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比試終於接近尾聲。
無患子率先完成煉製,對評委道:“煉製完成。”
評委接過火燙的丹藥,道:“不愧是煉藥師協會的副會長,用三等的材料也能做出一等的丹藥,這一局您已經勝券在握。”
“話不能這麼說,”無患子虛僞地說道,“楚郡主拿走的可都是上等的材料,而且她經驗不如我,天分卻在我之上,使用的還是這種聞所未聞的煉製手法,萬一真練成了什麼奇妙的丹藥,以絕對的優勢逆轉戰局……也不一定啊!”
“這個……”
評委擦了擦汗,道:“有這種可能,但是……萬分之一的事情,不能作爲常態討論。”
“萬一楚郡主就真的達成了那萬分之一的機率呢?”無患子洋洋得意地說道,“所以評委你還是要謹慎用詞,別說得太絕對,免得一會被打臉。”
“好吧,我保留意見。”
顯然,評委並不認爲會有奇蹟發生。
楚若惜還在繼續。
孕足氣力的手指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導致失敗,但是她卻都以萬分之一的機率避開了。
隨着劍氣的濃郁,殺意也開始環繞全身,她的全身都被看不見的劍氣和看得見的白霧包裹,人們不敢過長時間的盯着她,害怕被殺氣刺瞎眼睛。
丹藥的香味漸漸流出,勾引着人們的慾望。
好香,好強,好不可思議的丹藥!
她到底練成了什麼!
不知不覺中,每個人都被楚若惜的丹藥牽走了注意力,他們貪婪地呼吸着丹香,上癮一樣。
楚若惜露出了微笑。
“這是迷情丹,”她介紹道,“製作手段和彼岸丹完全一致,效果卻和彼岸丹完全相反,彼岸丹幫助我們看清自我,破除迷惑,迷情丹會擴大人性的弱點,將修行路上的障礙無限放大。”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竟灝道,“這一局不論勝負,迷情丹都將名震海外。”
楚若惜道:“武道除了苦練,也需要心神的進步,迷情丹看起來有毒,卻也蘊含着對武道的大成全,由此可見,世間之物,無一不是雙刃,能夠成全,也會毀掉。關鍵看刀握在誰手上。”
款款笑容讓賓客們都有些迷惑,評委禁不住道:“能給我們看看你的迷情丹嗎?”
“當然可以。”
說完,楚若惜將剛出爐的丹藥遞到評委手中。
因爲是冷熱交替煉製,丹藥表面幾乎冷得驚人,內中又蘊含一團火焰,讓評委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出乎意料的丹藥。
“它的品級……”
“我也不知道它算什麼等級,不過既然是彼岸丹的對立面,那應該當和彼岸丹品級一樣吧。”
楚若惜很隨便地說道,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雖然九龍極火丹書上明確記錄了迷情丹的等級——五品。
“和彼岸丹一個等級嗎?那就是四品了。”
評委平靜地說着,用指甲劃下少許粉末,放入口中。
所有人都看着評委,尤其是無患子,他緊張得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
身爲衆人矚目的對象,評委的表情卻很舒緩,他細心的咀嚼品味着丹藥,眼中飄過複雜的感情,有輕鬆有快樂有悲傷……
突然,評委吐了一口氣。
“這一局的勝出者是——”
“楚!若!惜!”
三個字好像滾雷響過耳旁,震得大家都有些發矇。
無患子率先發難:“評委,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的丹藥不論是完成度還是品相,都——”
評委沒有理無患子,他看着楚若惜,道:“楚郡主,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這一局,你贏了。”
“謝謝。”
楚若惜淡然道,她煉出迷情丹可是五品丹藥,這一局怎麼可能輸。
無患子不服,一把抓過楚若惜的迷情丹,大聲道:“結果得讓我這個對手評斷。”
“好吧,那你慢慢評價吧。”
楚若惜根本不把無患子的挑釁當回事,漫不經心地說着,準備下去。
無患子看她要走,趕緊把迷情丹吞下,準備貶低楚若惜。
然而,丹藥才吞下,他就傻眼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煉製破障丹!這是我們家族的不傳之秘!不對!你煉製的不是破障丹,是……”
男人驚得眼睛都瞪出來了。
他抓住楚若惜的胳膊,連聲道:“告訴我!你的老師是誰!”
楚若惜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奇士府煉藥師學院的學生。”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這迷情丹的丹方……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快說!”
“爲什麼告訴你?”楚若惜反問道,“難道你想顛倒黑白,說迷情丹是你家的東西?”
“我……我……”
無患子有些無奈。
“這樣吧,你先大方承認輸贏,然後我們再談迷情丹的來歷。”
楚若惜讓了一步。
無患子垂頭喪氣地說道:“我輸了,我輸給你了。”
“大家可都聽清楚了!”楚若惜大聲道,“無患子前輩已經親口認輸,這一場,是我贏了。”
“可是……”
無患子有些煩躁,楚若惜的反應超出他的預期太多。
但爲了早點弄清楚迷情丹的來歷,他也只能忍辱負重地接受了。
“是的,我認輸了!”他大聲說道,“大家都聽到了,我認輸了!楚若惜,請你兌現諾言,告訴我——迷情丹的丹方到底是哪裡的!你的師尊——是誰!”
“迷情丹的丹方是我在藏書塔裡找到的,奇士府煉藥師學院的老師都是我的師尊!”
楚若惜纔不會蠢到自曝出身!
“——真不願意說?”無患子有些火大。
楚若惜道:“事實就是這樣,你讓我說什麼!”
“你——”
無患子吞了口唾沫:“你這是找死!”
“怎麼,想和我撕破臉?”楚若惜反問道,她在煉藥領域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但她更擅長劍道。
“不敢!”
無患子冷笑一聲,道:“楚郡主何等金貴,我怎麼敢對你動手!只是楚郡主,無患子想請你記住,郡主的身份只能護得了你一時,可護不了你一世!”
“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個郡主是別人施捨的一樣!”
楚若惜哼了一聲,輕快地走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