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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鈴知曉,如若真是爲了救齊王爺受傷,齊王爺絕對不會不來,如若現在沒看到他,那麼結果必然是有其他的事情發生,算是橫生枝節。

楚雲言道:“李公公到了,命齊王去追查梅九,齊王爺已經出京了。”

和鈴微微蹙眉,“梅九果然走了?”

言罷,倒是也不想知道什麼答案,只安靜的坐在那裡等待,沒有多久,就聽有人稟告,說是楚致寧到了,和鈴擡頭望,致寧一身黑衣,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整個人十分的冷峻,想來,爹孃的死對致寧造成的創傷遠遠的超過了自己,和鈴伸手,致寧立時靠近到她身邊,安慰道:“阿姐不要怕。”

和鈴頷首,姐弟二人就那般站在一起,致寧聽說了外面發生的事情,問道:“究竟是如何?我聽說樓嚴樓統領刺殺齊王爺被抓了?姐夫如何?”

和鈴搖頭,不過還是言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是應該沒事兒,徐先生在。”

致寧頷首,他言道:“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人查封了梅府,說是梅府勾結樓統領,刺殺齊王爺。”

和鈴沉思一下,言道:“他們不是互相勾結殺齊王爺,而是梅九授意了樓嚴殺所有人。”

致寧沉默片刻,認真問道:“阿姐,有一件事兒,我有些不明白,不知阿姐能不能告訴我。”

和鈴已經隱約知曉致寧要問什麼,她頷首。

致寧問:“這件事兒,與爹孃的事情有關係麼?”

雖然知曉在這個時候問這個不太妥當,但是致寧卻沒有控制住自己,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一家本來好好的,爲什麼會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和鈴認真:“我猜測,殺人的事兒是梅九做的,但是原因暫時不知道,也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他說的都是自己知曉的,絕對不會誤導致寧,當然也不會隱瞞他。

致寧將臉靠在和鈴的肩膀,許久沒有言語,半響,就在和鈴以爲他不會再問的時候,致寧終於問道:“阿姐,他們的爭鬥,爲什麼要扯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這些事情,本來就與我們沒有關係啊!”

和鈴沉默一下,道:“你覺得沒有關係,但是也許別人覺得有關係,未必就全然都是因爲爭奪構陷,也許還有其他的緣由,一切都是說不好的。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事情都告訴我們,要努力,你成爲強者,纔不會有人輕易的動你。你也不會成爲一個犧牲品。”

致寧看着和鈴,低語:“姐姐怕嗎?”

和鈴想到楚其與蘭氏的死,想到陸寒受傷,進而又想到長公主的死,她緩緩低語:“我怕,我是怕的……我以爲我不怕,我以爲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但是我發現,我有些怕,我不想失去你們,也怕任何人出事。”

致寧看着屋裡的人,這個時候,大家都站得比較遠,只給他們姐弟留下一點空間,致寧認真:“爹孃已經不在了,我最親的親人就是姐姐,我會保護好姐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姐姐不要怕!”

和鈴愣了一下,看向致寧,隨即點頭,“好!”

致寧微笑。

內室的房門被推開,和鈴望了過去,就見徐仲春出來,她連忙問道:“怎麼樣?”

徐仲春搖頭:“沒事兒,他醒過來了,傷口我也處理好了,你們進去看他吧。當然,別讓他太累,多休息纔是對的。畢竟傷口也不淺。”

和鈴恩了一聲,立時就衝進了內室,內室滿是血腥氣,和鈴看陸寒躺在那裡,臉色蒼白,一下子就掉下淚來。

看崔玉和高志新要跟着進去,徐仲春兌了一把高志新,“你有沒有眼力見,人家小夫妻要在一起說說話,你倒是往上湊,要臉不。”

高志新抽搐了一下嘴角,縱然也是十分關心陸寒,終究是沒有進門。

徐仲春將門反手關上,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和鈴雖然不斷的掉眼淚,但是臉上卻滿是嫌棄,她來到牀邊,陸寒微笑看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兒,和鈴沒有抽出來,卻瞪視他,恨恨道:“你幹嘛握我的手,我是你的什麼人啊!”

