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着實嚇了一跳,哦呢陳真是下了血本,好大的手筆,財、權、色,三樣俱全,考慮得也真是周全,換了任何一個人,絕對難免動心。
不愛錢的人,會愛權。不戀權的人,會愛錢。就算有人不愛錢也不戀權,也難過美色一關。哦呢陳果然是梟雄,挖的陷阱色香味俱全,世人有幾人能從容過關?
王者風沒說拒絕,也沒同意,只是不置可否地笑問:“我只是想問問,陳總想得到什麼樣的回報?”
哦呢陳也不繞彎,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要求:“我要得不多,第一,在京城的生意不受影響,在郎市的生意相安無事。第二,放出我哥,我讓他回老家,安度晚年。第三,崔建從郎市消失,永遠也別再回來。”
說是要求得不多,實際上,等於是讓王者風全面收手,讓他從容度過危機,並且一勞永逸地解除隱患。好精明的如意算盤,如果王者風答應,就等於綁在了哦呢陳的戰車之上,表面上哦呢陳犧牲了一個女兒,實際上他完全綁死了王者風,王者風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相當於王者風辛辛苦苦抓住的哦呢陳的把柄全部自毀,眼見就可以將哦呢陳繩之以法的時候,又放虎歸山,以王者風的聰明,會被哦呢陳的誘餌釣上勾纔怪
王者風也沒有直接一口回絕,而是輕輕地一笑:“以上三個優厚的條件,我都不要,如果陳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滿足你的全部要求。”
哦呢陳微一點頭:“我聽着呢。”
“交出古向國的全部犯罪證據,出庭指證古向國,還郎市一片青天”
哦呢陳頓時臉色大變:“王市長,我很有誠意,請您不要開玩笑。”
王者風本來雲淡風輕的表情忽然冷峻下來,冷笑一聲:“有誠意?陳總,有誠意的話就不會害死兩名公安幹警有誠意的話,就不會到京城四處惹事有誠意的話,就不會現在還不收手,還想在五堂市的競標項目上添亂有誠意的話,就不會暗中派人想去綁架魏紅清的兒子”
王者風一連串地反問,犀利而切中要害,讓哦呢陳頓時冷汗直流。
不錯,他確實不甘在五堂市京東新城項目上的失利,讓人出面參加競標,故意添亂。還有,他確實讓人跟蹤了魏紅清一段時間,有意綁架魏紅清的兒子,製造事端,只是在佔住漆單方面解除了和陳大頭的代理合同之後,魏紅清沒有了價值,纔沒有動手。
但所有的舉動都被王者風摸得清清楚楚,還是讓他明白了一個事實,現在的王者風對整個郎市的掌控力度,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哦呢陳卻依然強硬:“在沒有和王市長達成共識之前,我們還是各走各路,我有一些手段也很正常,就如
您王市長,現在也不是處心積慮想置於我死地嗎?不管出發點是什麼,但大家的想法是一樣的,都是想幹掉對方。”
“你錯了”王者風見哦呢陳不但執迷不悟,還強詞奪理,不免心中有氣,“出發點決定一個人的行爲是不是正當,是不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之上。你是爲了一己之私,所以不管是你的藉口多麼光明正大,你損害的是大部分人的利益。我是爲了郎市人民的利益着想,只需要一個爲國爲民的理由,就可以動用人民的力量打擊你。”
哦呢陳再難壓制心中的怒火:“王市長,這麼說,您是非想要我的命了?”
王者風寸步不讓:“你錯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是在保護郎市人民的生命財產不受到威脅”哦呢陳已經默認了他在襲警事件之中不光彩的手腳,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也讓王者風怒火漸升。
哦呢陳見王者風動了真怒,忙又收斂了幾分:“王市長不要生氣,襲擊警車的事件,我不是策劃者,也不是執行者……”話說了一半,沒有說完,有內情他沒有透露,他事先知情,但保持了沉默,也有知情不報的罪責。
不過因爲立場不同,哦呢陳也沒有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話不投機,王者風也不願意再和哦呢陳浪費口舌:“陳總,我只想最後勸你一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再晚的話,國法難容。”
“王市長,話說得輕鬆,就如古市長一樣,您勸他一句,他現在就肯主動辭去市長職務嗎?”哦呢陳也不是沒有涵養之人,幾句話過後,又恢復了平靜,似乎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現在都還有底牌,都還沒有到最後認輸的時候。”
王者風也清楚,不管是古向國還是哦呢陳,都是有見識有膽量之人,也在官場商界縱橫十幾年,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認輸。甚至到了最後一刻,還會拼死一搏。能混到正廳級別的人,又有強有力的後臺,誰也不會主動下臺。就如哦呢陳也是一樣,能有今天的龐大帝國,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資源,就始終覺得天不會塌下來。
爬得再高的人也會有短見的一面,當年的林森何曾會想到他的下場?話雖如此,王者風還是微微有些失望,因爲哦呢陳不但固執,還剛愎自用,本以爲今天的會面會讓他有所收斂,不想,哦呢陳反倒還想收買他。
“既然如此,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爲止了。”王者風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和哦呢陳浪費時間了,起身準備離開,“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陳總會明白許多道理。”
“王市長請留步。”哦呢陳伸手阻止了王者風,“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您,請您稍等片刻。”
王者風不免狐疑,都已經基本上撕下僞裝了,哦呢陳還有什麼招數要施展?
還好,哦呢陳沒有讓他久等,只等了兩三分鐘,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之後,他一臉輕鬆的表情:“王市長,剛剛接到消息說,崔建病重住院,好象是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
必須承認,一瞬間,王者風被激怒了。哦呢陳如此囂張,當着他的面先是默認在襲擊警車的事件之中有手腳,現在又相當於直接承認暗算了崔建,其張狂和不可一世,已經到了何等程度
王者風冷冷一笑:“好,好,好一個哦呢陳,請我來吃飯就爲了拖住我,好給我佈置一場好戲,有手腕,有本事。”
哦呢陳也不甘示弱,冷笑一聲:“王市長,您爲了打垮我,手段也是無所不用,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必指責誰。”
王者風搖了搖頭:“我還以爲你能迷途知返,或者至少能識時務,及時收手,沒想到,你還變本加厲地製造麻煩。哦呢陳,最後奉勸你一句,不爲你自己想,也要爲你的家人想想”
不歡而散
王者風和元明亮有過不歡而散,也和一些對手在談判時有過沖突,但從來沒有象今天一樣胸中怒火難滅。哦呢陳比古和國更囂張,在最後時刻甚至不惜殺人滅口,先是襲擊警車,現在又是投毒,已經喪心病狂了。
王者風知道,哦呢陳不見棺材不落淚,他不比古向國。古向國好歹要維持表面形象,他不用,而且他一路走來,習慣了凡事都愛走極端,要麼收買,要麼消滅,不喜歡走中間路線。
王者風回到市委,得到了消息是崔建食物中毒,已經緊急送往了京城的醫院搶救,因爲郎市的醫療條件有限,無法解毒。
王者風確實出離憤怒了,一個個電話打了出去,要求全面收網,清查哦呢陳所有的陳年舊帳。好,來狠的是吧?那就新帳舊帳一起算,算他一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