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7章 何以至此

馬蹄翻飛。

黃土,荒草。

呂常被捆綁着,橫放在馬背上。

這種姿勢就像是被捆綁的豬羊,讓他有一種難以忍受的恥辱感。

不過因爲腦袋向下,血氣倒流,使得他很快就從恥辱的感覺變成了肉體上的痛苦。

究竟是心理上的感覺更難受,還是肉體上的痛苦更讓人崩潰,其實是一件很難分別的問題。

他沒想過他竟然是這樣的模樣進入了驃騎軍的前軍大營之中。

噗通一聲,呂常被人從馬背上扯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呀……啊……』

他想要大聲吼叫,或許是因爲疼痛,或許是發泄自己的鬱悶,也或許是要展現自己的武勇,可是那些一路而來的風沙和泥土潑賤了呂常一臉一嘴,使得他嗓子乾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多少。

『此人便是呂常?』

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很不客氣的叫着他的名字。

『哈哈哈哈!就是他!』

黃旭笑得見牙不見眼,啪啪的在呂常的腦袋上拍了兩下,就像是拍着熟透的瓜。

『恭喜恭喜!』

許褚向黃旭表示祝賀。

黃旭哈哈笑着,『同喜同喜!到時候我請客!仲康可是要來啊!』

『那是自然!』許褚應答道。

『許……仲康……』呂常擡起頭,看向了許褚。

『嗯?』許褚轉頭看呂常,『你認得我?』

在山東之處的將領,或多或少的都知道許褚。

『我……我,我知道你……』

呂常看着許褚,試圖從眼神當中透露出憤恨來。可是他自己太狼狽了,而且還是被活捉,被捆綁着,就算是將眼皮都翻起來,也未必能透露出多少的內心情感。

今天呂常終於是見到了許褚。對於這些原本籍貫是在山東,後來投奔了斐潛的人,呂常的心態很是複雜。有憤恨麼?肯定有的,但是有羨慕麼?也很難說。

許褚眯了眯眼,嗯了一聲,沒有要和呂常寒暄敘舊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主公在內。褚還有事,先告辭了。』

黃旭拱手回禮,便是讓護衛押着呂常,往中軍大帳而去。

呂常終於是見到了前軍大營的佈置……

和大多數的步卒營寨不同,驃騎前軍大營更偏向於騎兵營地,中央留出了較爲寬闊的主要通道,用來集結騎兵和快速反擊。

戰馬和兵卒,則是在依託着原本的溝渠和土坡搭建的帳篷之內居住,粗粗看起來似乎有些雜亂,可是仔細看似乎又有一些章法在哪。兵卒來去忙碌,或是在打理兵甲,或是在整理帳篷,或是在照顧戰馬,竟然沒有多少人是關注這裡,更談不上什麼圍觀或者閒着沒事三三五五聚在一起閒聊了。

而更讓呂常驚訝的是,這些驃騎兵卒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竟然沒有軍校吩咐號令!

這怎麼可能?!

更讓呂常詫異的是,在營地之內,還有相貌明顯是胡人的兵卒,卻和其他漢人兵卒在一起,而不是單獨的帳篷,或是在另外的什麼區域內活動……

曹操也曾經招募過胡人。

或者說,大漢從西漢時期開始,就有招募胡人作戰的習慣,所以在驃騎軍中看見胡人,並不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但是絕對沒有像是當下這樣,胡人和漢人毫無芥蒂,相互融洽的在一起!

就算是曹操之前招募而來的胡人騎兵,雖然說聽從曹操號令,但是也不會和漢人居住在一起,更不用這麼順暢的相互合作了!

