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214|1210 天天書吧
就如同楚老將軍料想的一般,致安是個貪圖名利的,稍微與他講一講事情的輕重,他便知曉,就算是他母親真的誤傷了蘭氏,也是與和鈴這邊更親近,如若和枚真是來做工作,也該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要知道,所謂榮王,還差了好幾層關係了,就算是和枚允諾了什麼,她又哪裡做的到呢!他們家,也不過是榮王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如若還要仰賴他們家的鼻息,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是以,沒過多久和枚找致安幫忙,他便是口頭答應的好好是是,但是轉頭就與楚老將軍言道了。答應那麼兩次幫忙但是又沒有真的幫忙,和枚真是氣憤極了,只是卻不能對致安如何,只恨的更是不肯回家。一個瘋子的母親已經讓她在婆家丟盡了面子,如若不是想要拉攏楚家,便是多踏入一步也是不願意的,但是誰曾想,這事兒竟不是如此。他們竟是全然不知道她的好意,竟是還不將她當成一回事兒,便是自己的親哥哥也是如此,想到此,和枚便是徹底不回來了。
許是和枚太過冷情,竟是也讓大老爺還有和玉他們都冷了心腸,如何能不心冷呢。便是自己的母親再不好,也不至於如此。
日子過得快,轉眼就到了謝悠雲成親的日子,算起來,這日子過得也是快,可是這個日子,並不讓大家高興,不管是謝丞相還是謝悠雲,都是心中不快,便是謝家的兩母女也是如此,她們是看不上林穎芝的。
如若說還有人高興,那麼便是林家,林大人林夫人以及……林穎芝。林穎芝滿滿都是新嫁娘的喜悅,只等待大紅的花轎過來擡她,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嫁給謝悠雲,成爲他的娘子,而這一刻,終於要實現了。
林家一團喜氣,而這個時候丞相府還真不是如此此時謝丞相一臉冷然的看着謝悠雲,恨恨道:“我與你說,就算是死,你也得將人給我娶進門,我不希望你讓我失望,你懂嗎?”
謝悠雲一身大紅的喜袍,他坐在牀邊,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已然該去迎親,可是他卻又覺得自己的腿有千金重,想到樑秀妍,想到粟夏公主,想到表妹婉瑩……她們一個個在他眼前不斷的走動,倒是讓人無從辨別,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幻影。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過,娶了林家,就意味着和林家結盟,而同時林夫人孟氏是梅九的親姨母,從這一方面看,我們又掛上了梅九,可以將之前的關係重新拾起來。你到底有沒有明白,你如若娶了林穎芝,可以得到多少。相比於你得到的這些,一個妻子的位置而已,你便是不娶林穎芝,也是可以娶別人,等將來成就大事兒之後,你不喜歡,弄死就是了。”謝丞相真是氣極了,如若不然,也不會這樣直白就說了出來。
謝悠雲不言語。
謝丞相繼續言道:“你不娶林穎芝要娶誰?娶粟妃嗎?你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說,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你就沒有想過,你與她糾纏在一起,會給我們家惹來多大的麻煩,你竟然還全然都不知道的樣子。謹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父親的一番苦心。”
謝悠雲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謝丞相會知道這一切,還無從想他是如何知道的,謝夫人便是驚叫一聲:“謹之,你什麼時候與那個粟妃扯上關係的?”竟是滿臉的驚訝。
謝丞相揉着自己的眉頭,言道:“你老實的閉嘴站在一邊兒,這些事兒都與你無關。”
謝夫人聽了,扁了扁嘴,想要爭辯些什麼,最後又忍了回去,沒有多說。
