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都被擠到後面,這裡沒他們的位置。接受過段琴幫助的人都深深行禮,幾百個人鞠躬的場景常常令人震撼。一般人體會不到這種感覺,這裡的醫院是富人的消費場所,他們過去都是透支消費,一般人有小病都不敢去醫院,但是有的病情就是那麼嚴重,嚴重的可以奪走你的生命。你稍有怠慢,就會被它帶走。
而昂貴的費用換來的是幾日的飢餓,是孩子們的啼哭,段琴看着他們彎腰,想起那天那個小女孩,她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但是隻要想起那張笑靨,她就有些心酸。
深吸一口氣,段琴說:
“大家。”
紛紛擡起頭時,段琴捂着胸口,彎腰行禮。
“其實我們都會遇到不同的困難,我希望大家都能彼此幫助,我只能幫大家一次,可能會有第二次,但是今後的生活還是需要你們去創造。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好!”
大家都在歡呼,段琴笑了笑,星則淵經過兩次記者採訪,面對這麼多人還不算吃驚,但是他們團裡除了小符之外,其餘人見到這種場景難免會有些怯場。段琴很自若,曾經想追她的人比這些還多,她又怎麼會害怕?
“我父親出自農民家庭,在他十三歲那年,他就出門買地瓜,就是那種剝開皮就可以吃的地瓜。”
“段氏商行的行長嗎?”
“對!”
段琴說着,所有人都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她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講話。
“爲了回家省錢,父親扒過車,爲此背部還有一道十釐米長的傷疤,父親在十八歲的時候借款買了一件店鋪開始賣雜物,買店鋪的錢用了五年才還清。爸爸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攢了五年錢,本來也想買家店鋪,但是等他用五年時間攢到十幾萬世界幣時,店鋪已經漲價了。”
段琴說着,這些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以爲聽懂了自己也可以像段金龍那樣成爲富人。
傭兵之家在亞瑟城裡不是中心位置,但離貧民區很近,段琴雙手並在腹部,說話舉止落落大方。很快就吸引過來不少路人。
“給大家講這個故事,是想告訴大家,有的時候不能等,我們可能不能成爲大富豪,但是一定要讓自己活得有價值。”
段琴知道自己說的話漏洞百出,但還是用最真摯的語言說:
“我希望大家都能克服眼前的困難,過上溫飽的生活。謝謝大家。”
一開始還沒什麼,但當段琴看到越來越多的人的渴望目光時,她也擔心自己會說錯,所以後面說的很少。
段琴鞠躬時,星則淵也鞠躬,其餘人也一樣。
“老人家,回家去吧!”
“謝謝,謝謝星則淵團長,謝謝段琴小姐。”
老人轉頭說:
“都回家去吧!別堆在這兒了。”
“謝謝段琴小姐,祝你平安!”
笑着和大家揮手,後來,這個萬人矚目的女孩既然有些想哭。
是的,這麼多窮人他是幫不過來的,有的人窮是因爲能力不足,有的人窮是被逼無奈。她能用錢買來很多東西,卻不能幫他們換取幸福。
“走了走了。”
九人回到院子。
“可以啊,這麼多人來謝你。”
窮凌雙手抱胸,大家卻都有些壓抑。
“怎麼了一個個的?”
窮凌問時,星則淵說:
“五月了,我們又要出發了。”
“明天嗎?”
“嗯!明天一早出發,那個海霧也只會出現在明天早上六點到七八點期間,我們抓緊時間,可能真的和那個寶藏有關。”
“這個寶藏這麼重要嗎?”
凡奧說時,星則淵想了想,纔回答說:
“我們就是因爲這個寶藏才從源州一直到這兒的,中間發生的事都是插曲,這纔是**。”
“那我得感謝這卷藏寶圖了。”
凡奧想,要是沒有這卷藏寶圖,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從人販子手中救自己,也不會在危難時期藏住自己?
“也有道理。”
笑了一下,大家又各自散開。聚集在一起是溫暖,散開的時候,他們都希望自己變得更好。
“啾啾。”
凡奧在弓箭使用這方面的天賦很強,她把自己和闢寧的武器都改裝了一遍,現在他們弓弩的射程更遠,威力更強。
“怎麼了媽?”
“船學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要是遇到大風大浪可能就不行了。爸沒給你說嗎?”
過去這些天,他們每天都會在船上待幾個小時,船比馬車難駕,或許是真的有漁夫的基因這一說吧,她學的還挺快的。
“說了,我這不是不放心嗎?船也租好了,明天你們就要出發了,我就嘮叨幾句。”
“媽,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怎麼哭了啊?”
