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慈祥主教閱歷豐富呢?”高命笑了一下,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山君如果要我的人頭,那就要做好一起下地獄的準備。”
“你不是他的對手。”慈祥主教在地下辦公室,見識過高命激發惡意,身後浮現鬼神虛影的樣子,可就算如此他依舊不認爲高命能夠幹掉山君。
“李導,冷靜啊!”賈有志緊緊抓着高命的手臂:“現實可不是演電影,命只有一條,你可別把前幾次的運氣當成自己的實力啊!”
“山君和市政議會廳之間的關係很特殊,難以離間,另外我也在垂涎山君的肉體。”高命需要幫助安巒和詭願奪回身軀,把禁區中的“神”毀掉,這樣一來黑暗不可言說實力便會受到影響,接下來只要再毀掉黑暗神龕,勝利的天平將朝着瀚海傾斜。
“你?垂涎山君?我**?”賈有志硬是從椅子上站起:“你快清醒一點啊!”
“我會提前過去佈置。”高命站在慈祥主教面前:“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慈濟會沒人會和你一起去送死,山君只要進入第二街區,另外兩位主教就會跪倒在他的靴子旁邊,親吻他的鞋尖。”慈祥主教想要勸說高命放棄那些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我沒讓你們跟我一起對抗山君,只希望你們慎重做決定,別投降的那麼快,等我和山君分出勝負後,再做決定。”高命抓住慈祥主教的衣服,臉貼的很近:“如果最後是我從地鐵口活着出來,所有背叛的人,我會一個不剩全部殺掉。”
慈祥不明白高命的底氣從何而來,他感受到了對方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好,我答應你守住慈濟會總部,盡力維持局面,也會嘗試去說服其他兩位主教,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金錢和藥劑對我沒什麼用,熱武器在禁區裡發揮的作用也有限,很難傷到山君這種怪物,若你真想幫忙,就把慈濟會其他秘藏裡的禁瓶給我。”
“好。”
……
三天後。
第二街區和第三街區交界處,一棟民宅頂樓,山君盤膝而坐,吞吐着霧氣,陽光扭曲,周身被惡意和陰影籠罩,他所在的地方彷彿是現實和禁區的交點。
“山君正在養傷,不見客。”
“滾開!”暴躁的聲音響起。
“沒有山君允許,誰也不準進入!”
“嘭!”
槍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袁年議員肥胖的身軀從木門中擠出,他的鞋底滿是血污,身後還跟着兩位穿着紅衣服的市政議會廳僱員:“山君,覆滅慈濟會對你來說易如反掌,爲何在第三街區停留三天還不進入?”
盤坐天台,山君閉目。
“禁區失控,城市動盪,這羣妖人蠱惑民衆,四處煽風點火,要儘快拿下!”袁年議員挪動着肥胖的身軀,一步步接近:“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如何成爲山君的!”
眼皮擡起,目光如電,好似一頭巨虎睜開了眼睛,森寒煞氣嚇的袁年議員渾身肥肉顫抖,邁出去的腿不敢落下,硬是停在了原地。
吞吐完最後一口氣,山君站起身,他身上猙獰的傷口癒合了七七八八,唯有後心和肋骨那裡還在滲血,傷口中有一個個黑色文字翻涌,好像是中了詛咒。
“那幾個佩戴肩章的夜警不好對付,我也受了一些傷,需要時間來休養。”山君盯着肥胖的袁年。
“上面催的緊,你準備何時動身?”
“傷沒好,我也不敢貿然出手,慈濟會跟夜警那些外來者不同,是自己人。”山君每一步都帶着極強的壓迫感,袁年代表着市政議會廳,本該無比強勢,此時卻連連後退。
“你問市政議會廳要的東西,我已經送過來了,希望能夠助你療傷。”袁年態度放緩,身後兩個穿着紅衣的僱員擡上來了一個箱子,打開後濃郁的血腥味四處飄散:“這是市政議會廳在黑山禁區深處挖出來的,幾乎佔了議會廳全年三分之一的配額。”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山君看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凝練如實質的殺機逐漸消散:“今天中午,我就去慈濟會看看,見一見他們的‘神’。”
“辛苦你了。”袁年議員有些肉痛的瞄了一眼箱子,朝下屬招手:“我們走!”
“等等。”山君笑着擡起手:“我剛纔聽見了槍聲,有人在我的地盤上殺了我的人,應該是你身邊這兩個小傢伙開的槍吧?”
雙手虛握,現實中的天台樓頂忽然涌出禁區中才會出現的粗大血管,兩個僱員彷彿被巨蟒咬住,隨着山君手指握緊,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形,骨骼斷裂,骨刺穿透了皮膚,鮮血從身體各個孔洞飛濺而出。
“你可以走,他們要留下。”
袁年議員沒有回頭去看,他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加快腳步離開了頂樓。
大笑在頂層迴響,等袁年議員離開後,寅獸和兩個清潔工來到了樓頂,低頭跪在地上:“山君,慈濟會那邊的情況已經打探清楚,他們在跟外來者合作,不過那位‘神’身上沒有外來者的氣息,應該是從禁區裡跑出來的。”
“查不到來歷嗎?”
“屬下無能。”寅獸頭幾乎碰到了地面,像個小雞仔一般乖巧。
“以我們黑市的情報網都查不到,說明對方很有可能與我一樣。”山君把手伸進箱子,從裡面抓出了一把還在不斷哭泣的粘稠血肉:“這座城市就是神的意志和身軀,神龕代表城市根基,市政議會廳代表黑暗規則,我代表神靈不受約束的自由意志,其他禁區裡還隱藏着神的記憶,神的靈魂,神的血肉。爲了追求最深沉的黑暗,它平時會將自己分割成不同的部分,浸泡在黑暗中,相互之間用惡意去揣測彼此,試圖培養出更邪惡的自己。”
寅獸不敢聽,又不敢不聽,他一動不動,彷彿石化般。
“神的每一部分都在追求極致的邪惡,可慈濟會裡卻出現了一個願意治癒災厄的‘神’,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