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猛地體驗眩暈般的墜落,幕伏在地上滾了兩圈,聽到星則淵的聲音後連忙叫來自己的三個兒子。
“老二,你讓祭師喚醒大蛇,讓它進攻飛鳥島。老三,你用飛鴿,讓駐紮在奈良島南部的隊伍隨大蛇一起進攻。老四,你留在身邊保護我!”
“是!”
矮胖的老四對高瘦的老二說:
“二哥,通知祭師後趕緊過來,這個對手很強!”
他剛纔看見了,大哥既然都被壓制,這個對手該有多強?很久沒出現比紫雛草雉還強的人,他們在心中一直覺得他是最強的存在,他自己或許也那麼覺得,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更有天!
“好!”
四兄弟立馬行動,矮胖的老四扶起很高的幕伏,問他:
“父親,我們要出去嗎?”
“嗯!”
幕伏原先是奈良島最大的貴族,他有很大的權力,整個奈良島都是他的財富,但他不想止步,他的野心是整個大和國!千代王室令有種乎?爲何飛鳥姓一直以來都是大和國的君主,而他紫雛幕伏不行?
他不甘心,尚且年少的他將這個念頭告訴自己的父親,後者勃然大怒,從此開始冷落他,整個家族都成了他的敵人,甚至以思想不正的罪名將他流放。沒人願意幫他,那他就自己幫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父母從不過問他的死活,即便他回到家中也毫無地位,除了吃飯,大家都忘記這個活人。因爲,他還有個弟弟。
那是個聽話的孩子,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背書修行,他既是戰師,也是一個高水平的文士。才十五歲,他便初嶄頭角,幕伏知道這樣不行,這樣下去,整個紫雛貴族便是他弟弟的天下,所以他用大和國的禁藥毒死了自己的親生兄弟!
那毒是禁藥,大和國無貨,他找到配方,冒着生命危險動手自己製作。心懷野心的人可以捨棄很多東西,包括人性!
幕伏的父親察覺到了端倪,但事情沒法繼續調查,他不相信自己那個廢物一樣的大兒子能製作出大和國的禁藥。但可惜,他低估幕伏了,幕伏做到了,三年後,他用那種毒藥先後毒死了自己的父母。
此毒無色無味,沒有任何特徵,食用者死於窒息,十分神奇。幕伏買通巫醫師,說他們都死於大病,那段時間所有人都以爲紫雛貴族染上了不治之症,陡時,紫雛貴族無人掌權,飛鳥王室推舉幕伏,沒想到養虎爲患!
十年前,飛鳥王室的戰鬥本該結束,幕伏以爲自己失敗了,但在千鈞一髮時,他找到這個遠呂智洞。這裡封印着八歧大蛇,他找到大和國一個鬼才,飛鳥王室不敢重用這個心生鬼邪的人,但他敢!
幕伏用自己的五萬士兵當食餌,成功喚醒八歧大蛇的第一歧。爲此,他的兵力大幅下降,然後他開始拉壯丁,只有這樣才能補充自己缺乏的兵力。慢慢的,他喚醒大蛇的其他歧,就是爲了於現在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幕伏和自己的第四子走出偏斜的穹廬,他早已練就一身本領,即便此時死亡臨頭,也毫不慌亂。所謂富貴險中求,權力的遊戲從一開始便激烈,他若害怕,便不敢於刀口舔血,與死亡交鋒。
星則淵將紫雛草雉按在地上,三十萬不敗軍不敢向前,也不敢後退。
“年輕人,不要這麼浮躁。”
幕伏走到不敗軍軍隊前,身側的四子手持戰錘,和精兵一起保護在他身前。
“你就是不敗軍首領幕伏?”
面對星則淵的回答,中年的幕伏點了點頭。
“先放開我兒子,有事可以慢慢說!”
紫雛草雉是幕伏最信任的兒子,也是最看好的兒子,他從小給他灌輸推翻飛鳥王室的思想,他是軍隊最強的戰力,也是他的一大依靠。
星則淵的手臂挺直,草雉在其下無法動彈。他沒有放開草雉的意思,他不會那麼傻,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星則淵就是想引出幕伏,然後殺了他,但在那之前,他還有話要問。
“我有話一直想問你。”
飛鳥雪亮和三百戰士皆目轉幕伏,他是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他們從內心深處厭惡他,即便此時的他像極了高雅的貴族。
“請講!”
“爲何要背叛王室?以前的大和國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難道那樣不好嗎?”
“好!但人就是這樣,一出生便有註定要做的事,比如你要幫皇室軍,我則要打敗他們。你有沒有想過,爲何飛鳥王室能一直爲王?難道我們不行?今年是我,以後是你,幾十年後是他,那樣對誰都公平,但這愚蠢的制度讓他們生來高貴,我們卻永遠比他們低一等。”
說到這個話題,幕伏聲音激揚,振奮人心。
飛鳥雪亮道:
“但在飛鳥王室的治理下,大和國發展很好,這點你不可否認!”
“那又如何?我成王也可以那樣,飛鳥雪亮,你大半輩子都在飛鳥至信手下賣命,他可曾披上甲冑出征?”
“大國之大不只肌肉強健,還在於文明,君主坐於殿堂掌天下,我等便爲其守護天下。你是否覺得君主好做?所有人都在他手下?但君主起於雞鳴,休於星辰,我有休息時,王永無休日,君主承擔着一個國家的重擔,比你想象的還要沉重!”
聽聞飛鳥雪亮的話,幕伏大聲譏笑。
“同爲飛鳥姓,飛鳥至信是王,你卻只是將軍,差距由此展現,看來你的抱負不過如此!”
