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芒果椰汁西米露,又在客廳裡坐了會兒,弗蘭克就起身告辭了。
送走唯一的客人,夏福心就捶着肩膀回房裡洗漱去了。結果剛吹乾頭髮,還沒來得及躲進被窩就讓腹黑boss喊了過去。
“總裁你找我?”
辦公桌後的嚴以劭擡頭看她一眼,“後天我們回聿城。”
夏福心整個雙眼發亮,“真的?”等了那麼多天,終於可以動身走人了嗎?
“當然。”嚴以劭笑得頗具深意,“但是明天你還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明天你就知道了。”
“……”最討厭大半夜賣關子吊人胃口了!
第二天早上,夏福心收拾整齊準備出門。嚴以劭看了眼她的長裙,眉頭動了動,“回去換了。”
“換什麼?”夏福心看了自己一眼,很清爽大方的連身長裙,完全適合夏日出行。
“把裙子換了。”嚴以劭將目光移回電腦屏幕上,十指翻飛,“換簡單結實不妨礙活動的衣服。”
夏福心眼珠子一轉,摸着下巴挑眉道,“聽起來像是要活動筋骨……我們是去找人報仇還是幹架?"
手裡還捧着堆文件的辛傑克託了託眼鏡,抽空擡頭插播了句,“比干架有意思多了。”
“這麼說應該會很刺激。”夏福心聳了聳肩,爽快轉頭回去換衣服,“好吧,聽你們的!”
等夏福心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T恤長褲,連頭髮也盤了起來紮成一個花苞,一行人便坐上車出發了。
估計是怕出門不方便,這次幾人沒坐嚴以劭那輛拉風的加長型凱迪拉克,而是換了一輛較爲低調的邁巴赫。
雖然在紐約住了幾天也逛過一圈,但夏福心對這裡還是沒什麼概念,路上閒得無聊,乾脆便拿出手機玩遊戲,偶爾瞄一眼路上的景色。
車子開了大半個小時,途中穿過幾條像是貧民窟一樣陰暗混亂的街道,最後停在一處看起來像廢棄廠房的地方。
地上滿是碎玻璃渣和亂糟糟折斷的木板,夏福心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心想還好是厚底的。
這地方很寬敞,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周圍長滿了長及小腿的雜草。風捲起地面上的碎紙屑和塑料袋,更顯得荒涼。
一行人趟過雜草堆往裡間走去。
夏福心跟在嚴以劭身邊,再往後還有老程跟辛傑克墊底。
廠房裡破破爛爛的,有些沒來得及運走的機器還停在原地,長滿了鏽跡和藤蔓。光從窗戶上透進來,窗框上的玻璃早已經碎成了參差不齊的樣子,風一吹便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掉下來。
這情況讓夏福心有種回到了當初在費城跟阮合他們開打的時候,忍不住就有點小激動。
這幾天總是中規中矩的,她都快要悶壞了,還是打打羣架舒筋活絡什麼的比較適合當日常。
“話說我們是真的要去找人幹架吧?總裁你約了……”
誰字還沒出口,不遠處就先傳來一把不耐煩的女聲,聽着還有些耳熟。
“慢死了,你們怎麼纔來?”
夏福心擡頭一看,立馬樂了。
喲,這還是熟人呢。
“麗莎娜?”夏福心驚喜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倚靠在自己那輛拉風重機車旁邊的麗莎娜依舊穿着性感惹火的緊身皮衣,白髮黑脣顯得酷炫十足。順手把手裡的菸蒂丟掉,吐了個菸圈,用下巴努了努嚴以劭,“來送情報,順便看看熱鬧。”
夏福心整個人都精神了,“什麼熱鬧?”
聽着話,敢情今天真的有架打?
“待會你就知道了。”麗莎娜從身後拿出件防彈衣遞給她,“穿上吧,待會說不定能保命。”
“不是打架?”夏福心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回頭看眼一臉淡漠,這時候正拿着把沙鷹在調裝校準的嚴以劭,再瞧瞧手上拿着的防彈背心,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等等……我們今天該不會是要參加槍戰吧?”
要不要玩這麼大!
嚴以劭挑了挑眉,順手又將校準好的槍械丟回去給老程,看着她眼中帶笑,“待會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算是間接肯定了她的猜測。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完全一頭霧水的夏福心鬱卒,仰頭一臉生無可戀和他對視,沉痛道,“我覺得我還需要一副託尼斯塔克的鎧甲。”防彈衣什麼的,感覺一點都不安全啊!
嚴以劭擡手輕拍她狗頭,嘴角微勾顯見心情很好,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夏福心很想往他俊臉上來一拳,“醒醒,別做夢了。”
“……”夢你大爺!
辛傑克見她一臉便秘,忍不住又開始幸災樂禍了,“都跟你說了,今天鐵定會很刺激的。”
閉嘴!
夏福心憤憤曲起手肘往他肚子上撞過去,滿意收穫一聲痛呼,眼睛卻依舊看着嚴以劭,可憐巴巴地和他打着商量,“……要不再給我來個防彈頭盔?”
待會萬一真有子彈來,好歹能擋一擋,不至於在被爆頭的時候腦漿炸裂死得太難看。
雖然個性爺們了點,但她好歹也是個妹紙——女爲悅己者容絕對是聖典。
嚴以劭安撫小動物一般給她順了順毛,脣邊笑意不減,“別鬧。”
誰特麼鬧了!她可是很嚴肅的!
