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瑾又喜歡抱着他,哪怕兩人就在鞦韆架上說着話,那種只有兩人才能知道的悄悄話。
所以久而久之,淳于恨的身上也就沾染上了這種淡淡的中藥味的味道。
他身上的這種味道肯定是很淡的,肯定是沒有鄭瑾身上的那種濃重。
但,他的身上,也沾染了這種氣息,他非常的喜歡這種氣息,讓他有種感覺,鄭瑾時時刻刻,都在身邊。
然而,那人的確是時時刻刻都在身邊,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在想他。
“祭祀啊。”
淳于恨淡淡道。
燕扶蘇道:“是,魔教有一個秘密的祭祀之地,是用來祭司魔的,他們認爲自己魔的後代,而不是那些人類的後代,所以他們有一個秘密的祭祀之地,用來祭司魔的,但,那個地方並不是所有魔教的人都能去,甚至,連知道的,也非常之少。”
淳于恨聽得有些疑狐,隨之道:“所以,魔教的人認爲,只有最頂尖兒的那一批,纔有資格去祭祀?”
燕扶蘇點頭,淳于恨笑了,“還真的是人不當,要去當魔,呵呵呵……”
淳于恨覺得很好笑。
燕扶蘇也笑了,“我也覺得很好笑,然而,他們就是這樣認爲,並且非常的堅定不移,說實在話,這份毅力,的確是值得學習的。”
淳于恨淡淡的‘哦’了聲,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時空通道是在麒麟山莊,這樣說來,那個爭奪寶石的山裡,應該也是麒麟山莊的山脈吧!”
燕扶蘇點頭,“的確是,其實江南城,根本不在沙漠中,而是在麒麟山莊,或者,你可以理解爲,一幅畫,吸收了麒麟山莊的氣息。”
淳于恨已經明白了,點了點頭。
燕扶蘇不再說話,因爲他覺得,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淳于恨道:“那,那個孩子呢?還有去救她的那人呢?”
燕扶蘇道:“她被你們的真氣餘力集中,撞壞了密室機關,後來那個年輕人下去救她,兩人一起被困在地下,因爲機關已經被損壞了,所以兩人都回不來,只有往前走,而往前走,就已經穿過空間之門了,兩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麒麟山莊山脈中。”
淳于恨‘哦’了聲,這個結果還真的是好,回了中原,淳于恨總不至於再搞事情了,應該會乖乖回去吧!
“既然這樣,那我們怎麼回去?”淳于恨道。
燕扶蘇笑了,“我可以幫你們。”
淳于恨點頭,聽到這些,心裡已經滿足了。
“好吧!我可以幫你了。”
淳于恨道。
燕扶蘇偏過頭,看着淳于恨。
“那我需要做什麼?”
淳于恨笑了。“你只需要……死!”
話音一落,淳于恨突然快如離弦之箭,燕扶蘇來不及反應,胸口已經結結實實的捱了淳于恨一拳。
燕扶蘇腦子一懵,頓時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淳于恨看着地上的人,淡淡笑了,“你死了,自然就沒有查得到了。”
蹲下身來,淳于恨割下那人頭上一縷髮絲,放進袖子裡。
看着地上的人,淳于恨衝着另一邊屋子開口,“阿瑾。”
眨眼,鄭瑾就已經推門進來,看着地上的人。
“他……死了?”
鄭瑾問。
淳于恨瞥了他一眼,“哪兒那麼多話,你馬上挖一個坑,一定要挖六尺六寸,地方要選在終年不見陽光的至陰之地,快去。”
鄭瑾不知道爲什麼淳于恨要他做這個,不過,他一向是很聽話的,所以立即就去了。
他就在城裡找,找了個樹林,找了個山,山下有岩石,那岩石凸出兩米多,所以底下形成了一個岩石蓋頭。
就好像在山腳往裡挖,挖出了一個口子。
那個地方是天然形成的,就像一個淺淺的山洞一樣。
鄭瑾找到這個地方,自然明白這就是所謂的至陰之地,便立即拿出自己帶來的鐵鍬,按照淳于恨說的,往地下挖了一個六尺六寸深的坑。
因爲常年不見陽光,那淺淺的山洞下的泥土都是潮溼的,所以鄭瑾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就挖了出來,收拾好,就立即回了客棧。
客棧房間裡,淳于恨就坐在一邊的桌子上,面前放着筆墨。
只是那墨,卻是硃砂。
淳于恨拿過一支從來沒用過的毛筆,沾了硃砂,在面前的紙上畫着根本看不懂的鬼畫符。
很快,他就已經畫好了好幾張。
淳于恨拿過那些畫好的符紙,依次貼在了燕扶蘇的天靈、咽喉、雙耳、眼睛、鼻子、嘴脣、雙手手腕、兩邊琵琶骨、雙腳腳心,最後一張,貼在了眉心。
做好這些。鄭瑾也已經回來了。
“阿恨,我按照你的交代,都已經做好了。”
鄭瑾身上還帶着些一些泥土。
那些泥土很潮溼,一沾在身上就黏上了。
淳于恨拿過手帕,將他身上的泥土弄乾淨,“走吧!帶着人。”
鄭瑾看着地上那人,渾身都貼着符紙,他便伸手,將那人打橫抱了起來。
小樹林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現在已經是黃昏,最後一縷陽光就要消失了。
淳于恨就站在那兒等着。
一直等,等到天色暗下來。
一直等,等都天都已經黑了。
淳于恨也不急,就坐在樹林邊下,找了棵樹幹靠着。
“阿瑾,過來。”
鄭瑾便走到了淳于恨身邊,挨着他一起坐着。
淳于恨便將腦袋靠着過來,靠在鄭瑾的肩膀上,兩個人,相依爲命的靠着。
鄭瑾伸過手,攬着他的腰身,“阿恨。”
他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淳于恨能聽到。
“靠過來些,你累了最近,睡會兒吧!”