“因爲我知足,不像你,先王將紫雛家長之位傳給你,是因爲他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在家族中翻身。但你恩將仇報,既然舉起反叛的大旗。莫非你忘了被家族排擠的事情,若不是先王……”
“呵!你說錯了,我登上這個位置靠的是自己,從來沒靠過別人!”
幕伏面容桀驁,猶如難以馴服的野獸。他不願說起以前,他只期待未來,大和國的王,他一定要當!
星則淵問:
“戰爭已持續十六年,還不準備收手?”
“如何收手?你覺得我現在投降,飛鳥至信會放過我?”
“起碼比你死在這奈良島強!”
“我的死,由不得你來決定!”
星則淵的手臂冒出陣陣熱氣,其中的巨力令草雉緊咬牙關,該死!他既然掙脫不開這股巨力。
星則淵在蒸汽中擡頭,猶如廟堂裡的怒目金剛,如果幕伏執迷不悟始終不投降,他只有用最強硬的手段停止這場戰爭。
“我現在和你說話,是因爲我不想繼續殺人。金剛怒目,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慈悲六方。你覺得我該做哪個?”
“做哪個?你覺得面對我數十萬大軍,你能做的了金剛?化的了菩提?”
幕伏大笑:
“我們不敗軍從一開始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往前衝!如果飛鳥至信不死,便是我們死,別假惺惺的裝作聖人。你看這些士兵,你覺得飛鳥至信會放過他們?他們手上也有血!與其投降成敗寇,不如拼死一搏!”
真狠毒!星則淵不由搖頭,幕伏將自己和軍隊一起推向極端的邊緣,本來想投降的不敗軍戰士頓時失去那份心,現在的他們只有一條路——往前衝!
“我是個惜才的人,如果你們加入我的盟下,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一切,除了王位!”
“看來你對不敗軍很有信心!”
星則淵手中的力量加強,熔漿開始突破草雉身上的防禦。他的星神在抵抗,但這些熔漿可以融化他的皮肉,讓他變成一巨焦屍。
幕伏見之眉皺,連忙說:
“這位小哥,你手下的人是我的長子,可否手下留情?”
“你可否停止這場戰爭?”
飛鳥雪亮不懂星則淵爲什麼要廢這麼多話,如果他有星則淵的實力,肯定先殺了草雉,而後在角鷹小隊的掩護下殺了幕伏,失去他們的不敗軍不堪一擊!
星則淵吼道:
“回答我!正面回答!”
“停止不了了,八歧大蛇就要重生了,到時我會是王,你阻止不了不敗軍的步伐!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不會投降,就算我失敗,也會東山再起!”
星則淵擡頭,天空烏雲密佈,星則淵手中發力,熔漿包裹草雉,旋即身體衝出,惡魔雙翼將四周的人扇飛,然後一掌捏住幕伏的喉嚨。他自以爲身邊的人可以保護自己,但在那對巨大的膜翼下,他們毫無抵抗力。
幕伏猛地缺氧,張大嘴一副祈求的模樣。他袖中的刀劍在碰到星則淵的一瞬間斷裂,其上的毒藥在高溫下化爲烏有。他還想借大蛇戰勝皇室軍,他數十年來的心血,不可能止於一旦。
“沒得談了!”
星則淵將其舉起,四子和精兵想要向前,卻被星則淵的雙翼再次掃開。沉默無言的星則淵捏碎幕伏的喉嚨,當他的心跳暫停,所有的野心都隨着他消逝的生命而去。
死亡不是解脫,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後來的榮譽或罵名,都是對你來過這人世的歌頌。
星則淵將幕伏的屍體放倒在地,當着所有人說:
“不敗軍首領幕伏已亡,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卸甲投降!否則,殺無赦!”
洪亮的聲音傳遍四方,所有人皆震驚,事情既然會這樣?他們一直追隨的人,在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面前輕易的死了,連遺言都沒留下。幕伏精心培養的士兵和他的兒子朝向星則淵,卻被其一招結束生命。
星則淵不喜歡殺人,但他沒有選擇,這些人死不悔改,他又能如何?他想勸服幕伏,讓他投降,現在大局已定,他們贏不了的,而且飛鳥王室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被慾望支配的不敗軍只有死路一條。
幕伏死後,說不定還會出現另一個“幕伏”,所以星則淵想解決根源,但他根本沒那種實力,他只有解決眼前。所以,就這樣吧!
星則淵將所有衝上前的人滅於手下,角鷹小隊手持武器,讓不敗軍士兵投降。幾十萬人亂了套,四下逃竄,他們纔不敢投降。
天空昏暗,似乎又要下雨了,蒼穹之下的大地狼狽不堪,無數猶如螞蟻的人四下逃竄。黑色土地上死傷很多,星則淵站在原地,看着歡欣的角鷹小隊,心中既心生淒涼。
這個時候他是否該高興?因爲不敗軍的首領死在自己手裡,但他隱約覺得,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突然間山崩地裂,角鷹小隊在其中四下傾倒,星則淵漂浮在半空,望向四周。
一股陰邪的波動傳出,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誕生了,它以陰雲爲卵,雷雨爲巢,囂張的要食人血肉。
那股力量十分強烈,但星則淵無法確定他的準確位置,四周是平原,陰黑一片,瑟瑟冷風在夏日裡令人皮膚生寒。猛然間,一股血淋淋的光衝出洞穴,升上雲天。光柱衝上天空之時,雷電轟鳴,猶如鬼獸慘叫。
“難道那個神話是真的?”
飛鳥雪亮擡頭望天,陰雲中生出一道血光,血光朝着奈良島的南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