謝悠雲冷笑:“你呵斥我娘又是作甚,我孃親這麼多年爲了這個家,爲了您付出了多少。您呢,您與二嬸勾搭在一起,您強娶了樑秀妍,您有無數個小妾,您又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說我母親。我是與公主關係不同。但是那又如何,我是真的喜歡公主,公主一個妙齡少女從遙遠的南詔嫁過來,她有多少艱難,有多少困苦,你們知道嗎?你們統統都不知道。你們只會看她的美貌,而我看見的,是她的內心。”
謝悠雲竟是在這大喜的日子與謝丞相吵了起來,他不想出去迎親,如若可以,他想要立時解除了這個婚事,他猶自記得昨日粟夏那傷感的淚水,爲什麼爲什麼他這一輩子要追逐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就那麼難。這樣想着,謝悠雲簡直是內心難受的不能自拔。
其實這個時候謝悠雲已經該是出發了,但是他在房中一直沒有出來,外面等着準備一起過去的倒是竊竊私語起來,這樣奇怪的事情,還真是絕無僅有。
而謝丞相也知道此時是萬不能硬碰硬了,如若真是這樣,怕是隻會讓他更加逆反,這樣的心情之下,謝丞相言道:“行,我說不過你,都是我的錯。可是謹之,你真的就這樣不出去麼?你要看着林穎芝去死嗎?如果等不到你的花轎,你覺得,她一個被人拋棄的女子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就算是爲了救人一命,箭在弦上,你也不能不發。”
見兒子有幾分動容,謝丞相知曉自己用對了法子,他緩緩道:“你該是清楚,林穎芝是多喜歡你,如若你真是這樣在最後的關頭不去娶她,那麼她能做的,無非也就是一死,除了死,你覺得她還有別的下場嗎?你不喜歡她,他朝,給她在後院蓋一個屋子,讓她了卻殘生便罷了。這樣也是幫了她,你該知道,這一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爲你的娘子。你……”
謝丞相說出這個話如若讓和鈴聽了,怕是要笑死順便賞他一個耳光,這樣下作的話也能說的出口。可是這個屋子裡沒有楚和鈴。謝夫人不斷點頭幫腔,而謝悠雲終於站了起來,他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我曾經與她說過,縱然是給了她名分,我的人,我的心都不會是她的。既然她不肯與自己父親言道退婚執意還是要嫁過來,那麼我能給她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名分罷了。”
言罷,謝悠雲起身推開房門,他仰頭看天空,就見今日的天氣極好,陽光燦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苦笑言道:“秀妍,你我終究有緣無分。”
謝丞相幾乎氣瘋了,但是這個時候,只能強壓下這股子不悅,他不知謹之怎的又想起了樑秀妍,只是提到樑秀妍,便是想到被救走的蘇神醫,他便是恨得不能自持,可是這個兒子,這個不懂事兒的兒子依舊是要提。
不過好在,謝悠雲倒是沒有繼續耽擱,順利的出了門,待他出門,謝丞相總算是放鬆幾分,他吁了一口氣,言道:“你交代下去,往後的日子,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次提起此事,我不想再聽到有關樑秀妍的一個字。”
謝夫人冷笑:“這個時候想起來不要提了,你睡她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起這些呢?現在倒是裝作好人的樣子。兒子現在過得這樣難受,還不是因爲你,如若你讓樑秀妍給謹之做妾,哪至於有今日的種種。”
“閉嘴!”謝丞相呵斥。
如若謝丞相真的發火,謝夫人還是很怕的,她瑟縮一下,嘟囔:“你只會與我發火。倒是不想,是誰整日的對你好,願意爲你做盡一切。”
謝丞相看她一眼,謝夫人端起一抹笑容,她湊到謝丞相面前:“你看你,與我發什麼火,明明是謹之這孩子氣的你,你倒好,只將火氣發到我的身上。”
謝丞相哼了聲,言道:“你好生的招呼客人,不要將你那些小家子氣表現出來,我知曉你沒有那麼喜歡林穎芝,不過面上的事兒,你該是會做。往後私底下如何對她,自然是隨你,現在在外人面前,你裝作一個好婆婆倒是會的吧?”
