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樂的話,讓甄有爲冷靜了下來,面對眼前這個正義與邪惡、直誠與狡詐、磊落與卑瑣同體的傢伙,他不得不多想想。
“甄隊,有關甄小珍的信息,我說得具體不,對不!”馬小樂笑道:“不具體也就這麼多,但也足夠了,你覺得呢?”
“可惡!”甄有爲壓着怒火,低沉地說道:“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人逼着我高尚,也有人卻逼得我無恥!”馬小樂笑笑點了點頭,隨即冷下臉來:“你剛纔罵我了,但我保持沉默,因爲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堅勇守護,值得尊重,我敬佩你還有做個父親的樣子,所以我沉默!”
甄有爲再次看着馬小樂冷漠無比的臉,他覺得惹不起。
“你剛纔說,市長級的女人,也睡過了!”甄有爲的口氣極其緩和。
這個是信號
。
馬小樂當然能抓住這個信息。
“甄隊,你還懷疑我和方市長的關係!”馬小樂一笑:“那你對小弟的能力也低估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我憑啥得到如此器重,咱市裡這麼多人,還就我長了六個指頭,比人家多一撓,那還不是我抄了近路,不過有些事講究個度,我現在還不會過分地向方市長提啥要求,做人嘛,要有個數,一定得張弛度,不能一個傻勁地朝前衝,那最後就是頭破血流死路一條,要善於給別人留個餘地,那就是自己進步的空間!”
“你跟我講大道理,我聽不進去!”甄有爲道:“我就關心最直接的,既然你跟方市長有這麼個關係,那我這個副局不就是鐵板釘釘了麼!”
“那還用說!”馬小樂道:“要不之前我向你承諾啥,但我也說了,做事得有個數,不能急吼吼地要方市長現在就解決吧!所以我也沒給你個時間表,你看你就等不及了,就非要抓着祁願案子的機會,而且就算你把案子給圓滿地解決了,你就一定能當上副局長,公安局有關係的人多了去,有些關係還不在市裡呢?你憑啥跟人家爭,甄隊,你那麼老道的一個人,咋就一時糊塗了呢?真以爲靠真本事就能出人頭地,關係社會,將的就是社會關係,真才實學,除非你自己單幹,要不別傻了你!”
馬小樂也不管對錯,逮着就一頓猛說,一來可以緩解剛纔和甄有爲已經關係破裂的緊張氛圍,二來慢慢引出他確保甄有爲提爲副局的保證。conad1;
“我也沒說要靠實幹來換取提拔,只是增加點砝碼而已!”甄有爲道:“要不你說我憑哪方面冒個小頭!”
“我啊!”馬小樂道:“甄隊你這記性真的不行了,剛纔還說呢?我早就對你說了,會幫你提個副局,現在重申,保證辦到,而且,時間方面提前,這個我慢慢跟方市長說說,枕邊吹風,兩遍就中!”
“好吧!那就全拜託給你了,可別讓我失望吶!”甄有爲神態自然,彷彿剛纔根本就沒和馬小樂有過爭吵。
“你都不讓我失望了,我還能讓你失望!”馬小樂笑道:“甄隊,這點你還不瞭解我!”
“那是,那是!”甄有爲點着頭,遞了支菸給馬小樂。
馬小樂及時伸出打火機,爲甄有爲點着火:“甄隊,剛纔我說錯了一句話,現在得糾正一下
!”
甄有爲一愣神:“哪句!”
“剛纔我說,你想抓住破祁願那個案子的機會,是吧!”馬小樂脖子一仰,呵呵一笑:“祁願那事能叫案子,自己喝醉了栽進水池裡,連跌帶悶的弄個半死,那哪能就啥案子呢?純粹就是個意外!”
“甄隊,你別隻是笑,你說我講的是不是事實!”馬小樂道:“那是不是個意外,你得給我個回答吶!”
“這個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但是我會朝意外上靠!”甄有爲道:“你知道,祁願那邊的關係不弱,他們會消停!”
“甄隊,你這人不實誠的地方就是太會給自己留餘地!”馬小樂道:“這方面的事,我不相信你甄隊,那我還相信誰!”
“這樣吧!如果意外不成,我儘量把偵破範圍擴大!”甄有爲道:“祁願這幾年結怨不少,到時一併挖出來,慢慢理會,估計就懸了!”
“懸案也好!”馬小樂道:“甄隊,只要別牽着我那兄弟就行!”
回到話題上,甄有爲頓了一下,馬小樂知道,剛纔的決裂,陰影很重,必須給柔和一下。
“甄隊,憑咱們的關係,有些話還是跟你說說,說開了心裡會透亮些!”馬小樂笑道:“剛纔,我的話有些可能對你很不敬重,或者說深深刺傷了你,你那小心臟滴血了沒!”
