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導演,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會像對待媽媽那樣對待你。”慈瞳乖巧的像一隻貓,另外兩人的表現則完全相反,主教慈祥看向高命的目光中永遠帶着審視,那個小屁孩甚至都不願意正眼去看高命,總是打着哈欠,好像永遠也睡不醒。
“真是奇怪的比喻。”高命想要從慈濟會借力,他本以爲慈濟會真像外界所說,沒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深入接觸後才發現,對方只是藏的很深。
離開辦公室,高命去了第二街區的其他教堂。
慈議員願意爲高命提供幫助,除了媒體宣傳、發動信徒造勢外,還讓高命帶走了一大批醫療人員。
慈濟會不被允許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醫師可不再限制範圍之內,高命能在這裡找到各種醫生,正規在大醫院工作過的外科醫生,結合詛咒和禁區產物治療的巫醫,搞人體試驗的瘋子等等。
目的達成,高命混在車隊裡朝着第三街區開去。
前前後後一共九輛車,只有四輛客車裡坐着人,其他五輛都是慈議員找的媒體拍攝車,它們將跟蹤報導,從不同角度去體現慈濟會的仁愛。
慈議員本人躲在安全的教堂深處,慈瞳則穿上了她的外套,戴上面紗,裝作是她本人,爲她以身犯險。
還沒到第三街區,高命已經體會到了慈濟會帶來的便利,清潔公司因爲高危污染源逃逸設置了巡查隊和路卡,如果高命這時候開車出來,肯定會被盤查,但混在慈濟會的隊伍裡,只要慈祥招招手,那些清道夫就放行了。
“權力真好用。”高命就坐在主教旁邊,只是擋住了臉。
“這一切並非是權力賦予的,是信仰。”慈祥注視着高命:“我活了這麼久,什麼人都見過,你看我身上留下的那些紋身,每一個骯髒的圖案都代表我加入過一個幫派,有些幫派已經覆滅,可我還好好活着,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這說明你跑的夠快。”高命翹着二郎腿,周圍鴉雀無聲,車廂內好像開了靜音一樣。
“因爲我堅信光明一定存在,必會普照這座城市,帶着信仰,我才能一次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老頭子一百二十歲了,被高命氣的語速飛快。
“你可拉倒吧,這車裡估計就有醫生爲你做過更換臟器的手術,我在三米開外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高命說完後,有些醫生立刻移開了視線,他們只是看熱鬧,可不想火真的燒到自己身上。
“我所做一切,皆爲光明可以儘早到來。”主教吉祥不再言語,默默禱告,平復心情,三瞳小孩慈念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上車就睡了起來。
清晨的第一縷光映照在了大地上,第三街區的火不僅沒有被撲滅,反而燒的更加旺盛。
建築傾倒,地面隨處可以看到爆炸的痕跡,病患屍體、斷肢殘軀、豬人和鼠人、滿是創口的黑雨衣、各種藥劑瓶子,整個第三街區已經變成了煉獄。
“撒旦看了都要自愧不如,地獄裡的酷刑真不一定有人類創造的多。”高命一行帶着媒體車,第三街區的慘狀全部轉播了出去。
此時戰火依舊沒有停止,只不過已經燃燒到了第四街區。
夜警在晚上能夠發揮守則賦予的特殊力量,所以他們在夜色最深重的時候對竹川社和萬盛發動攻擊,可惜局勢產生了變化。
車載廣播裡能收聽到市政議會廳發佈的新聞,他們把所有的混亂歸結到了夜警身上,市政議會廳所在的第十三街區率先發動了對夜警的道德譴責,號召所有街區一起清除這些夜警。 廣播裡讓市民們聽到的信息,都是經過篩選和“過濾”的,真實情況是其他街區的幫派早已和夜警交手。
“夜警是混蛋,市政議會廳也同樣如此,必須要改變了。”主教慈祥聲音威嚴,不苟言笑。
“你有這樣的想法,確實沒白活。”高命指引車隊來到了禁區邊緣,一個晚上的時間,舊藥廠周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裡成了唯一的倖存者聚集地,逃難的人搭起簡易棚子,拿着各種東西充當武器。
在藥廠主路上能看到多具怪物的屍體,這些被逼到絕境的“羊”,忍痛將鈍化的角重新磨鋒利。
“這麼多人?”主教慈祥無視了高命,直接發號施令,讓醫生們下車開始救治傷員。
在多輛攝像車的跟拍下,慈祥恰到好處展示着慈濟會治癒人們身體和心靈的力量,各種藥品用在傷員身上,又在人羣聚集處發表演講。
高命也任由他去做了,趁着這些傢伙作秀的時候,他找到了賈有志。
“李導,你是真牛*!原來是搬救兵去了,你早說啊!”
“白額侯回來了嗎?”高命聲音很低:“沒回來的話,先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正要跟你彙報來着,那老東西還真守信用,已經在禁區北邊的河灘候着了。”
“讓他跟我單線聯繫。”高命丟給賈有志一個號碼,轉身就走。
他剛回到災民當中,忽然感到褲腳被扯動了一下,扭頭看去,慈念好像終於睡醒了。
他揉着眼睛,隨口問道:“人家已經在北邊的河灘等候了,你不去見見嗎?”
“你都聽到了?”高命眼睛眯起,殺意瞬間升起,這小孩有點不一般。
“不是聽,我腦子裡的世界和你們不同,是一種禁區怪物的視野。”慈唸的小手伸進了寬鬆的牧師服裡,“好了,我回答了一個你的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白額侯是誰?”
“是你老母。”高命一把將小男孩抓起,表現的冷酷殘忍:“別自找麻煩,你們都是慈議員安排給我的下屬。”
“下屬?哈哈哈。”
“小屁孩,你不是有禁區怪物的視野嗎?”高命裝作暴怒,實際上是真誠發問:“你來說說,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你?”小男孩盯着高命看了一眼:“一團拼湊成的爛肉,真是個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