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琴優美如仙的舞蹈成了昨夜狂歡宴席的開始,大家都因舞姿柔美的段琴傾倒,衣袂飄飄的她成了大家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星則淵想起在十八歲成人晚會上起舞的禾乃,那日她也這麼迷人,起舞的時候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她。
兩傭兵團的人很高興的一起喝酒,他們叫彼此兄弟,凼蒂和星則淵最後都是被人擡回房間的。
狂歡到最後已經不需要理由,就是開心,開心就喝酒!紅盾傭兵團這邊倒了四個,羅天和星則淵是被直接灌醉的,沫一杯就倒。窮凌一開始以爲沒事,後來還是有些醉醺醺的。喝醉的人總是說自己沒醉,其實那時候他已經醉的差不多了!
深海傭兵團的漢子們喝酒豪氣,女孩子們不能強求,男人就不一樣了!
昏天黑地的趟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九點才醒。沫和羅天、窮凌是被扶到廚房的,凡奧已燒好醒酒湯。
沫呼出一口氣,嘟囔說:
“下輩子再也不碰酒了!”
“給,吃梨!”
一人一個生梨,他們摸了半天才咬下第一口。每個人醉酒都不太一樣,沫和羅天比較普通,喝完酒就睡。窮凌卻鬧了一晚,他像做了噩夢,最後凡奧陪在他身邊,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撫摸他的面孔,像哄孩子一樣哄他入睡。
“團長呢?”
睡了一晚的大家喝完湯,吃完梨後好多了。
“團長一晚上醒了無數次,最後所幸不睡了,一個人在船長室呢。”
羅天和沫磚頭看了看,段琴說:
“放心吧,幼幽在呢。”
“感覺就是幼幽在纔不放心。”
幼幽在船長室裡打了個噴嚏。
“着涼了?”
星則淵脫掉自己的外套,他昨晚沒睡好,在加上酒還未醒,所以給幼幽披上衣服後就趴在她的肩上。
慢半拍的幼幽呆呆的笑了,她偏頭看星則淵,高興的心讓她雙手捧住他的臉。
“睡着了?”
他靠在桌子上,臉被幼幽捧着很舒服,他的臉燙燙的,剛好她的手涼。長腿關上門,幼幽看了看四周,然後湊上前,星則淵的嘴脣離他越來越近,他的氣息和她的呼吸同步。
“紅盾的兄弟們!”
外面有人吆喝,嚇的幼幽立馬鬆手站好,氣得直跺腳的幼幽走出船長室,氣沖沖的說:
“幹嘛?”
“哦!我來給你們說一聲,三月十號纔到大和國,這些天放心休息就好!”
“知道啦!”
幼幽轉身怒衝衝的走了,佐男一臉詫異,自己說錯什麼了?
一拳打在船長室的門上,幼幽低頭的臉色慢慢改變。
“啊……好疼!”
甩了甩手,幼幽捂着手看着星則淵,他一邊吃梨一邊走進船艙。
大船拉着小船一直前進,幼幽將消息告訴大家,四人繼續休息時,他們也準備再睡一會,昨晚可沒少折騰。
大和國奈良島
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揣着一根長長的東西,從田埂一直跑到海邊。小女孩跑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的她走到海灘上,見四周沒人快快的鑽進怪石洞口。
她有一個連媽媽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在三天前認識了一個小傢伙,它叫計蒙,就住在這個怪石洞裡。
怪石洞口只容不到一米的女孩進入,骨骼較硬的男孩都進不去,石洞窄小很擠,但小女孩還是很熟悉的往裡走,慢慢的,眼前的世界明亮起來,女孩停在有着光的石窟裡。
“小傢伙,我來找你咯!”
女孩看起來才六歲,她口齒清晰的叫着小傢伙,慢慢的,石窟下通海的地方游上來一個奇怪的生物。
首先探出水面的是十個頭,它們簇擁在一起,圓圓滾滾的。隨後露出水面的是人身,有手有腳,與人相差無幾,只是有一根滑溜溜的尾巴。
“穀雨!穀雨!”
它喊着小女孩的名字,走上來牽她的手,十個皆爲龍樣的頭親吻她的臉頰。
“你怎麼又變小了?都和我一樣高了。”
“我還會長回來的。”
“那你以後要保護我喲!”
“好,誰敢欺負你我就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小計蒙,我給你帶了吃的。”
從和服的“伊達”裡拿出一根紅薯,穀雨說:
“今天我只有這些吃的,明天我再來看你,好嗎?”
“好啊好啊!”
小孩子不怕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們和大人的審美觀不同。穀雨剛走出山洞,就有魚蹦出去洞口。
小計蒙的尾巴耷拉在水裡,散發出藍色的光。他肉嘟嘟的小手拿着紅薯,聲音傳到石窟之外。
“穀雨,這是我給你抓的魚!”
“你呢,你不吃嗎?”
“你煮給我吃啊。”
“好噠,我明天來找你。”
“我只吃半條,其他的都送給你。”
“謝謝。”
小女孩捧着三條有自己胳膊那麼長的魚往家裡跑,這裡地勢偏僻,只有三戶人家。
“媽媽,我回來了!”
穀雨氣喘吁吁的把魚放到房門前。
“穀雨,這魚哪來的?”
“嗯……海邊撿的。”
“真的?”
他的母親穿着麻布衣服,將三條魚匆忙的拿進房間。
“穀雨,你好好說,這魚究竟從哪來的?”