謝夫人笑道:“這點我自然懂。”
謝丞相之所以看重林穎芝,一定要讓謝悠雲娶她,爲的便是兩層,一層,徹底拉攏住林大人,畢竟林大人是有名的文官;二則是爲了梅九,林夫人是梅九的姨母,也是梅九唯一的親人,而林穎芝曾經與梅九定親,梅九對這個表妹也是十分不錯的,如若梅九真的死了,梅家的財產,八成是要交給林家,畢竟,梅九與梅家的人都反目了。因此現在如若拉攏住林家,將來許是就有大收益了。
“女眷那邊,你稍微盯着一些。我先出去忙。”
今日謝家人聲鼎沸,相較於上一次謝二爺納貴妾,這次可是更是隆重了不知多少倍,雖然謝悠雲出門的時辰似乎有幾分晚,但是大家倒是也沒有多想,許是看好的吉時出門也未可知。
而這一次,有些好八卦的也都在暗戳戳的琢磨,這次的事兒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上次便是發生了那樣讓人震驚的一幕,被人舉發了謝丞相與自己弟妹關係密切,雖然兩人都不承認,現在也是和和氣氣一家人。但是當時互相撕扯的場景可是讓大家印象深刻。
這個時候,大家真是恨不能再看一次好戲的,但是仔細想想,倒是也不能了。
眼看鞭炮聲響起,大家便是知曉,這是新娘子到了,看看時辰,還真是不早了。
陸寒與身邊的和鈴低語,他並不在乎那許多,生怕別人欺負和鈴一般,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因着還未入席,因此只讓人側目,倒是也說不出什麼。
和鈴看着大紅的蓋頭蓋着新娘子,而一旁的謝悠雲則是冷若冰霜,忍不住若有似無的笑了出來。
這個樣子的謝悠雲,說是參加喪禮也是不爲過的,面上沒有一分的喜氣,只是無盡的冰冷,如若非說有什麼其他的表情,那也只能說是哀傷,無盡的哀傷。
和鈴看出了謝悠雲的表情,旁人自然也能看得出,大家看謝悠雲這一齣兒,又想到今早出門的時辰,便是聯想起來,有些八卦的當真是覺得更加好笑了,這個丞相府,真是一時一刻都不會錯過給他們閒話的機會。
他們想不說,都沒有辦法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還未等說完,便是見門口小廝匆忙進來稟道:“啓稟相爺,宮中的粟妃娘娘到了。”
謝蘊心中一驚,隨即努力平復,“快恭請。”這個時候粟夏到了,讓謝丞相十分不安。他是知道粟夏與謹之的關係的,生怕粟夏影響了謹之,死死的瞪了謝悠雲一眼,彷彿是告誡,謝悠雲呆愣一下,望向了門口,一身水紅流蘇百花裙的粟夏進門,她巧笑倩兮,衆人請安,粟夏連忙言道:“快起,你們這般,本宮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聲音婉約柔美:“本宮來自南詔,從來未曾見過北齊的男女成親。心中十分好奇,今日聽說謝公子成親,便是央求了皇上,想要來看一看。也不知,會不會打擾謝公子。”
短短一句話便是也解釋清楚爲什麼會前來,美麗的人兒大家都喜歡看,新娘子蓋着蓋頭看不見,但是這貌美的粟夏娘娘倒是能看見的,大家都是覺得眼前一亮。
粟夏本是好顏色,又是經過了打扮,自然更是美不勝收。
謝蘊並不會被粟夏的美色所迷惑,但是卻還是客氣的言道:“娘娘多慮了,娘娘上座。”
粟夏連忙搖頭:“這可使不得,本宮聽說,上座的都是長輩,本宮擔不起的。”她嬌俏的笑了一下,言道:“我在一旁看看就好,大家就將本宮當成尋常的客人可好?”
這樣的平易近人,當真是讓人喜歡。陸寒似笑非笑的與身邊的和鈴低語:“她上輩子大概是戲子,這戲演的真好。”
和鈴微微眯眼,言道:“你說,粟夏爲什麼來了?”
兩人靠的近,聲音又低,別人自然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陸寒聽到和鈴的話,倒是沉默下來。
不過很快的,和鈴便是露出淺淺的笑意,不說旁的,便是謝悠雲看向粟夏那份痛苦的表情,便是也說明了一二,和鈴歪了歪頭,斜着頭與陸寒言道:“你猜,粟夏在謝悠雲那裡有沒有得手?”
陸寒冷笑:“自然是得手了的。”這個時候謝悠雲的表情出賣了一切,雖然他很快便是掩飾了過去,但是很顯然,他的演技可沒有粟夏那麼好。除卻陸寒夫妻,其他人倒是也心存懷疑起來,只是大家都是人精兒,誰也不會多言。
兩人都不在說話,而這個時候,謝丞相心裡真是恨不能殺死這個妖女,這個南詔的妖女,她這個時候來,怕是隻會影響謹之,他輕咳嗽一聲,一字一句:“拜堂吧!”
謝悠雲沉默一下,站在那裡不動,謝蘊立時:“開始!”聲音大了幾分,這個時候,謝悠雲彷彿是驚醒一般,他看着自己父親,看着滿堂的賓客,看着身邊的新娘子,又看一身水紅色的粟夏,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