呂常之前聽聞過這些事情,但是一直都覺得是誇大的宣傳,畢竟在山東之處,天天說關中水深火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導致到了現在呂常又時候也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情況,什麼纔是宣傳用語。

滿耳各種各樣的語言此起彼伏,人馬聲音交錯在一起,熱鬧且充滿了生機。

呂常想要左右看看其他的地方,也想要看一看其他方向上的情況,卻被身後的護衛一巴掌拍了回來,『瞎看些什麼?!』

呂常怒回頭,卻迎來更重的一巴掌,想要反抗,才意識到自己被捆得像是一條蟲,便最終低下頭來,向前而行。

驃騎軍,遠比他想象中更具實力。

爲何會是這樣?

……

……

在這個讓呂常疑惑,驚詫的夜晚,也讓司馬懿和郝昭也有些驚恐和教訓。

司馬懿和郝昭在董昭的攔截追堵當中,好不容易突圍而出。

一整個夜晚,司馬懿和郝昭都在奮力的整軍,收攏兵卒,直至第二天早上,纔在白毫溝再次休整。

司馬懿輕傷。

郝昭因爲一直都在前沿搏殺,所以傷勢重的多,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也流血不少,因此而虛弱不堪。

兩人包紮治療之後,重新坐下,一時之間默默無言。

想起之前兩個同樣在這裡指手畫腳,對着中條山大營謀劃來去,似乎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疼痛。

清點兵馬軍校來報,少了近四百人。

四百人似乎不多,但是司馬懿郝昭原本統領的人數只有千餘人,後來陸陸續續補充,也有受傷折損的,所以加加減減剩下的也就是兩千人左右,還要扣除在後方守備的人馬,也就相當於這一場戰事損失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兵力。

這些少掉的人數,大概率都是戰死了。

只有極少數可能在某個階段掉隊了,或許還能找得回來,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

這一戰下來,就像是一盆冰水,澆到了司馬懿的頭上。

順風仗人人能打,但是打多了就會認爲天下所有的戰事,都是如此的簡單。

幸好驃騎軍的向心力依舊在,不用擔心兵卒軍校的譁變和叛逃,要不然現在司馬懿和郝昭就根本沒空坐下來檢討和商議,而是必須要盡最大可能的彈壓和控制,要不然等到明天早上太陽一出來,說不得就有好多兵卒就消失了。

當年山東諸侯混戰的時候,這種事情不要太多。

司馬懿皺着眉頭,思索着,此刻後悔也是毫無意義,冰冷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的僞報並沒有奏效,因爲曹軍的反應很快,雖然說他們突進了曹軍營地外圍,但是曹軍沒有對於他們的突襲有多少慌亂,就說明曹軍其實一開始就有可能預判了他們會來……

突襲不能造成大規模曹軍混亂的效應,那麼司馬懿郝昭吃虧也就成爲了一種必然。

爲何會是這樣?

司馬懿低聲說道,『此番是某失之計較了,沒想到曹營之中也有如此對手……我會上表,詳細敘述此次戰事失利經過,其責主要在我……』

寒風吹來,使得篝火的火焰一陣亂晃。

郝昭聲音有些沙啞,『勝敗也是常事。仲達不必自責。』

『伯道不必寬慰於我,』司馬懿說道,『確實是我失算了……不過我不解的是,這曹軍爲何如此斷定我等是僞報?』

司馬懿自然是知道戰鬥當然會有輸有贏,可是司馬懿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曹軍像是早有準備的樣子?這就意味着他的計謀被人識破了,這對於一向自詡才智過人的司馬懿來說,不亞於一個沉重的打擊,不搞清楚這一點,他絕對無法釋懷。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問題……』司馬懿緩緩的說道,『信報也是確定送進去了……』

