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見我久久沒有迴應,知道我自己明白過其中的意味來,沒有更多在這件事上糾纏,淡淡道:“還有第三個轉折點。”
“還有?”我目光注視着她,心中有些不安。
“是的,第三個轉折點就是現在,你要知道我所指的和平是我們四家,你的生涯本以爲被結束了,我們三家都進入了和平期,各忙各的,如果你不再出現,那我們這種和平最少還能保持十年以上。
自趙家入祭村,邢可攔截至邢家內戰,分裂。已經斗的太久了,所有人都累了,無論是經濟還是人馬都承受不起再進行全面戰爭的負擔了,即使是邢家家主與邢嘯也不得不進行一些小型的摩擦或者暗殺之類的活動,你覺得他們不想在戰一次麼?他們二人比誰都想!
無論是邢嘯還是邢鴻,都是心懷大志的人,今年兩人都快五十了,醞釀了十多年的成果,卻未分出個勝負,誰能甘心?
他們都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實現自己最大的人生價值——掌控整個邢家,但結果呢,他們不得不潛伏爪牙,等待着,估計他們每天都在怨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將對方一口吞掉。
可惜的是,後悔只能是後悔,他們根本不能再鬥下去,也沒有契機再次一決勝負,但你回來了,剛剛穩定下來不到半年的邢家,無法在繼續安靜下去了。
包括我,包括趙家,都被你逼的只好從和平中抽身,再次加入這場曠日持久的決戰之中。”
段玲說着挑了我一眼,我指着自己,突然笑了出來“照你這麼說,如果我葉飛死了,戰爭就會停止對麼?”
段玲嚴肅的看着我“是的,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現在殺了你這個特殊的人,只要你一死,幾百人,甚至上千人都可以存活下來。”
我的笑容瞬間收住,將頭微微向前湊了湊,眼睛盯着她,聲音壓得很低,幽幽道:“我就在這,你想殺,我給你機會。”
段玲無言,她的眼神晃動不已,我知道她在猶豫,可我不能坐以待斃,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響聲,在安靜的大廳內,極其響亮。
眼神猛地的兇狠,一字一頓道:“來!殺我啊!”
段玲身體微微向後一縮,猶豫半天,嘆息道:“呵呵,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看到她的樣子,我懸着的心放進了肚子裡,向後一倚,胳膊搭在腿上,笑道:“當然是開玩笑啦,咱們兩個什麼關係,是不是。”
段玲怒哼一聲,其實我剛剛也在賭,我知道段玲是真的對我起了殺心,我就賭她猜不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有了準備。
段玲如果真的有把握殺了我,並且成功,那和平定會如她所言,如期而至,邢嘯和趙家都會出人幫助她消滅我的勢力,但她和邪的關係定會受到影響,這也是段玲心中一直糾結的問題,一方面她很在乎自己的組織,另一方面出於女人,她的男人更重要些。
但,如果段玲對我動手,還沒有成功的話,那她和邪的關係不僅廢了,我必然會當先剷除掉陌路者,現在我手中坐擁冥冢四將,即使正面鬥不過,逃離此處,在派人暗殺他們四位門祖,也可謂是易如反掌,龍鱗和匕堂很厲害,但我的背後可是整個冥冢兵團,只要我還活着,段玲只有滅亡一條路可以走。
她肯定不知道冥冢的人無法在世間呆太久,她如果知道那對我動手就沒有任何顧慮了。
這場心理戰,我勝了,勝的很驚險。
“你變化很大。”段玲端起茶杯掩飾着自己的失算。
我搖搖頭,感慨道:“這個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化,如果我不變,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談談吧。”段玲也不在跟我打哈哈,直接轉到正題,我很喜歡這樣的人,她也許會猶豫,但在一條路走不通時,會很乾淨利落的選擇第二條路,毫不拖泥帶水。
“你有什麼想法?”我正襟危坐,徐徐問道。
段玲嬌小的口中蹦出兩個字:“利益。”
“你想要什麼?”
段玲倒上一杯茶“葉飛,你這個問題問的不對,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你能拿到多大的蛋糕,蛋糕越大,那我得到的自然就會更多。”
我微微思索,猶豫着問道:“黑省?”
段玲笑了“僅僅是黑省?不要逗我了好不好,如果你只能拿下一個黑省,我們真的沒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東三省?”
段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說話,顯然對這個依然不滿意,我心中微微泛起怒氣,皺着眉頭道:“難道你想讓我拿下整個邢家不成?”
段玲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擺“不是我想讓,而是你自己本就是這麼想的,你敢否認嗎?”
我驚愕的看着她,我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竟然被她一語道破,在整個西區的會議上,我強調的都是黑省,從未提及整個邢家過,因爲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不現實。
但我的心裡,確實是想吃掉整個邢家的,因爲我自己明白,邢家背後還有人。
“你怎麼知道的?”
段玲喃喃道:“記得上次在哈市,我和邢嘯還有趙爺的那次談話麼?當時你和趙守全可都是在旁邊的。”
我的思緒迴轉,瞪起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不然你以爲這麼久的鬥爭中,那麼多次我爲什麼不殺你?我也一度懷疑過,就像那次在籍村對你動手一般,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到了今天,我不再懷疑,你不應該姓葉,而是姓李。”段玲故作陰鬱的樣子,輕輕的說道。
我思索一番,邪都出現了,她能猜到也很正常。
“這麼說來的話,你也是吂國時的人?”
段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給我倒上一杯茶,我道:“我現在依然姓葉,只不過上輩子姓李罷了,一個姓氏,無所謂的,天門祖又何必那麼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