陸寒挑眉,虛弱道:“我的小娘子怎麼能如此無情啊。”

和鈴冷笑:“呵呵,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娘子,你不是說,你最親近的人是我麼?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被殺了,我該是如何?”

說到這裡,她的淚水越發的多,生氣的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又爲何要讓我對你好。你死了,我怎麼辦?和你陪葬嗎?”

陸寒看和鈴雖然說着嘴硬的話,但是眼睛裡全都是淚,委委屈屈的樣子真是讓他心疼死了。

他輕輕勾起嘴角,含笑道:“來,你坐下,我與你說。”

和鈴憤怒:“說什麼說。”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瞄他一眼,“你說!”

陸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往門口看了一眼,認真道:“這件事,我必須做。”

和鈴挑眉:“還有內情?”

陸寒點頭,原來,陸寒被皇上召見進宮,只是剛進宮便是得知,皇上竟然慢性中毒了,這件事兒也不需要多想,必然是樓嚴做的,不會有其他人。皇上震怒,命陸寒帶人進行全城搜捕,必須要第一時間找到樓嚴,只有找到樓嚴,才能得知他所中的究竟是什麼□□。

陸寒本來第一個打算去的地方是梅府,按道理,樓嚴最該在梅九那裡,但是誰曾想,這個時候又傳來齊王府有刺客的消息,陸寒一下子就明白,樓嚴是去殺齊王了。

等陸寒帶人趕到了齊王府,樓嚴已經與齊王府的人激戰起來,陸寒很快便是加入到戰局,樓嚴的武藝太高,便是他們能夠纏住樓嚴,卻也並不能擒獲他,而樓嚴還可以在打鬥的間隙偷襲齊王,正在那邊千鈞一髮之際,陸寒替齊王擋下了這樣一劍。

如若不是楚雲與崔玉聽從和鈴的話趕到齊王府,怕是情況更是難以估量。

和鈴挑眉,問道:“你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爲什麼要替齊王擋下那一劍。”

陸寒垂了垂眼瞼,半響,擡頭看和鈴,認真道:“和鈴,我說過我要照顧你。只有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和鈴有些不太懂的樣子。

“既然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那麼我就必須好好的照顧你,有足夠的能力照顧你。成爲皇帝!”陸寒冷笑道:“皇位上的那個人,他首先是皇帝,其次纔是我的父親,他們都以爲父皇最疼愛我,願意爲我做一切,然而真的是麼?我倒是覺得未必,他只是將我當成一個影子,一個我母親的影子罷了。”說到這裡,他冷笑:“真正的父子親情,又有多少呢?他現在中了毒,他懷疑所有的人,如若齊王遇刺,所有皇子之中,只有我一個人好好的,你覺得結果會是如何?”

和鈴咬了咬脣,明白過來,“你怕他懷疑你。所以你才救了齊王?”

陸寒虛弱言道:“也不全都是假的,齊王總歸是我的兄長,我不能眼見他被人殺死,但是那一瞬間,除卻這個,我也考慮到事情的大致發展。如若所有人都出了狀況,只有我一個人好好的,那麼父皇便是迫不得已只能選我,也會心裡不痛快,怕是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好過。我怎麼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有事兒。所以我必須讓父皇知道,梅九沒有對我特別優待,他會針對的,是每一個人,而且我替齊王擋了一劍,也免去了接下來去追擊梅九的任務。”

和鈴頷首,認可:“如若你去追擊梅九,沒抓到人,他會認爲你是故意;如若抓到,你自己心裡難受。”

雖然梅九害了他們的親人,但是和鈴是能夠理解陸寒這種心情的,她與陸寒言道:“這樣也好,你好生的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別的都不要想了,也別攙和。我知道你對長公主的死意難平,但是不管你怎麼做,最後皇上都不會滿意的,倒是不如靜靜的等待一個結果。”

陸寒靠在和鈴的身上,和鈴爲他擦拭臉上的汗,認真:“你不要去找梅九,生死有命,這一次,我們只看天意好不好?”

陸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都不信命運麼?”

和鈴含笑:“這一次,我想要信。陸寒,你相信麼?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願意這樣相信,相信我們同生共死,都在一起。“

陸寒細細的打量和鈴,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和鈴搖頭,微笑:“沒有,你能好好的,我就覺得一切都很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