凡奧回來後更容易心酸了,以前有段時間,她懷疑自己已經不是人了。無論做什麼她的心裡都平平的,似乎永遠激活不了熱情,但現在她又恢復了原狀。凡睦三年沒見到自己的女兒,不到一個月她又要離開自己,當然不放心了。
爲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我昨天問了星則淵團長,他說這次獲得寶藏之後,你們可能不會在這裡長待。”
“嗯!一直在一個地方提升不了實力。只有經常跑,去見更多的人,去和更多的人對戰,才能更快提升自己。一場戰鬥往往等同自己平時數百次的自我磨練。”
凡奧的語氣像一位老成的戰士,凡睦看着她,摸摸她的頭髮。
“我知道你長大了,我也不反對,出去看看好,你看我和你爸,在一個地方一待就是大半輩子。但是你得注意安全,你爸去檢查船了,爲了習慣,你們今晚就得住在船上。”
“我知道了媽。”
“媽多嘮叨幾句,別煩啊。”
“沒事媽,巴不得你多說幾句呢。”
坐在她身邊,凡奧的聲音習慣性的平淡,有時候一句話說下來沒有任何的起伏,平淡的聲音像學府學生背書一樣。
“嗯……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媽這幾天老是心神不寧的,昨天還夢到海浪和太陽,出門一定得小心,知道了嗎?”
“知道了,放心吧!有大家在,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窮凌坐在房頂,不經意間聽到這句話時,心裡既然有些暖意。他一轉頭就能看到在後院裡鍛鍊的星則淵。他是九支傭兵裡團長實力最低的,雖然他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也知道自己纔剛開始修行,但他不服輸,快一年了,禾乃的生日也過去了,他得不斷增強自己才行。想必現在禾乃一定更強了!
“你的魅力不小啊!”
窮凌自言自語的望着星則淵說着,團隊裡的九人都因爲星則淵的存在而緊湊在一起。有時候窮凌也想,要是可以的話,就把這段時間定格吧。
晚上他們都搬到船上去了,他們租的是一艘雙桅帆船,這艘船不算特別大,長四十九米,比較適合這個不到十人的隊伍。
因爲在亞瑟城買了房子,所以他們帶的東西很少,除了一人兩件備用衣服後,就是一些速食和武器。
“這種船你別看小,但是載量大,動力足。一般的海上漁船和探險船都是雙桅帆船。”
費歇斯說着,高興的拍了拍系帆的繩。
“沒啥事了,都休息吧!”
星則淵說時,凡奧走上甲板站在費歇斯身邊。
“爸,快回去吧,我們明早走的早。”
“我想在這陪陪你。”
“爸,你的腿腳不能碰溼,聽話。”
一下子失笑,費歇斯摸了摸凡奧的臉。
“我的啾啾長大咯!”
“我送你下船。”
“好,聽女兒的。”
凡奧的聲音雖然不像小符那麼可愛發酥,也沒有段琴琴音般的聲音悅耳,但是平暢的音調掙脫冰冷的封鎖,有一種不一樣的特色。
“回去和媽好好休息,因爲還要尋找寶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沒法給你準確時間。但是我們一回來就回去,你放心好了。”
“好好!”
站在岸邊,老爺子在燈光下慢慢往回走。
“回船艙休息吧!”
“好!”
看着父親離去,燈光下的父親往家走,她走到甲板上,又回頭看了一眼。一道黑影竄過,星則淵走上甲板說:
“放心吧,窮凌會看好叔叔的。”
“一直麻煩窮凌,感覺有些不太好。”
“沒事兒,都是同伴,而且他晚上又不像我們要睡那麼久,我昨天也和傭兵之家的人交代過了,以後他們會幫我們照看叔叔阿姨。傭兵都講義氣,別擔心!”
“嗯嗯。”
“睡吧!明天還要靠你在海浪中穿行。”
窮凌站在房頂上,看着幾個躡手躡腳的黑衣人正準備對費歇斯下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踢到巷子裡。
“自己說吧,身份!來歷!”
“是羌摩少爺讓我們來的,別殺我們。”
劇痛讓他們直接說了實話,但還是沒逃過至殘的下場。站在樓頂,窮凌嘖嘖連聲。
“膽子還真大。”
窮凌看守一夜,路易·羌摩在房子裡擺着錢,頤指氣使的說:
“殺了嗎?”
“沒,我們的人……被打殘了。”
“那就別動手了,傭兵之家的人還在,他們現在是第二代傭兵團,要是我們再出手恐怕會暴露。等到他們出海吧,他們要去嘗試海市蜃樓,你派遣兩艘船,在海域等着他們,明天我要讓他們餵魚。”
“是!少爺。”
“等等!”
路易·羌摩看着報紙,摸了摸鬍渣。
“把他們生擒回來,當着他們的面兒**這兩個女人,應該很舒服。”
嘴角咧到眼邊,路易·羌摩喪心病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