夏福心剛想開口,正站在窗邊往外看的麗莎娜突然壓低聲音,同時閃身躲開到一邊,“他們來了……做好準備!”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汽車魚貫駛入的聲音,輪胎碾過地面上的碎玻璃,發出嘎吱嘎吱的怪聲。
辛傑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個面具戴上,老程跟麗莎娜兩人也如法炮製。
其餘的幾名保鏢和麗莎娜帶來的兩名小弟則是坦然地露着臉。
夏福心還在納悶他們這是要幹什麼,臉上就被站她旁邊的嚴以劭動作迅速同樣扣了個面具,只露出雙眼和嘴巴。
伸手摸了把面具,夏福心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黑吃黑還是替天行道?”
這種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真是讓人超級不爽。
“特訓。”
嚴以劭言簡意賅地回了兩個字,順手也把自己那張辨識度超高的俊臉給遮住了。
一身西裝筆挺配上京劇臉譜面具居然毫無違和感,反倒多了絲讓人無法忽視的神秘感和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壓。
夏福心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目光不其然和麪具後那雙狹長冷冽的黑眸對上,忍不住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連本來想問出口的話也給忘記了。
臥槽,真尼瑪帥呆了!這造型她喜歡!
被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嚴以劭未被遮住的薄脣忍不住往上翹了翹。在外面那些人下車之前迅速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摟着她的腰躲在窗戶跟大門之間的牆壁後面,神色冷漠查探外頭的動靜。
夏福心忍不住也跟着屏住呼吸,有心想跟着探頭出去看看,又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行蹤會連累其他人。
視線一轉,就看到麗莎娜朝這邊做了個口型,“是巨鯊幫。”
巨鯊幫?!
什麼玩意兒?!
都說好奇心殺死貓,夏福心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學着嚴以劭的模樣,手把着他的胳膊,努力地從他懷裡掙脫出去,偷偷地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鬧哄哄的,三輛特意加了攻擊性護欄的巨無
霸汽車停在廠房前的空地上,周圍還有一圈開着重機車露着粗胳膊的高壯外國人環繞着,坐在其中一輛車子旁邊,臉上還帶着一道猙獰傷疤的黑人手裡抓着個錫紙捲成的條狀物,送到鼻子底下抽了抽,隨即一臉享受似的閉着眼長吁了口氣。
吸毒?!看來這些傢伙絕對是混黑道的沒錯了。
夏福心努力仰着頭想去看嚴以劭,結果因爲身高差距略大,最後只能看到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和顏色稍顯淡薄的脣。
後者見她看過去,不由挑了挑眉,擡手蓋到她臉上,又把她轉了回去,示意她保持安靜別亂動。
夏福心雖然有滿腦子的疑問,不過顯然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於是便乖乖地站着不動了,只是豎起了兩隻耳朵仔細分辨着門外的動靜。
外面那羣人鬧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高聲喊了句,“山口勝彥那小子來了。”
一羣人隨之安靜了下來。
夏福心墊高腳尖往外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個矮個子東方男人被人簇擁着從剛開進來的四輛小轎車裡走出來,一頭及耳全部往後梳理得油光水滑,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髮蠟。
他自己一身三宅一生的淺灰格子西裝,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全都是東方面孔的小弟則是清一色的黑色制服,一眼看過去相當有組織有規律,而且還特別心機地單獨把他給襯托了出來,讓人能一眼就分辨出誰纔是老大。
夏福心不笨,腦子一轉立馬便明白這人應該就是剛纔別人嘴裡提到的山口勝彥。
見她眼露好奇,心情似乎還不錯的嚴以劭便壓低聲音順口給她解釋了一番,“山口勝彥是山口組在美國的現任分組長。”
夏福心驚奇地張大嘴,隨即又不着痕跡地往外瞟了一眼。
相對於山口組的講究,巨鯊幫裡各色人種混雜而且穿着打扮也相當魔性,一比之下簡直就跟鄉下來的殺馬特一樣。
夏福心在心裡吐槽兩聲,就看到那個矮個子山口組長在離巨鯊幫頭領兩米遠的地方停住,扯着副公鴨嗓問了句,“貨帶來了嗎?”
“當然。”領導巨鯊幫的黑人首領伸手在鼻子底下蹭了蹭,似乎還沒從飄飄欲仙的境界裡回過神來,懶洋洋地應了聲,又朝後邊隨意招了招手,“把東西拿出來。”
立刻就有一名小弟捧着保險箱上前,另外一名看起來很得重用的年輕白人上前打開箱子,將裡邊的一包包好像麪粉似的東西轉向山口組衆人所在的方向,“貨都在這裡了,錢呢?”
山口勝彥朝身後看了眼,後邊立刻有人上前,同樣將手提式保險箱打開,露出裡面滿滿一箱的鈔票。
“錢在這裡,但是我想先驗驗貨。”
刀疤臉黑人聞言哼了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底下人照做,“給他們驗。”
山口組那邊立刻有人出列,上前仔細檢驗了一番。
過了會兒便回過身,朝山口勝彥點了點頭,用日語說了句什麼,夏福心離得遠沒聽清,不過想也應該是對他們嘴裡那批貨的肯定。
山口勝彥鬆了口氣,示意身後小弟把錢拿出去。
沒想到就在雙方即將交換保險箱完成交易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突兀的槍響。
碰的一聲,本來就極其緊張敏感的巨鯊幫和山口組成員均被嚇了一跳,二話不錯說便擺出警惕狀,同時第一時間摸出武器對準對方。
屋子裡的夏福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槍響嚇得反射性繃緊了身體,結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嚴以劭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去吧。”
同時雙手藉着巧力往她腰上輕輕一推。
夏福心一個踉蹌,身體從門口轉陀螺似地轉了出去,瞬間落入門外正在對峙的雙方人馬包圍圈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