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趴在房頂上,看着四百米開外的院子熄滅最後一盞燈。
正是五月中下旬,天氣轉熱,靠海的城市因爲海水的比熱容所以白天和夜晚溫度相差不大,晚風吹到戴着般若面具的人身上,微涼,卻令人精神抖擻。
“這支傭兵團實力不強啊?”
手中的筆記本上記着九個人,他們的實力最高也就兩顆大星團一顆小星團,這樣的實力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存在。但是他一直搞不懂,傭兵界傳聞的恐怖存在,是這個沒有標記實力的小子?
仔細看了幾眼,從聲音可以辨別出這個人是男性,年齡就聽不出來了。
“不過一百萬的世界幣,不要白不要。路易·羌摩那小子真是敗家玩意,自己有多少本事不知道?既然還想殺第二代傭兵團,以爲有點錢了不起啊?”
男人說話莫名其妙的,明明準備動手,但是語句裡滿滿的都是不屑。
“那你還來幹嘛?”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男人急忙轉身,同時催動自己的星神。紫色的星神爲三角體狀,它在閃耀時,發出的光猶如可以將人隱形。右手伸至頜骨下方,轉身時揮出一道無形的氣浪,猶如暴烈的風般叱吼。
額前的頭髮在無形的氣浪衝來時猛地揚起,左眼中的光輝令雲後的月星隱留猛地明亮。男人突然覺得月亮成了眼前這個人的獨屬物,它安靜的出現在他身後,像爲他增添着光輝。一瞬的閃亮,令戴着紫色般若的男人一陣驚愕。
透明的月華將四周照亮,雖然紫色的般若面具沒有破損,但是其下的面孔還是忍不住冒汗。
“怨靈。”
喝了一聲,第一星神色星神之光如火遇柴般燃燒,四處淡紫色的氣息和月華對碰。城市裡颳起大風,很多人被吵醒,但他們都只是簡單的關上窗戶,然後嘟囔幾句又投進暖和的被窩。颳風了,不蓋被子會着涼的。
窮凌和這個戴着般若面具的男人目光對視,如拼命的敵人。
“有錢不是了不起,但我需要錢。”
“好藉口。”
“藉口?”
男人說罷,小心翼翼的收起自身的氣息。
“吾名火土,你是紅盾傭兵團的……窮凌?”
“嗯!”
冷淡的點了一下頭,窮凌慢慢上前,火土不得已的退到另一棟樓的房頂上,只隔了一條街距離的他們目光狠毒如梟。
“若你今天是來殺人,我勸你還是算了。”
“就因爲你嗎?”
一米七六的火土站在房頂上,黑色勁裝展現出他的勻稱身材。手掌一握,星神之力帶動一點紫芒。紫色猶如怨鬼伸出的手,它在向火土招手,拉住它手時,紫芒化爲肋差,出現在他手中。
“怎麼?你覺得我的實力不夠?”
“看信息說,你是太陽燭照的族人,以你的氣息來看,你的實力在五階靈獸左右?”
“可召喚一顆星神,兩顆大星團!”
窮凌默默說出火土的實力。
既然真的可以看破我的實力,有些本事。火土在自我呢喃時,窮凌說:
“我們的實力差不多,但是小爺我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在十招內擊敗你。”
“別以爲有神獸體質就能在這兒跟老子放屁,老子我也不是好惹的。”
火土一直戴着般若,令窮凌看不清下面的臉色,但是他的聲音和現在的窮凌一樣,想想就知道極爲謹慎。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若是將他們的實力等同換算,他們確實實力相同,但窮凌的混沌之炁肯定可以讓他佔據上風,普通的刀劍對他也不管用,這樣考慮,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火土也不傻,雖然還從未和神**過手,但是傳說中的人物總不能說打就打,太冒失的話,肯定會吃虧。
他從不打沒有勝算的仗!
“來嗎?”
窮凌冷淡向前,面色冰清如月,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了,所有偷襲的人都想要在夜間動手。當黑暗和安靜融爲一體,當無數人都安睡時,有陰謀的人都會展露自己的頭角。他們是黑夜的潛行人,從黑暗中來,朝着更黑的地方而去。
窮凌不會在人類面前膽怯,他高傲的步伐像是在走秀,觀衆席裡所有人都會爲他的步伐叫好。愜意散漫,但卻側露霸氣的自信讓他毫不猶豫的邁出步子,面對握着紫色肋差的般若鬼神,他毫不驚訝。
般若在佛的眼裡有智慧之意,但是現在火土的般若,是指那種吃人的陰邪之鬼。
“還是算了!”
雙手一攤,手掌上的匕首頓時散開,火土的語氣一下子鬆緩許多,他盤坐在地,對窮凌招了招手。
“老子沒有壞意,過來陪我聊聊天?”
