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的臉慢慢就象一幅會變的漫畫一樣,由誇張的笑臉變爲陰森可怖的哭喪臉。一天到晚,陰得象要下雨一樣。於是,兩個人就耗上了,在辦公室裡搞起了冷戰。這叫同事冷戰,比夫妻冷戰還要難過。沒有工作上必須說的事,他們在辦公室裡基本上都不說話。氣氛很不和諧,真的讓人備受煎熬。
我這不能算是得罪他啊,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另外,作爲一個女同事,對一個色目迷濛不懷好意的男同事或者說是男上司,保持一定距離和不冷不熱的態度,也是正常的啊。他怎麼就對我這麼生氣,甚至一下子就達到了敵對狀態?小妮反覆想着這個問題,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他是不是妒嫉我,怕我搶了他的正主任位置啊?小妮想,這個他就多慮了,起碼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想法。雖然他的業務水平和工作能力,她都不敢恭維,但她根本沒有搶他位置的思想。唉,還是把這個意思跟他說一下吧,讓他明白,我就是工作再努力,師生們反映再好,也不會搶他位置的。
小妮覺得,儘管兩個人象陌生人一樣互不理睬,對她保持寧靜的心態倒是有好處的,但辦公室裡的氣氛太尷尬,她坐在裡頭,心裡實在憋得慌。所以她想,還是應該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不能再這樣冷戰下去了。再冷戰下去,對各自的身心、工作和前途都會有影響的。
從時間上算起來,現在,她跟他呆在一起的時間要比星星還要多。所以一直這樣下去,真的不好,日子太難過,比在集團總部的時候還要難過。那裡的朱昌盛跟徐主任不一樣,甚至截然相反。朱昌盛熱情地關心她,真誠地照顧她,除了讓她在感覺有些彆扭和不安外,還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他雖然也不太正經,卻比這個徐主任好多了。起碼辦公室裡的氣氛不一樣,輕鬆和諧了許多。
徐主任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如果僅僅是我說了那句對他不恭的話,那他完全可以跟我開誠佈公地交換意見啊;如果真的擔心我表現積極搶奪他的位置,那他應該有暗中比干勁的積極性纔對啊。可是這兩點,他好象都沒有。這就說明,他對我持這種態度,不僅僅是這兩點,一定還有其它原因。到底是什麼原因呢?他又有什麼背景?是怎麼提拔上來的?小妮都不知道,也不好唐突地去問人。
是的,小妮這個時候還沒有明白,其實他的癥結跟嚴總和朱昌盛是一樣的,患的都是好色的毛病,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行爲方式。嚴總的表現方式是用自己的權威誘惑和強迫人,朱昌盛則是用親切的關愛和幫助來打動人,徐主任卻是用一熱一冷的態度來反激人,目的都是想得到她的親近和美色。
小妮不明白這一點,所以這天她想跟他改善關係,就主動給他打招呼,然後跟他開誠佈公地說話,卻沒想到卻反而惹得他色火大發。
是啊,愛而不得,往往會生恨。而一個男人想親近身邊一個美女,這個美女卻百般地冷淡他,不理他,他就會惱火,就會比她更冷漠,甚至還會給她潑髒水,污辱她,謾罵她,刺激她。當然,這常常都是一些無權無錢的無賴之徒的無奈之舉。
這天上午,也就是開學第三個星期的星期三上午,小妮來上班以後,走進辦公室,見徐主任已經坐在裡邊了,就主動跟他招呼說:“徐主任早。”
徐主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簡短地說了一個字:“早。”
小妮不在乎他的這個冷漠態度,把包放在桌子上,就去打開後窗,沒話找話地說:“今天天氣真好,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打開窗子透透新鮮空氣吧。”
徐主任這才話中有話地說:“是該透透風了,我們辦公室裡的空氣太沉悶。”
小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然後愣愣地望着他,想了想,才坦誠地對他說:“徐主任,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上次我說了那句話,你不開心了?”
“沒有啊。”徐主任從電腦屏幕上掉過頭來,有些虛僞地看着她說,“你各方面都很好,簡直無可挑剔,我生什麼氣啊?你課上得很有水平,學員們的反映也不錯,班級管理得井井有條,我要向你好好學習,怎麼能還會生你的氣呢?”
“徐主任,我們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小妮誠懇地說,“我對你是很尊重的,你是我的上司,又比我經驗豐富,也比我早來這裡工作。我各方面都要向你學習,你也應該多多關照我這個小字輩纔對。真的。可現在,我們的辦公氣氛弄得這樣沉悶,好象不太正常吧?”
“有什麼不正常呢?”徐主任張大眼睛盯着她,不露聲色地反問,“那我們應該怎樣相處,纔算正常呢?”
小妮一時答不上來,就叉話題說:“徐主任,我是很聽你話的,對不對?你應該心裡有數。你分工我做老師的出勤情況登記,我每天儘量提前上班,推遲下班,認真觀察,並作好記錄。你讓我在沒有課的時候,去多聽聽其它老師的課。我就抽時間去聽了,到現在不止,我已經聽了八節課。也及時跟那些任課老師作了交流和探討,效果應該說還是不錯的。有個別沒有認真備課的老師,我一說,他們都能認真備課了。你讓我多檢查一些班級的作業本,看一下老師們批發作業的情況,我就去檢查,幾乎翻遍了三個班級的所有作業本。只要發現問題,我都及時跟任課老師說了。你讓我多聽聽學員們對老師和學校的反映,我已經開了三次學員座談會,每個班級開了一次,聽取他們對老師和學校的意見,並及時反饋給了相應的老師,也反饋了你和茅校長,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