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汐聽到皇上的話，不禁轉頭看向林曉曉，而林曉曉也忍不住擡眸看了慕瑾汐一眼。
其實方纔在大殿之上，林曉曉根本沒敢看任何人，那個時候她一門心思的都是趕快弄好帕子，然後讓慕辰軒開心。
只是當她知道面前站的慕瑾汐就是慕辰軒最討厭的女子時，還是想要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只不過，只一眼，身爲繡娘早就見過人生百態的林曉曉，剎那間明白了，慕辰軒根本不是慕瑾汐的對手，因爲慕瑾汐的身上有煞氣，是那種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她想那必然會破釜沉舟的氣勢。
而慕辰軒，顧慮太多，優柔寡斷，根本不可能贏得過這樣的人。
這一刻，林曉曉突然有些心如死灰。
如果慕瑾汐現在說自己根本不是慕瑾姝，只怕皇上一定會相信。
因爲她剛纔聽到了，慕瑾汐救了皇上最在意的凜月長公主，這就意味着，現在慕瑾汐說什麼，皇上都會覺得有道理。
所以，林曉曉低下頭，等待着慕瑾汐的宣判。
“皇上，瑾瑜縣主跟姝兒根本沒有接觸過幾次，怎麼可能認得出？”沒等林曉曉那邊有什麼反應，早就被請到御書房的慕正則忍不住對皇上說道：“而且瑾瑜縣主一直記恨微臣，她說的話更不可能相信。”
“慕大人，你搞清楚一點，我記恨不記恨你跟這件事好像毫無關係。”慕瑾汐收回自己落在林曉曉身上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若是說了假話，那麼就是欺君之罪，皇上英明，怎麼可能分辨不出我是不是在撒謊？”
“慕大人，慕瑾汐是本尊的學生，難不成你認爲本尊的學生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故意陷害慕家？”蘇沉央抱着胳膊，毫不客氣地說道：“要說慕大人是不是擔心什麼，所以纔會如此？”
“蘇師尊你這話是何意？”慕正則聽到蘇沉央的話，頓時有些不滿地說道：“姝兒是下官的女兒，難道說下官還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嗎？”
“那可未必，畢竟慕大人老眼昏花也不是不可能的。”慕瑾汐立刻接過了話茬，隨後不等蘇沉央反駁便對皇上說道：“皇上，請允許瑾瑜問幾句話可好？”
“問吧。”皇上點點頭，淡淡的說道：“你們不要爭了，既然讓瑾瑜來認人，那就聽瑾瑜說，你們若是再出聲打斷她，那朕就要懷疑你們的用心了。”
慕正則聽到這句話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先前他以爲慕瑾汐也不過就是救了尹初月，但是現在看來皇上很明顯因爲這件事對於慕瑾汐的態度完全不同於其他人了。
若是今日慕瑾汐真的察覺到林曉曉並不是慕瑾姝，那麼是不是意味着慕家就完了？
想到這裡，慕正則的額頭上都忍不住流出汗來，難道今日真的是天要亡慕家？
慕瑾汐當然沒有理會慕正則到底在想什麼，她只是走到林曉曉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番，隨後蹲下身，與林曉曉平視，淡淡地問道：“你甘心嗎？”
林曉曉一愣，下意識地盯着慕瑾汐，好像有些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問這麼一句話。
“我問你，你甘心嗎？”慕瑾汐歪着頭看着林曉曉，再次重複了一遍。
“不甘心。”林曉曉深吸一口氣，同樣看着慕瑾汐說道：“我是慕瑾姝，可是爲什麼沒有人相信我？爲什麼我自己的命要讓你們來確認才能活下去？”
“因爲六皇子不願意娶你而已。”慕瑾汐淡淡的笑着說道：“我說的對不對，六皇子？”
“慕瑾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分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慕瑾姝。”宇文景哲聽到慕瑾汐的話，哪裡還不明白慕瑾汐的意思，頓時有些不虞地說道：“你這麼做就是欺君！”
“雖然我現在跟慕家斷絕了關係，可是不得不說，我應該比六皇子更瞭解我這位大姐姐。”慕瑾汐微微一笑，看着宇文景哲說道：“更何況，六皇子一直以來都十分喜歡慕家大小姐，怎麼現在反而不願意了？”
“瑾瑜，你說的是真的？”皇上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皺起眉頭說道：“這個女子的確是慕瑾姝？”
“皇上，如慕大人所說，他是慕瑾姝的父親，自然認得自己的女兒。”慕瑾汐平靜地說道：“所以，在我看來，六皇子大概是不想跟慕家扯上關係了，畢竟慕家現在實在是有些不是特別好，而且先前慕瑾姝已經被貶斥爲奴，六皇子怎麼可能娶一個奴婢做正妃呢？”
“景哲，是不是這麼一回事？”皇上聽完慕瑾汐的話，不禁看向宇文景哲問道：“你當真喜歡慕瑾姝？”
“父皇，兒臣百口莫辯，但是兒臣可以肯定此人絕非慕瑾姝。”宇文景哲跪着朝前走了兩步，急聲道：“這件事擺明了是慕大人跟瑾瑜縣主聯手要算計兒臣！”
“六皇兄，汐兒已經跟慕家沒有關係了。”宇文景遇淡淡的開口道：“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太牽強了？”
“宇文景遇，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宇文景哲聽到宇文景遇開口，頓時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們今日分明是串通好了想要父皇對我產生芥蒂，我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你們先出去吧！”皇上似乎有些疲憊，揮揮手打斷了宇文景哲的話，當下冷聲說道：“景哲和馮答應留下來，其他人都出去。”
衆人聽到皇上這麼說，紛紛行禮告退，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整個御書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父皇，兒臣……”宇文景哲說是不擔心那必然是假的，畢竟今日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他，而他自認非常瞭解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多疑的天子，若是今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大概他不會再相信自己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你給朕閉嘴。”皇上看了宇文景哲一眼，隨後冷冷地轉動着手中的茶盞，一字一頓地問道：“馮婉聘，朕問你一句話，你可願意爲了馮家而死？”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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