位手下,他們會時刻跟着你,助你一臂之力。”
與其說是幫助,不如說是監視。
“李導演,你好。”慈瞳依舊是那副恬靜溫柔的樣子,她睜開黑洞洞的眼眶:“這位是慈濟會的三位主教之一——慈祥,已經一百二十歲了,是善神轉世。”
老人穿着紅色主教衣服,臉上表情平靜,但高命注意到他的皮膚上繪製有複雜的紋路,衆多紋身迭加在一起,這老頭以前肯定混過不少幫派。
“另一位是慈念牧師,你別看他小,可是一位三眼神童,能夠直接溝通神靈,曾經獨自進入過禁區。”
隨着慈瞳的介紹,小男孩掀起拖在地上的牧師服,睜開了眼睛,他眸子裡有三枚瞳孔,看着很嚇人。
“有三位幫助,我更能施展開拳腳了。”高命說着反話,表面恭敬,心裡已經在盤算着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三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