『嗯。』郝昭點頭,『我們的兵卒肯定沒有問題!』

『所以是送進去之後,曹營之中發生了一些什麼……』司馬懿思索着,『究竟發生了什麼?』

……

……

李犁也受傷了,他躺在前軍營地後勤傷兵處的一張牀塌上。

前軍大營內的傷兵後勤營地,是在一塊特別挑選的,有充足陽光照射,又不會迎風的溝壑之中,加上了頂棚和立柱,就足夠遮風避雨了。

牀塌很簡單,幾根木頭撐起來,鋪上了木條,然後墊上了木板,鋪上一層的葛布,就已經是極好的了……

這在後世或許是簡陋得狗都搖頭的牀塌,在營地之中卻只有傷員才能享受。

即便是將領,也是睡地板的。

只不過將領有木板和草墊子,而兵卒大多數只有草墊子而已。

在每張牀塌邊上,都懸掛着傷兵的腰牌,還有一片用來記錄和標識的木犢。

牀塌可以讓傷員與地面不發生接觸,也可以方便起臥,所以李犁躺在上面,就覺得很是放鬆,即便是周邊的環境相當嘈雜,他也眯瞪了一會兒,甚至覺得身上的傷口都沒有那麼疼了。

李犁這裡算是輕傷區,而重傷區那邊則是在棚子內部。

他看到有幾名被捅穿了肚子的士兵被綁在了木板上,呻吟着被擡了進去,不知生死。

幾名醫師偶爾會來安慰這些傷員,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他們也很忙碌,根本就沒空管這些傷員的情緒如何。

帳篷裡面鬧哄哄的。

棚子外面也是吵鬧不休。

像是在修理損壞的兵甲,叮叮噹噹的……

吵纔好。

覺得吵,那就證明自己還活着。

他是什麼時候負傷的?

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戰鬥結束之後,若不是其他兵卒提醒他,李犁甚至都沒覺得自己負傷了。

只不過當他被提醒了之後,才覺得異常的疼痛。

醫師說他命大,箭矢從肚子邊上穿透過去,沒壞腸子和內臟,但是依舊要他繼續待在傷兵營地內觀察幾天。

這倒是沒有什麼,關鍵是不能吃肉喝酒……

至少要等到醫師確認自己的腸子沒事之後,才能吃肉喝酒。

醫師這麼說,是爲了李犁好,這一點李犁還是能明白的,只不過,傷病營地距離後勤的廚房不遠,所以廚房那邊在做什麼的,香味都會飄過來。

今天應該是吃馬肉。

有一些戰馬傷得太重,救不回來。

戰馬就跟兵卒一樣,上了戰場的,就等於是將腦袋掛在了腰上。

只不過……

算了。

真香啊!

李犁舔了舔嘴。

正迷糊着的時候,李犁忽然感覺有人站到了他的牀榻前。

『啊?將軍!』

李犁認出了來人。

是許褚。

許褚伸出手,按住了李犁,『受傷了就好好躺着,別亂動。』

許褚沒坐在李犁牀塌上,因爲許褚還穿着鎧甲,只是沒戴頭盔。一身的盔甲可不輕,一屁股坐下去說不得牀板要塌。

許褚找了一個木凳。

說是木凳,其實是半截樹樁,上面有樹皮,表面上應該之前放了些什麼雜物,零零碎碎的有些污垢塵土。

許褚毫不在意的用手大概掃了一下,便是坐在了李犁牀邊,仔細看了看李犁的臉色,然後才呼了一口氣,『聽醫師說,你還要再觀察兩天……還好,還好啊!』

李犁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包紮起來的肚皮,嘿嘿笑了笑,『我命大!』

許褚點了點頭,神情有些低落,『這一次,是我的錯……』

李犁說道:『怎麼能是將軍的錯?』

許褚沒有立刻接着李犁的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剛去重傷區了……他們……有的還很年輕,還唸叨着要回家給家裡人買塊地,蓋房子……』

李犁聞言,也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之前被擡進去的那些重傷員。

難以控制的呻吟和鮮血。

從擔架上滑落的手。

『他們都是好兒郎啊……』許褚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就是教訓!我要是再謹慎一些,不貪功……他們,或許就不會傷亡,你也不會受傷……』

