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些殺手集團有一大半都被就地解決了?”
“看來她還算幸運的。”
段琴看了一眼裡屋,手術已過去三天,情況還算不錯,只是腹部會留下一道疤,以後到海邊不能穿性感的泳衣了。
“遇到我們當然幸運,要是其他人,早就彙報給世界**軍領賞金了。”
羅天說着,星則淵問:
“她什麼時候時候會醒?”
“不知道!做手術不難,救她也不難,難的是恢復。”
“想不到你小子真的會做手術,我以爲只有那些穿白大褂的纔會!”
“穿白大褂是爲了防止感染,我的工作做得不錯,是不會感染的!而且我從小就開始學醫,以前一直想着做一名戰師,以爲自己學的臨牀醫學沒什麼用,沒想到現在用到了。”
羅天有些小得意,這是他第一次爲自己的巫醫師身份自豪。以前他憎恨這樣的自己,但是在紅盾傭兵團裡,他可以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很好。”
“好什麼啊?你上次抽的血太多了,緩過來了嗎?”
“好了。”
星則淵點了點頭,七個人圍着桌子吃飯,小符打開裡面的門,說:
“她醒了。”
“挺快啊!”
星則淵和羅天走了進去。
“夠了夠了,人太多會打擾到他。”
窮凌止步,幽幽的說:
“這小子,肯定知道她沒穿衣服才跑得這麼快。”
撒切爾·凡奧正在輸液,作爲女性身上最具誘惑力的部位之一,她露出的鎖骨極具誘惑性。段琴和小符給她擦拭過身體,她清爽的睡了很久,當她慢慢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身體還在麻木的狀態中。
“辛苦你們了。”
沫說。
“啊?”
“感覺平時讓你們乾的活太多了。”
沫說着,闢寧和甘索默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沒事啦,我不太喜歡特別見外,我們既然是夥伴,就要互相分享,彼此幫助。”
段琴敞開心扉,引得他們會心一笑。
“以前我以爲有錢人都會特別高高在上!”
“不能以錢來判定一個人,有些人窮是因爲自己懶,而有的人富是因爲他們付出了別人沒付出過的努力。”
“說的好。”
甘索說着,段琴露出兩個梨渦,當他們完全將心扉打開時,這個團隊或許會比現在更好。但是這種事情不能強求,每當經歷一件事,他們就會更加了解彼此。
凡奧的眼睛瞟了瞟自己胸口,又看了看星則淵他們。
“你放心!你的衣服是我們女團員脫的,現在你腹部受傷,我們已經幫你做好手術,你安心養傷吧!”
凡奧微微張開嘴巴,星則淵湊近去聽,微弱的她說:
“真的,謝謝。”
“沒事兒!先恢復好身體。”
星則淵說着,對羅天點了點頭,他將營養液輸入的速度稍微加快一點。
“我去端點粥。”
“我去吧!”
站在門口的小符動作很快。
羅天接住碗,想了想說:
“團長,還是你來吧,我怕他對我有芥蒂。”
“啊?好好!”
星則淵知道是什麼原因,羅天和小符都走了出去,這個時候留一個人就好了,不然她會不舒服的。
“張開嘴。”
吹了吹粥,星則淵用一個勺子試完溫度纔給她喂。撒切爾·凡奧臉上還有些淤青,但是乾淨的面孔露出精緻的五官。有些消瘦的她處於亞健康狀態,一對眼睛彷彿藏在黑暗中的匕首,隨時都能封喉。但是現在她的眼睛裡冒起些水霧,像飄起流嵐的山澗。
“怎麼了?燙嗎?”
用之前那個勺子喝了一口,星則淵皺着眉頭。
“再給你吹吹。”
“謝謝!”
窗外的陽光打在牀上,讓她暖和但視野不清。喝完粥就陷入沉睡,多睡一會就能更快好起來。
人在閒的時候最容易多想,很多事情在她腦中閃過。
“不行!我不同意你出去當殺手。”
老爺子有些禿頂,長期當漁夫的他耷拉着紅腫的眼袋,一對眼睛迎風落淚,黝黑的面孔像一大塊凹凸不平的煤炭。老爺子看了看四周,把穿着一身黑色訓練服的凡奧往家裡拉,生怕被別人聽到這兩個字。
“殺手,什麼是殺手?那是要奪人命的!”
咬牙切齒的老爺子說着,凡奧憋屈着臉,在老父親連續阻止下。她吼道:
“那怎麼辦?靠姐姐嗎?你和媽的身體都不好,姐姐嫁出去就不管你們了,我要管啊?殺手有什麼不好?我看他們殺一個人就能賺好幾萬,夠你們治病了。爸!”
