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楚若惜猛然想起之前所見，急忙問道：“對付你的那羣蛇女呢？”
帝非天無所謂地指了指地上的一灘血肉，道：“你覺得他們有資格做我的對手嗎？”
“你啊！太自大了！”楚若惜傲嬌的說道，心裡卻是異常滿足。
帝非天笑道：“不是自大，是自信。”
楚若惜哼了一聲，道：“這兩隻狐狸怎麼處理？”
帝非天道：“油滑水亮，正好我們一人做一件狐裘。”
“……狐裘嗎？”
楚若惜看了看血泊中的七條狐尾，想了一下，道：“算了，姑且放她們一條生路吧。”
“爲什麼突然這麼寬容？”帝非天不解地問道。
“我想讓她們幫我帶小白，”楚若惜道，“雖然小白很聰明，能夠無師自通，可是有些東西……”
帝非天聞言，戲謔道：“你不怕她們兩個帶壞小白嗎？”
楚若惜冷笑一聲：“她們不敢！”
她彎下腰，看着血泊中瑟瑟發抖的兩隻白狐，道：“我接受你們的認主，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僕獸了！”
“僕獸”兩個字纔出口，白狐眼中劃過震驚，隨後它們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湊上錢，舔楚若惜的手指，態度非常謙卑：“原來您是那麼偉大的血統後裔，是我們僭越了！”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下次不許再冒犯了！”楚若惜老氣橫秋地說道，她纔不承認自己其實根本不懂它們在說什麼。
白狐們聽她口氣如此篤定，更堅信她就是它們認爲的那個人，一番殷勤討好後，因爲丟了狐尾而功力大失的它們被楚若惜收入空間戒指。
……
少許休整後，楚若惜和帝非天再次前進。
走了大約五百多步，前方出現一個波光粼粼的湖泊，水上停了一隻白色小船，上頭站着一個不知是人還是靈的白色船伕。
看到楚若惜和帝非天到來，白色船伕將船驅使到岸邊，用分不清男女的聲音說道：“等你們很久了。”
“等我們很久了？”
楚若惜感覺有些錯愕，這地方她可是第一次來，爲何這人說話的口氣卻像是久別重逢？！
正當她想再問清楚一些時，帝非天拉着她的手走到小船前，對白色船伕道：“送我們去對岸。”
“是。”
白色船伕謙卑地說着，請兩人上船。
楚若惜有些不解，但因爲對帝非天的絕對信任，還是拉着他的手一起上了船。
等兩人坐好後，船伕開始划船。
長杆劃過粼粼的水域，蕩起一陣波光，水域之上，有細微的靈光在閃爍，楚若惜從未見過這美麗的景色，不由看呆了。
帝非天抓住她的手，低聲道：“不要太專心看水中的東西。”
“爲什麼？水下有什麼東西嗎？”楚若惜問道。
帝非天的臉上，泛起微妙的笑容。
而此時，水下的東西也確實開始活動了！
它們無形無色得游過來，像魚一樣靈活，又像飛鳥一樣靈敏，躍出水面衝向小船，長滿尖牙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恨不能立刻將楚若惜和帝非天都變成食物。
但是它們的攻擊註定會失敗，因爲小船表面有一層薄的幾乎看不見的結界！
當怪物衝擊小船的時候，結界也開始運作，淡淡的光環在黑暗中升起，恰如其分地將黑暗中的蠢動全部擋在外面。
怪魚們不甘心，此起彼伏地攻擊着，結界很快就搖搖欲墜了。
“……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楚若惜看着帝非天，急切地問道。
帝非天道：“這些都是魔界最常見的護陵之物，它們喜歡生人的氣息。”
“那這艘船又是——”
楚若惜指了指至今仍然淡然自若地划船的白色船伕。
“這也是魔界的特有之物，護陵渡岸的船伕，”帝非天解釋道，“魔界認爲，萬物死去以後，將會以另一種形態重新歸來，所以需要護陵的魚，防止身體被毀壞，同時也需要護陵的船伕，確保靈魂以另一種形式歸來的時候能夠順利找回自己的身體。”
“他認爲我們是埋在這裡的人的靈魂的轉化？”楚若惜問道，對魔界的風俗更加好奇了。
“他本身也是介於靈和實體之間的存在，”帝非天不避諱的說道，“這個合葬墓內封了好幾個結界，除了葬在最中間位置的那個魔將，其餘魔族的靈魂都受困於結界，無法離開。”
“我只想知道他爲什麼會認爲你是他們期待的那個人的轉世！不用對我解釋這麼多！”
楚若惜重申了一遍問題。
帝非天微笑道：“等我們越過長河，看到死者的屍體的時候，你就知道他們爲何會產生這麼美好的誤會了。”
“美好的誤會”五個字讓楚若惜不由浮想聯翩。
黑暗中，她看到水域深處又有一點波光閃過，似乎是先前引他們去見那人首蛇身的魔將的殘魂的宮裝提燈女子。
“那個提燈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楚若惜問道，“她對我們沒有殺意，但卻又明顯不是我們的同伴。”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也許是此地真正的主人的妻女後代吧，”帝非天冷聲道，“魔界的生命形態和塵界完全不同，如果真是我認爲的那血統的話，就算在封閉的墓穴內存活千年也不奇怪。”
“就像我收爲僕獸的那兩隻狡猾狐狸？”
帝非天笑道：“這一次你倒是領悟得很快。”
楚若惜聞言，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窩，男人於是故作誇張地叫了兩聲。
這時，白色船伕已將他們送到岸邊，青草萋萋的小島上，一個石頭神廟突兀地矗立着。
“這就是你們想來的彼岸，”白色船伕以不能分辨男女的聲音介紹道，“下船吧，帶走你們應該帶走的東西。”
“你會在這邊等我們嗎？”楚若惜問道。
船伕純粹用白霧構成的面孔浮起一抹微妙的笑：“我只負責把人帶到這裡，要怎麼離開，是你們的事情。”
說完，竹竿點了一下水面，白色小船迅速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水中，一道魔紋晃過，水面很快就乾淨透徹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