窮凌眉頭一皺,沒有走過去,街道的寬度像一道鴻溝,窮凌筆直的身體站在房頂一角,側面的月亮襯托他爲月神。
“算了,不感興趣。”
“啊~路易·羌摩覺得你們讓他們丟了人,所以還會一直找你們茬的。”
窮凌不說話,火土臉上的般若面具移動了一點,看了他一眼說:
“還真是個冷淡的男人。窮凌!不妨告訴你,我可不是路易家的人,我只是個遊俠,最近手頭緊纔會接這活兒,怎麼?你是死人嗎?說句話會死啊?”
般若裡的一對瞳光在閃,窮凌側臉凝瞳,玄妙的氣息猶如靈魂深處釋放出的衝擊。一隻手擋在臉前,火土發出獰笑。
“看來你這人脾氣很大?”
“溫柔和喜感不是留給你這種人的。”
窮凌說完,身體消失在原地,坐在院子裡的他閉上眼,無論四周有怎樣的氣息他都能感覺到。他從不睡覺,所以是夜晚的守護神,身後的夥伴們都在安睡,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啊~”
般若裡的火土不知道是怎樣的存在,他的聲音常常在男女之間徘徊,之前是剛硬的男人,現在又變成女人,她在撕笑,發自肺腑的笑聲猶如指甲刮過木板。
“我聞到了將死之人的味道~”
火土看向一間房間,像野獸見到獵物那樣上前走了幾步,趴在房頂房檐上。
“還有個要去冥間的人。”
紫色的般若面具顴骨隆起,大嘴咧開,似乎在笑,但是那壓抑的眉頭和整個怪異的風格猶如真正的——鬼!
“可惜我已經去過了。”
手中的肋差一刀刺穿自己的手臂,流出僅有的鮮血,他絲毫不叫痛。
身體化爲怨靈,出現在亞瑟城的一間房間裡。
“大人,您回來了?”
“嗯!”
這人不是路易·羌摩,頂多只算是他的一個小跟班,他提着一袋子錢,問:
“得手了嗎?”
“沒有,我鬥不過他們,還被他們傷了。”
一把拿過全是錢的袋子,火土冰冷的般若面具貼在這個路易家人的臉上。 因爲離得太近,他聞到了一股從火土身上散發出的酸臭味……
“你們還是不要去找麻煩了,裡面有人是要經歷八萬四千煩惱的。你們沒有罪惡在身,只是跋扈!可別找死。”
拿着錢離去,在亞瑟城一閃而過的火土猶如鬼魅。一眨眼夜間過去,他將錢盡數放在另一座城市的院子裡,院子裡的孩子們正看着報紙,他們一直在討論誰會是第二代最強的傭兵團,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偶像。
“大家快來看啊,門口有好多錢,是妙哉叔叔回來了。”
這些孩子們高興的大呼小叫,白日下的黑衣有些突出,但火土蹲在飛檐上,一般人注意不到。左手蓋在自己的般若面具上,面具下的面孔笑容猙獰。
“妙哉!妙哉!送走你們我就回北海城了,真是些可愛的孩子。”
……
大家醒的很晚,畢竟昨晚喝了點酒。今天是恬靜的一天,他們相處的很融洽,段琴化了淡妝,看的幼幽一陣好奇,她也讓段琴給她化妝。
淡妝優雅可愛,段琴給她塗了粉紅啡的口紅,她本就白,加上這種淺膚色的粉紅調,讓人不考慮就想愛上她。大家都誇她今天格外漂亮,幼幽特地去找星則淵,就是想讓他看看。
“很漂亮。”
幼幽抿住嘴脣,不想笑出聲,她想淑女一點,變成段琴那樣會不會讓星則淵喜歡自己呢?她蹦蹦跳跳的,是傭兵團裡活脫脫的精靈。午後疏懶的時間大家都小憩一會,上午段琴去找了**的人,然後和星則淵一起將幼幽的名字登記到了紅盾傭兵團裡。
十個人的傭兵團看起來挺有趣的,畢竟十全十美!
回家的時候,星則淵看到幼幽的窗戶是打開的,裡面的女孩躺在牀上睡着了,口紅畫到了臉上,胭脂也撲多了,整個小臉紅彤彤的。
“傻瓜!”
星則淵不知說什麼好,把她手中的口紅放在桌子上,然後給她蓋上一個小毯子。等她一覺起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都會覺得好玩吧?
呆萌的女孩嘟着小嘴睡覺,像是在夢裡親吻着誰,星則淵多看了一眼,不禁笑了一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女孩?沒人爲他解釋,喜歡一個人就像現在不經意間的回眸,以後,這些都會是美好的瞬間。讓人想起來就甜蜜的笑。
“禾乃,你還好嗎?”
一看到幼幽他就會想到禾乃,兩個關係不大的人總被他聯想到一起。靠着窗戶打開那個久違的筆記本,星則淵的字力透紙背。
“你送我的匕首遺失在了大海里,但這裡的故事不會暫停……有個傻女孩說喜歡我,但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禾乃,願你在藍盾一帆風順……”
星則淵以爲自己這樣就算對她愛的忠誠,不過世界上有種愛戀叫做單相思!付出太多的感情後又能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