“別叫我爸!”
一巴掌扇在凡奧的臉上,都說基因會遺傳,但是基因也會突變。老漁夫和自己的妻子生出了一對相貌不凡的女兒,大女兒早些年嫁出去了,很多年都沒回來,她對他們不管不顧,或許他們死了,她都不會知道。
但是凡奧不同,她今年十八歲了,按道理來說該嫁人了,但是沒人願意娶這個漁夫家的冰冷女兒。世界上到處都是漂亮的女人,她屬於最倔強的那種,曾經有個男子向她求婚,她拒絕了,她還小,不想結婚,而且,她還要照顧自己的父母。
“我沒你這樣的女兒!要是你手上碰到別人的血,就別回來了!”
老爺子氣的全身顫抖,頭上月牙似得一圈亂髮從髮根一直到發尖都在顫抖。
撅着嘴,凡奧在哭,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她以爲自己把這個決定留到這一天就能得到父親的尊重。過了這一天,她就成年了,但是父親打了她,多響的一巴掌!
“我知道,就算姐姐從來沒回來看你,你還是想她,而我在你身邊,你卻老是兇我。不公平,你偏心!”
凡奧生氣了,她一邊哭一邊跑,“偏心”兩個字在她腦海裡不知徘徊了多少遍,她越跑越遠,臉上火辣辣的疼。到現在三年多了,她一直沒回去過。
剛出門的時候,沒錢的她縮在巷子裡睡覺,有混混來騷擾她,因爲修行過有點實力,她殺了這些對她拉拉扯扯的人。紅着眼睛將那些欺負自己,想要佔有自己的人送下地獄。後來她進了一個真正的殺手組織,每接一單就會有很多錢,爲了不讓自己的錢像第一次那樣被集團裡的人搶走,她學會了強硬,沒人敢輕易欺負她,即便她是個女人。
否則等待他們的,只有鋒利的毫不猶豫的箭矢。
三年過去了,她往家裡寄了二十多萬,但從未回去過,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幹什麼。總有一天她會失敗,遇到羅天的那一天她就失敗了,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從此再無她的任務。她在集團的地位一落千丈。
有的話不能和別人說,因爲別人不會懂,她一直讓自己忙起來,忙的時候就不會多想其他事了。她每天都計劃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每天都想着如何得手。凡奧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躺在牀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全身的鬆軟讓她只想睡覺。
“或許,一覺睡醒就好了吧!”
她怕父親打她,她也不敢回去,她殺人了,雙手沾滿別人的血液,但是她似乎麻木了,所幸不再多想。
“睡了?”
“嗯!”
“團長,這幾天一直沒問你,爲什麼要救她啊?”
“因爲不想讓她死。”
星則淵淡淡的說,打開很多天前的報紙。
“看!上面只有照片,沒有顯示名字,就是說她的身份卡還有用。”
“但是這也沒用啊!她殺過無辜的人。”
沫的意思他們都明白,星則淵坐着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就是突發奇想,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不想讓她死。”
“救都救了,別糾結了,等她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大不了到時候直接丟下她嘛!”
“想起我們那時候。”
甘索和星則淵對視,嘴角微微上揚。
“團長,啥意思啊?”
羅天問。
“沒!沒什麼。那時候你們還不在團裡呢!”
“團長,你這樣說話說到一半不太好吧?”
“嗯……就是當時我和甘索大哥想甩掉窮凌,所以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跑,結果沒想到啊!”
“沒想到什麼?”
小符自問自答:
“是不是沒跑過窮凌哥哥。”
點了點頭,一雙大手從後面抓住他。
“好啊!原來還有這種事。”
“這個嘛……”
“有沒有想過留下她,或者把她招進來。”
羅天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甘索大哥,不好吧?”
“羅天你是不是對她有陰影啊?”
“沒……沒有!”
窮凌走到他後面提着他的耳朵,奸笑道:
“我敢肯定,你在她面前丟過臉,現在不好意思是吧?”
“窮凌你怎麼說話呢,就算我丟過人,我也會面對好吧?”
“你看,我就說丟過臉。”
和窮凌擊掌,星則淵微微正經起來,看了一眼房間。
“是可以招爲同伴,但是不能這麼草率!我不希望自己的傭兵團裡有惡人。”
甘索笑了一下,他只是想看看星則淵是怎麼想的。
“先救她,上次見面的時候她給我的感覺還不錯!”
本來很正經的話題,活生生被他這句話帶歪了,大家都看着他,引得他無奈的笑。
“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她不像特別壞的人,我的感覺一向很準。”
“這就是你救她的原因?”
“對!有時候我們會情不自禁的幫別人,說的玄乎點是命運,說的平凡點是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