『不能這麼說,』李犁很認真的說道,『將軍,不能這麼說。我們,還有他們,上了戰陣,生死有命……哪能怪將軍呢?』

『行,不說這些了。對了,以後都別叫我將軍了,就叫我仲康。』許褚輕輕拍了拍李犁的肩膀,站起身來,『好好養傷,等傷好了,一起喝一杯。』

李犁笑了笑,『好!』

……

……

斐潛看着呂常。

呂常也瞪着斐潛。

『微子去之,箕子爲之奴,比干諫而死。子曰殷有三仁也。』斐潛笑着說道,『今日見將軍,不知將軍爲何人乎?微子,箕子,或是比干?』

呂常冷笑着說道:『敗軍之將,不敢比先賢。』

『是不敢,還是不願?』斐潛又是問道。

『蠻夷之地,憑可論先賢?』呂常嗤笑,一副要殺要剮隨意的模樣,『要殺就快殺!某雖不敢比先賢,然天無二日,人無二主之理還是懂的!』

斐潛點了點頭,『將軍果是忠孝。佩服佩服。不過,某有一事不解,還向將軍請教……管子不死,可謂仁乎?可謂忠義乎?』

呂常愣住了。

對於一般的武將,或許對於這些經義什麼不是很熟悉,斐潛說這些話語,這些不通經義的武將未必能聽得懂,但是呂常能聽得懂。他是南陽人,在東漢的文化鼎盛之地,不可能連斐潛說的這些淺白典故都不瞭解。

齊桓公殺掉了自己的王位競爭對手公子糾。

公子糾的謀士召忽死節了,算是爲盡人臣禮節自殺,但是管仲當時也是公子糾的謀士,但是沒有死節,還轉臉就輔佐了公子糾的敵人公子小白……

這樣的人,能說他仁嗎?

能說他忠義麼?

結果孔子表示,這就是『仁』,就是『忠義』!

孔子的理由是齊桓公成就諸侯霸業、會盟天下,卻沒有大動干戈、武力征伐,這些主要是靠管仲的才能來實現的,沒有采用大規模的戰爭四處征伐,沒有讓百姓受到更多的戰爭之苦,所以管仲可以稱得上『仁』。

當然,管仲確實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斐潛也沒有要貶低管仲的意思,『子貢問孔子,管子非仁者與?孔子怒而斥之,言有管子相桓公,方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於今受其賜。微管子,則其被髮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爲諒也,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敢問如是哉?』

斐潛笑着。

呂常卻笑不出來了。

相比較於後世的儒教,至少在孔子時代,儒家是有其靈活性一面的,所以孔子對於管仲的行爲是推崇的,也同時表現出孔子對於管仲的羨慕,沒有嫉妒和恨。

不過麼,如果管仲真的泉下有知,也許會對於孔子的評價一臉的不屑。

管仲是一個政治家,其理想是成就霸業,而不是當個沽名釣譽的仁人,所以所謂『仁』和『忠義』這些儒家的概念,大概率管仲是無視的。

但是這些並不妨礙斐潛當下拿孔子的這些話來砸在呂常腦袋上。

你們山東之人,不是推崇孔子麼?

不是都要效仿先賢麼?

現在孔子都覺得管仲轉頭輔佐公子小白,是值得讚揚的一件事情,那麼呂常所謂堅持的『忠義』豈不是就是『匹夫匹婦』之舉?

『管子之所相,乃「尊王攘夷」是也!』呂常盯着斐潛說道,『非相小白是也!』

『不相小白,焉知可否「尊王攘夷」?』斐潛很自然的說道,『更何況……「尊王」暫且不論,這「攘夷」麼……呵呵……』

斐潛笑而不言。

呂常臉色變幻。

斐潛的話,都是軟刀子,但是比真的刀槍還要更犀利。

呂常想了又想,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扭過來,一會兒變過去,額頭上和鬢角處也是冒出了汗珠來。

斐潛也不着急,也沒有繼續用言語逼迫呂常。

良久之後,呂常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連帶着嗓音也沙啞了一些,『有酒水否?』

斐潛微微向着護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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