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北煌書卿三天的悉心教導和糾正，招募來的乞丐們已經能挺直腰桿走路，舉手投足間氣派十足，完全找不到窮酸氣。
到現在爲止，他們還不知道北煌書卿供他們吃喝，給他們穿綾羅綢緞到底是爲什麼，只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卻也說不出來。
楚若惜則是每天都深居簡出，專心修煉提升實力。
……
第四天，楚若惜早早起來，換上女裝，準備前往聖女門。
打開大門，她見到了北煌書卿。
和往常一樣，男人依舊一身誇張閃眼的硃紅色，頭髮盤得異常誇張，很容易讓不熟悉他的人懷疑他有異裝癖。
看到楚若惜，男人露出了笑容：“如果不是早知道你是男人，我必定會以爲是某位絕色佳人。”
說話的同時，北煌書卿的手指輕佻擡起，想碰楚若惜的臉，卻被楚若惜狠狠瞪了一眼，不得不訕訕收回，道：“你的頭髮被風吹亂了。”
“我隨身帶着梳子。”
說完，楚若惜取出便攜小鏡和髮梳，當衆梳理。
北煌書卿有些自討沒趣，道：“原本還擔心你被人拆穿是男扮女裝，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我相信，以你的模樣進入聖女門後必定會引起關注，甚至會被她們故意引去關押你的朋友的地方。”
“爲什麼？”楚若惜問道。
“因爲你長得太美，她們想把你留在聖女門。”北煌書卿調笑道，“感覺到美貌的好處了嗎？”
“美貌或是醜陋，不過一張皮囊。我只想盡快救出長寧。”
北煌書卿點點頭，對聚在院子裡的乞丐們道：“出發！去聖女門觀禮！”
“去聖女門？觀禮！”
乞丐們有些發愣，隨後陷入了狂喜。
“太棒了！我們居然能去聖女門觀禮！”
聖女門是青霄帝國的三大宗門之一，整個蒙城都捏在這羣女人手中。聖女門有潔癖，所以乞丐連走近聖女門方圓十里範圍的資格也沒有。
現在，乞丐們聽說恩公要帶他們去聖女門見識，頓時覺得就算前面是火海也一樣可以跳下去了。
……
聖女門山下，此時已經人生人海。
楚若惜和北煌書卿帶着一羣僞裝成富商貴婦的乞丐們來到山腳下，守衛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古怪：“帶了這麼多人，莫非你們想……”
“人人都想，我就不能想嗎？”北煌書卿反問道。
守護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道：“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人。”
說完，他們就放行了。
楚若惜不禁看了眼北煌書卿，道：“他們知道……”
“傳說，近距離看到聖火，能接下來十年都闔家順意，子孫興旺，財源廣進。每次聖火祭都會有人企圖混進現場，守衛早就習慣了。”北煌書卿滿不在乎地說道，“一旦被抓，如果是女人又資質上好，會被留下，如果是男人，或者資質不好……”
北煌書卿沒有繼續說下去，楚若惜知道，聖女門不做善事。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後的乞丐們。
他們聽到了楚若惜和北煌書卿的交談，但都出乎意料的鎮定。
……
楚若惜走了三千多樓梯，終於進入前山的大殿。
進入佔地超過一千平米的殿堂，目之所及，全是跪拜。無數男人和女人趴在地上，虔誠地祈禱着，只有聖女門的女弟子們站着不動。
楚若惜不喜歡下跪，她與北煌書卿一起在外圍找了個角落，觀察周圍。
她注意到，聖女門的弟子們一個個都目不斜視全身白紗，面容也用白紗遮住，只露出一雙冷如冰的眼睛。
大殿的正中央，兩個同樣全身白紗的女人目不斜視地站在大火炬的兩側。
“全部跪下！”女人們冷聲道，“聖火面前，人人平等！”
楚若惜趕緊低下頭，雖然她對所謂的聖火沒有一絲一毫的虔誠。
四周，響起細碎的祈禱聲。
楚若惜混在人羣裡，聽他們默默地祈禱，發現禱告的語言竟然會讓她體內的火焰也跟着有些躁動不安。
“……奇怪……”
她低聲道，手掌緊握成拳。
北煌書卿和她比鄰而跪，發現了她的不自然，低聲道：“怎麼？不舒服嗎？”
“沒有，我修煉的功法偏向火系，這裡火系元素太密集，難免有些……”
“火系元素密集？”北煌書卿的聲音有些古怪，“我也是修煉火系功法，爲什麼完全感覺不到此地的火系元素有密集趨勢？”
“……呃……火系也分很多種，”楚若惜解釋道，“單是煉藥的火，就能分出十多種，何況是火系功法。”
祈禱漸漸止歇。頭頂處突然“蓬”地一聲，大火炬中冒出了沖天的火焰。
女信徒們無不露出歡喜的神色，因爲只有火炬冒火苗，後山的大門纔會打開，她們纔會有機會見到聖女，獲得庇護全家的聖水賞賜。
守在火炬旁的白衣女人們擡起下巴，對下方虔誠的信徒們道：“這一次，你們做得很好，後山已經開啓，進去吧！”
說到這裡，女人們頓了一頓，重申道：“記住，只許女人！男人敢跟過去，殺無赦！”
說完，侍立兩旁的女弟子們統一拔出長劍，站在隊伍的女弟子走到火炬前，對下方衆人道：“跟我走吧！”
楚若惜看了眼北煌書卿，道：“你要的東西，我會幫你留意的。”
北煌書卿笑道：“照顧好你自己，剩下的，都是其次。”
楚若惜點點頭，與一干乞丐僞裝成的貴婦跟着聖女門的白衣女子走出了前殿。
……
一出大殿，迎面是清爽的風，聖女門的白衣女子讓所有想進入後山的女子排成一隊，每人發一盞油燈，一塊白色披巾。
“這是……”
人羣中，有人難免發問。
女弟子冷聲道：“不許多問！護住你們的油燈，敢讓自己手中的燈滅了火，小心性命不保！”
聞言，女人們下意識地握緊手中油燈。
楚若惜看了眼身旁的人，示意她們鎮定。
女人們此時也都是身在局中無法回頭，她們只能小心翼翼地接過油燈和披巾，白色披巾遮住頭髮，青銅色的油燈握在手中。
楚若惜也接受了披巾和油燈。
接東西的時候，白衣女特別看了她一眼：“你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