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項慈說出那一句龍少已經告訴我的時候,章英還無比震撼,她心想這種事情,王龍浩會主動跟一個疑似NPC的人講嗎?
這不合理。
但緊接着後面那句話直接讓她氣笑了。
“項慈,你是傻逼嗎?”
“這麼離譜的話,你也信?”
項慈懟了回去:
“不信龍少,難道信你?”
“傻逼賤人,從開始就看你不爽了,真遇到了危險,出力你是一點不想出,好處你是都想佔,巴不得我們全做你的替死鬼是吧?”
“現在行了,我們也不殺你,一會兒就放你走,不過自作孽不可活,你害死了侯成採,回頭侯成採要是回來找你索命……你可千萬不要怪其他人身上。”
章英給氣的整張臉都紅了。
本來侯成採的死人頭在她身上好好的,王龍浩這個該死的傢伙,多半是害怕直接殺了她,回頭她會變成厲鬼回來復仇,於是乾脆扔掉了侯成採的頭,這樣另一隻殺人魔就會將那顆頭撿走,接下來面臨清算的人……就是她了!
而根據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在晚上被另一隻殺人魔殺死的人……不會再化爲厲鬼回來復仇。
“你這個蠢貨,蠢貨,他殺了我,很快就會是你!”
“……”
章英尖叫着,怒罵着,整個人都癲狂了。
但她的叫聲,哪裡又能在如此冰冷的大雨中傳出去多遠呢?
沒人會聽見的。
王龍浩看着章英這模樣,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病態癲狂的大笑,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叫吧,叫吧……項慈,快,快給她放開,把她送回去!”
“白天時間這麼長,說不定咱們的章英小姐還真的可以找到方法,從殺人魔的手中搶回那顆頭顱呢!”
“可千萬別讓她死在這兒,那樣的話,咱們對章英小姐實在是太苛刻了……”
項慈臉上也露出瘮人的笑容,一步一步來到了章英的身旁,解開了章英身上的繩子。
後者被鬆綁之後,用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凝視着二人:
“你們會後悔的。”
“我一定會跟剩下還活着的人揭露你們醜惡的嘴臉!”
王龍浩臉上瘋狂的笑容收斂,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隨時恭候,章英小姐,看看剩下還活着的人,有幾個會相信你,又有幾個……敢相信你。”
說完,他直接來到了章英的面前,將手機緩緩遞給了她。
“喏,拿好,章英小姐。”
“現在,請開始你的表演。”
章英披頭散髮,臉上的鮮血仍在,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猛地奪過了手機,然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房間,二人對視了一眼,也緊隨其後……
…
大雨瓢潑,無數冰冷的針從天垂落,直直刺入地面如鏡的積水,最終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雨中的風很大,宛如刀片,四人穿着雨衣化爲黑影在雨中穿行,只勉強留下了四道輪廓,路上,曹立雪的聲音打着哆嗦,雙手捂住自己的雙臂,邊走邊跺腳:
“寧醫生,解友蘭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章英真的被王龍浩他們帶到體育館來了?”
寧秋水回道:
“不確定,我們先去體育館看看……如果沒找到,等我們暫做休整,就回旅館。”
不久前,他們正要準備回到旅館時,寧秋水收到了解友蘭的信息,說王龍浩二人潛伏在外面,襲擊了她和章英,最後帶着章英朝着體育館的方向去了。
於是他們跟着趕了過來。
“等一下……你們看那是什麼?”
江玉芝伸出手,手指緊緊抓着自己的雨衣袖子,指着不遠處地面上的黑團。
本來,在如此陰翳的大雨天,並不太容易看見那樣的東西,但由於王龍浩的山莊被打整得實在太好,所以,導致平坦的路上掉了一件衣服都很容易被看見。
再加上江玉芝膽子太小,一路都疑神疑鬼,稍有風吹草動都很難逃過她的法眼,於是一眼就看見了它。
四人緊張地凝視了它一下,發現它沒動,於是寧秋水直接帶頭朝着那黑團走了過去。
隨着四人來到黑團面前,這才發現那黑團竟然是一顆被雨水淋溼的慘白頭顱!
這顆頭仰望着天穹,眼神空洞,五官僵硬驚駭,赫然是早已經死去多時的侯成採!
“怎,怎麼會是侯成採?”
“他的頭不是一直都在章英的手裡嗎?”
“難道……章英遇害了?!”
魯豐林內心震撼,怎麼都沒法相信,王龍浩居然真的在這樣危急的關頭幹出了這樣的事!
就因爲……一點兒口角紛爭?
除此之外,他們好像也沒有仇吧?
寧秋水表情凝重,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光,來到了侯成採的頭顱旁,緩緩將其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後道:
“又找到了一條……”
江玉芝耳朵尖,一下聽到了寧秋水的喃喃自語,有些緊張地問道:
“寧醫生……你剛纔說又找到了一條,找到了一條什麼?”
寧秋水回頭看了一眼三人,正要說什麼,忽然手機震動,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章英打來的,接通之後,寧秋水和章英簡單聊了兩句,然後掛斷電話,對着三人道:
“走,先回去。”
“章英沒事,她回到旅館了。”
路上,江玉芝還在詢問剛纔那個問題,寧秋水解釋道:
“說來話長……接下來,你們記住,遠離王龍浩二人,無論他要你們做什麼,都不要聽,不要信。”
“跟着我,我爭取帶你們全都活着離開這座山莊!”
說着,他語氣篤定:
“之前那幅畫裡的內容,我已經全明白了。”
曹立雪:
“真的,那畫是什麼意思?”
寧秋水眸光一閃,道:
“殺人魔不是無緣無故就能在山莊裡殺人的!”
“它們殺人,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它們每次動手之前,必須要先找到那把能殺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