“真的是從海邊撿的。”
“好!媽媽相信穀雨。”
“媽媽,我們晚上吃魚嗎?”
“嗯嗯,獎勵穀雨,晚上吃魚!”
“但你一會得去門口看着,不能讓別人靠近咱們家,一有人來就得告訴媽媽,好嗎?”
“好!”
穀雨走到門口,玩一個拍不起來的黑皮球。
她的媽媽關好窗戶,把魚的內臟扔到泔水桶裡,她把三條魚一起煮了,恨不得它們馬上煮好。
“這日子真是……”
爲母的爲現在的生活狀態心焦,穀雨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們家裡卻連多的紅薯都沒有。征戰多年,穀雨的父親被拉去當兵了,只剩她這個女人家,辛苦一年種的糧食都被強行上繳,好不容易熬過一個冬天,飯都吃不飽,又要開始承擔沉重的農耕任務!
她一時間失了神,不由落下眼淚,打開鍋蓋,裡面的三條肥魚開始冒出香氣。
本來她想把一條魚做成鹹魚的,但沒那麼做,那些從來沒打過勝仗的“不敗軍”總會不定期搜刮糧食,藏起來還不如吃了!
“媽媽,有當兵的來了!”
本來保家衛國,倍受尊敬的人成了百姓的噩夢,其他兩戶人家見之立馬關門藏東西,穀雨的母親嚇的失了魂,因爲那些士兵已經走到院子。誰讓她們的家離公路最近!
馬蹄聲大的嚇人,穀雨擋在門口,用嬌弱的聲音說:
“不讓你們進去!”
“穀雨!”
母親連忙衝出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四個當兵的聞到屋子裡有香味,像鬣狗一樣激靈的衝進去打開鍋蓋。
“你們知道藏糧食的罪是什麼嗎?”
站在房子裡的人用手中的和刀斬開木桶米倉,空空如也的容器像極了家徒四壁的房子。
男人走出來揮動自己的和刀,故意嚇唬穀雨和她媽媽,還自問自答的說:
“是死罪!懂嗎?”
***在穀雨身邊,蹲在房檐口的她生氣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們已經上繳糧食,家裡什麼都沒了!這是孩子剛撿的魚,不是偷竊來的。”
“還敢頂嘴!”
腳掌正準備踩到她身上,卻被穀雨攔住。
“別動我媽媽!”
“穀雨。”
母親無助的哭了,用手護住自己年幼的女兒。
“你們把魚拿走吧!我們不要了。”
“怎麼,打發要飯的?要是我不走呢?”
其他三個人像看熱鬧一樣哈哈大笑。
“你們這樣,會被計蒙吃掉的。”
穀雨說時,那男人笑道:
“計蒙?‘凸肚臍’,有本事你讓八歧大蛇來啊!”
天一下子陰了,隨後下起濛濛細雨。
雨滴從高空輾轉落下,映照出穀雨和女人驚慌失措的面孔,而後滴到幹泥地上。
“喂!那是什麼?”
男人退後一步,女人抱着穀雨爬上走廊,要下雨嗎?她多希望閃電雷神能劈死這些混蛋。
在小房子後,出現一頭百米高的人身龍獸怪物,它做下蹲狀,雙手捏拳,十頭張開大嘴,目露兇光。房檐下背對着它的穀雨看着面露畏懼的士兵,十首計蒙龐大的就是天,它像她的守護神,保護她不受別人傷害。
“走!”
“我靠!”
在罵聲中,四人騎馬連忙就跑,不管他們的速度有多快,抽打馬鞭的力氣有多大,雨一如既往的下,海水衝打海岸的聲音猶如海神在怒吼。之前那男人回頭,巨大的怪物根本不用追就能打死他們。
雷霆轟隆轟隆的,十獸的怪物一腳將他們踩到腳下,頭頂的陰雲越來越大,直到最後覆蓋他們的身體。連人帶馬被伸長脖子的龍首吞下,雨中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僅有的血跡在雨中被沖刷,然後消失在泥濘的路上。
母親緊緊的抱住穀雨,讓她背對院子,看不到剛纔那驚悚一幕。
“對不起,穀雨!對不起!”
母親道歉,因爲自己沒能給她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她害怕今天的事情會給自己的女兒留下陰影。
“沒事兒的,媽媽!”
穀雨像個大人伸手去摸她的頭,其他兩戶人家一直不敢進門,他們似乎在等待冒着雷雲進來的搜刮糧食的戰士,但他們已經把僅有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我們進屋!”
關上門,母親繼續給穀雨煮魚。屋外的雨下的很大,像大和國無數家庭落下的淚。
穀雨拿着自己的小飯盒,誠心的問媽媽。
“媽媽,我能留半條嗎?”
“魚放到明天就不好吃咯。”
“但是我想給計蒙吃。”
“你是在感謝它送給你魚嗎?”
“對啊!計蒙可是水神呢。”
“好~”
穀雨拿着小飯盒,跳起來高興的說謝謝。
經受苦難的人不願相信神話,但小孩相信,爲母的不該阻止,提前讓孩子接受現實不是爲她們的淬鍊,而是爲母的失職!在孩子小的時候守護他們的天真,在他們長大後再教他們成長,這纔是正確的!
穀雨用自己的小勺子把魚肉搗碎,挑出刺後把魚肉撥給媽媽,母親偷偷的哭,她卻在笑,穀雨知道,剛纔肯定是計蒙幫自己趕走了那些壞蛋!
一想起這些,穀雨吃飯吃的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