鄭瑾一面說着,一面扶着淳于恨,讓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着。
淳于恨嗯了一聲,便倒下身子,靠在鄭瑾的腿上,“子時叫我。”
淳于恨嗯了聲,輕輕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入睡。
天色已經很深了,風也大了,鄭瑾怕他被風吹到,就拉過自己的外套給他蓋着。
夜色深深,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以及,幾聲鳥兒的聲音。
鄭瑾就背靠在樹幹上,抱着懷裡的人。
這一生,兩人都已經註定了糾纏在一起,誰也沒有辦法分開。
他的腦海裡忍不住的想起以往,想起了以前的以前。
那時候,那時候彷彿是很久前的時候了,可不管是多久前的事情,他都能記得,只要是跟他有關的事情,
幾個時辰後,鄭瑾推了推淳于恨的肩膀,“阿恨,子時到了。”
淳于恨迷迷糊糊的醒來做好,看了看已經黑盡了的天,“到了。”
鄭瑾嗯了聲,淳于恨便打了個哈欠起來,看着那被放在地上的燕扶蘇。
淳于恨走了過去,看着地上的人,看着已經走到身邊的鄭瑾,“帶着他放進坑裡,頭朝着北方。”
鄭瑾應了聲,便抱着人放進了那淺淺山洞裡挖出的坑來。
淳于恨走了過來,看着坑裡躺着的人。
他從袖子裡拿出一條蛇來,只是那蛇的臉有些奇怪,有些像蛇,又有些……詭異的像人。
淳于恨摸着蛇的頭,從袖子裡拿出一縷燕扶蘇的髮絲,分出一半,團成一團,生生強行給蛇塞進了嘴裡。
哎了一聲很是嘆息的樣子。
隨後,他反手握着蛇的腦袋,一用力,咔嚓一聲,那蛇的腦生生被淳于恨擰斷了。
淳于恨看着手裡蛇的屍體,衝着鄭瑾道:“你蓋土,蓋一寸就夠了。”
鄭瑾點頭,拿過一邊的鏟子,給燕扶蘇的身體蓋上一層土。
蓋好後,淳于恨將手裡死蛇拿着,又從袖子裡拿出幾張符紙抱過着蛇的屍體,最後再拿出一縷髮絲來。這是他從燕扶蘇頭上割下來的。
將那髮絲團了團,淳于恨將剩下的髮絲全部塞進了死蛇的的嘴裡。
做完這一切,淳于恨將那死蛇丟進坑裡,看着鄭瑾道:“蓋土,蓋嚴實了。”
鄭瑾嗯聲,立即就用鏟子將所有的土都改了上去。
淳于恨拍了拍手,“可惜一條替死蛇。”
鄭瑾已經做完了,聽到淳于恨的話,擡頭看着他,“你真的在練替死蛇?”
淳于恨瞥了他一眼,“怎麼?不行?”
鄭瑾一愣,連忙搖頭,“沒,我……沒。”
淳于恨瞧着他,被他那模樣給逗笑了。
“好了,我說着玩的,那替死蛇是我給我自己準備的,只是給他用了而已。”
鄭瑾聽着微微嘆息,“你會的東西,還真多。”
淳于恨笑着過去,牽過鄭瑾的手,上面沾着些泥土,他便給他擦了個乾淨,“好了,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出去吧!讓他在這兒呆上幾天就好。”
鄭瑾點頭,將鏟子帶走,兩人一起走出了這山洞裡。
那替死蛇淳于恨可是練了好久,就是爲了關鍵的時刻,自己可以避命躲開,瞞天過海,不想,倒是先給燕扶蘇用了。
兩人一起,邁着步子回了城裡的繁華,這個時候,城裡的熱鬧依舊不減。
淳于恨站在街道上,看着那些人形形色色,漸漸地,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了。
鄭瑾瞧着,站在淳于恨身邊,“你要不要也去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