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看你半天沒回去來找你的。"說着一手攬過陌墨,極其幼稚地向某人宣示主權。板寸黑髮加上冷硬的表情還挺能唬人,阿春被嚇得不敢鬧騰,悄悄把身體藏到文豪身後,這時候倒知道讓大哥擋前邊。
文豪瞄了眼身後的傢伙,心中無奈。見自己頗有好感的青年和那後來的大男生交談,任他攬着安然自若的模樣,只得開口說:“抱歉,那我們先走了啊。”拖着還呆在那的阿春兩人消失在小徑中。
“我們回去吧。”陌墨自然地甩開肩上的掣肘,姜惇可惜得撓撓頭,緊跟其上。回到隊伍裡的兩人都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陌墨繼續保持在別人面前疏離、姜惇面前傲嬌的性子,倏然不知他心裡其實已把姜惇放在一個特別的位置。
“陌墨,過來看看我的畫。”袁婧一直注意着兩人,看見他們先後去了林裡,本想跟上去採集素材,說不定還會窺到什麼好料(你們懂的,^_^)。但是被一弱受樣的同學拉住,她還是管野炊的還有事要忙,只得算了。袁婧童鞋一手握爪,一手拿着速食包,猶不死心: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天仍白晃晃的,可沉下的夕陽告訴人們現在已經是傍晚,袁婧招呼大家夥兒到河邊準備晚飯。大鍋架在搭得頗牢固的石竈上,被放入半鍋水燒着。陌墨分到的任務是捉魚,姜惇自然屁顛屁顛跟着。林子裡總共就那些食物,剛纔那對小情侶跑到林子深處去找果子、野菜之類的東西,其他人各有任務,袁婧當然是守着鍋,還不忘咋呼,讓其他兩個男生多去找點幹樹葉,主要是想打發走那個老圍在她身邊轉的男生。
聰慧的袁婧對那男生的想法心知肚明,可是那男生在她心中就是一隻小弱受,完全產生不了興趣。有那時間跟他攪和,還不如多多觀察陌墨和姜惇的基情。她特意分配兩人去河邊捉魚,就是想製造點氣氛。想想吧,兩人都是大少爺,哪會捉魚啊,肯定會弄得一身溼,到時候有好戲看了。至於姜惇出生軍人家庭的事,早被她忘腦後了。
河裡邊,陌墨用削尖的樹枝叉魚,半天沒弄上手。反觀姜惇已經弄到五條,雖然不是很肥大,數量可觀呀。再瞧瞧
自己,人和人咋差別這麼大。姜惇一邊叉魚還心不在焉地關注着陌墨,見他望着自己,趕緊裝作認真的模樣。常聽妹妹說“工作的女人最美麗”,那麼同理可得:“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他得讓陌墨對他改觀,最好發現他的優點,然後就能這樣那樣。雖然腦裡想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手上的動作依舊利落乾脆。一叉一個準,看得陌墨目不轉睛。
於是他不再自顧自地弄,而是仔細觀察姜惇的手法動作,漸漸明白一些。叉魚時工具不該正對着魚,那樣是叉不到的。根據姜惇的講解,根據物理學的折射原理要叉向魚的右後方什麼的。那些折射什麼的反正他是有聽沒有懂,只要知道是瞄準魚的右後方位置就好。前幾次他仍舊不熟練,讓魚從面前輕易溜走。之後幾次慢慢的積累經驗,終於在努力了十幾次後他叉到了第一條魚。
“哈哈,我叉到了!”聲音大得把圍在周圍的魚羣嚇跑也不在意,見喜歡的人正高興着的姜惇自然更不在意,現在已經捉到十二條,幾個人怎麼都夠分。陌墨歡喜的笑顏映着落日的餘暉,細小的毛孔也能看清,那一刻,眼底的笑意一覽無遺。
突然,“(⊙o⊙)啊!”陌墨感覺腳下一疼,立刻摔在水裡。姜惇連忙把他扶到旁邊突起的大石頭上,別起抖掉的褲腳,腳踝處兩個紫紅色牙印赫然醒目,傷口處滲着血絲。姜惇仔細看看不是毒蛇,心暫且放下,但還是在清洗後用包裡的布條纏緊傷口以上的位置,以免傷口擴散。
“疼得厲害麼?”姜惇見陌墨眉頭緊皺的樣子,只恨不得那蛇咬得是自己。沒辦法只能讓陌墨拿着裝魚的框子,他則揹着人回去。問問隊裡的同學有沒有傷藥,即使不是毒蛇,他還是不放心。
陌墨倒沒有逞強,乖乖趴在姜惇背上。回到營地,其他人都到齊了,袁婧她們準備得差不多,就等這兩人回來。“陌墨怎麼了?”衆人關心地詢問。陌墨一時有些不習慣,他一直是一個人。第一次有這麼多人關心他,不像父親只會問他學習方面的事,哪怕他八歲那年掉到池塘裡去險些溺死,過後父親只是稍微問了幾句,然後一如既往囑咐他不要因病咎學。
隊裡有個醫學
院的,稍作查看後保證陌墨沒事,姜惇才停止發問,衆人被他弄得煩,見陌墨沒事各幹各的活去。因此兩人沒事可做,陌墨坐在石頭上觀察大家的舉止,姜惇則陪着陌墨,一邊兒用手中的細長木棍看火。
見大家忙碌的樣子,陌墨也不好乾坐着。他乾脆拿過裝有野菜等東西的揹筐,擇起菜來,姜惇捨不得他勞累,硬是接過來,讓他坐着就好。“哎,你怎麼不說話?”平時姜惇和他在一起,一旦是滔滔不絕,渾像個喇叭。現在陌墨對他感官變好,才奇怪地問出口。隨後卻傲嬌起來,自己搭理這個混蛋幹嘛。
“我以爲你不想理我。”二十歲的人了還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尤其姜惇還是頗爲兇惡的面相,讓陌墨看得驚悚。姜惇聲音委委屈屈的,活像陌墨欺負他一般。陌墨見不慣他這樣,粗聲粗氣地說:“是男人就好好說話。”
“你餓了吧,吃個土豆。”姜惇從土灰裡扒拉出一顆小土豆,小心地剝開焦糊的外皮,露出裡面嫩黃的果實。遞給陌墨前不忘把土豆熱度吹低一些,他接過土豆,甜香味瞬間撲鼻,心裡一陣異動。正好大家都忙活完了,只剩架子上的幾條烤魚還沒熟。衆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陌墨覺得這種氛圍非常令人放鬆,他從來沒這麼快樂過,彷彿放下那些沉重的擔子。不用揹負着父親的期望而活,不用擔憂斷袖之歡被人發現,不用頂着村人失望的目光。大家聚在一起,歲月靜好,樂事長存。
之後袁婧拿出一副撲克,邀請衆人一起玩。陌墨看着這花花綠綠的紙片,不知是幹嘛的,又不敢顯出不同來,只能連連推辭。袁婧手一叉腰:“呀呵,別告訴我你居然不會玩撲克!”
“我真的不會。”陌墨這幾個月來融合記憶後把生活上的事搞定都算厲害的,哪有功夫娛樂。就是電腦都只會那些基本的,連打字都靠語音輸入,記憶裡的轉世也沒留下這類記憶給他。
“這麼多人不夠玩的,不如我們倆一組吧。”姜惇在他耳邊建議,邊衝袁婧眨眨眼。
“好。”陌墨說不清現在對姜惇是什麼感覺,但姜惇幾次助他的行爲讓他產生一種類似依賴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