“呵呵!”甄有爲搖搖頭:“不管咋說,我還真是佩服你,說實話,我惹不起你!”
“你說這些,可就讓我難受了!”馬小樂道:“我跟你這麼說吧!你可能會釋懷些,就是說,假如因某件事情,也是關係到你和我那兄弟,如果那兄弟要爲自己謀個福利而要對你做出些不利的事情,那我肯定也不會讓步,也會和他死磕,直到讓你好過,這是啥,這就情義,還有就是同情弱者,甄隊,我這麼說,你能理解麼!”
甄有爲很認真地看着馬小樂:“老弟,你說的要是真話,我一點都不計較咱們剛纔的針鋒相對,我釋懷,真的釋懷
!”
聽甄有爲這麼說,馬小樂擡擡手拍拍他肩膀:“還有更釋懷的呢?”說完,仰頭大笑。conad3;
“更釋懷!”甄有爲再次皺起眉頭:“老弟,你還能整出啥花樣來!”
“我說的最釋懷的,也就是你最不釋懷的!”馬小樂笑道:“就是有關你女兒甄小珍的事!”
甄有爲一聽,抿嘴點了點頭:“不錯,我視小珍絕對是如掌上明珠,所以剛纔你提到她,還說得那麼詳細,我有些失去理智!”
“我不也表示理解了麼!”馬小樂呵呵一笑:“你以爲我早就有預謀,摸清了她的底細,以便關鍵時刻治倒你!”
甄有爲看着馬小樂,沒說話。
“你真覺得我那麼卑鄙!”馬小樂很認真地說道:“甄隊,你要那麼認爲,那是你的事,實話說吧!我之所以知道那麼多,是爲了送他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甄有爲稍稍一愣。
“上次找你不着,你不是去你女兒那邊給她過生日了麼,後來啊!我覺得憑你我這關係,咋說也得表示表示!”馬小樂笑道:“所以瞭解到你女兒所在的大學之後,就安排金柱過去,悄悄打聽到甄小珍的詳細情況,根據興趣愛好,以你朋友的名義,匿名送她生日禮物,後來,送了她一副羽毛球拍,碳鋼架,熟牛皮筋線,拍柄上還有幾顆鑽呢?”
“哦,怪不得!”甄有爲道:“小珍是打過電話給我,說我的朋友送了她一副羽毛球拍,很值錢,原來是你的主意!”
“那值啥錢吶!”馬小樂道:“還不過五位數呢?”
“你看你,真是太客氣了!”甄有爲道:“不過也是有心人,我帶小珍謝謝你了,我本人也謝謝你!”
“生分了不是!”馬小樂笑道:“剛纔被你弄得,實在是沒招了,我才故意整出那麼一段話來,差點把你給氣暈過去,嘿嘿!甄隊,可別忘心裡去吶!”
“你這小子,壞的頭頂生瘡腳底冒膿吶!”甄有爲搖頭嘆笑
。
“誒喲,甄隊,你說出這話來也夠損的,你的意思是,我不就壞透了麼!”馬小樂哈哈大笑。
一笑泯恩仇。
甄有爲離去的時候很高興,也許是裝的,像他那種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對馬小樂的那番說辭也許並不相信,當然,也許相信,人,有些時候很奇怪,難以捉摸。
“馬大,你太牛比了!”金柱一直坐在車子裡,馬小樂交待過不許出來,但他始終做好衝出去的準備。
“我牛比啥!”
“我太崇拜你了!”金柱的眼神無比虔誠:“擡頭死驢來,你說着說着,就能讓人給牽走!”
“操!”馬小樂歪頭一笑:“你也幽默了!”
“幽默的人是智慧的,我要學做聰明人!”金柱嘿嘿一笑:“其實我本來也不笨,粗中帶細嘛!”
“嗯,是粗中帶細!”馬小樂道:“這點不假,對自己的評價相當中肯,甄小珍那事辦得妥當,就是個例證!”
“噯,馬大,提到甄小珍,我倒想問問你!”金柱道:“你剛纔說得到底是真是假!”
“啥啊!”
“就是你說甄小珍詳細資料的時候,威脅說,她外出很危險!”金柱道:“後來又說是隨便提的,是臨時想出來說的,到底哪是真哪是假!”
“這倒難倒我了!”馬小樂呵呵一笑:“金柱,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啊!自己也不知道到哪是真哪是假,可能這一切要取決於甄有爲吧!”
“哦,明白!”金柱一本正經地說道:“見機行事!”
“喲,金柱,行了啊!現在這詞整的,像個文化單位出來的人!”馬小樂獎賞性地丟了支菸給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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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你可別誇我是文化單位出來的!”金柱憨憨地笑道:“人們不都說麼,文化單位沒文化,衛生部門不衛生,正義兩院還變爭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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