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綠毛的骨架上剩下這條手骨猛然朝着上面一擡。我沒有任何的防備,猝不及防之下感覺那隻沒受傷的腳像是被針刺痛了一般。低下頭一看才發現綠毛雖然已經被燒成了骨架,可是手上中指上面竟然還留下了一小截指甲。
糉子的全身都有着它的意念的,只有殘留下哪怕只是一根毛髮,它都能讓毛髮自己動起來。而這指甲也是它身體的一部分,自然也能動了。
“何軍。”陳默正準備往天井上面去,剛好看到了我這邊的情況,對着我大聲吼道。
之前我也是被綠毛的手指戳中的,這一下剩餘的這條好腿也再次受傷了。兩隻腳的毒素快速蔓延着,頓時感覺眼前發黑,差點就倒了下去。不過在我強烈的求生慾望之下,精神很快便恢復到了比較高的水平。
我一腳將綠毛的手骨踢開,朝着邊上退了兩步,捲起褲管一看,這一次受傷吸收的毒素比上一次的強大太多了,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整條腿竟然都已經像之前那條那麼黑了。
巴圖的臉色大變,快速朝着小跑過來,蹲下身體看了一下我的腿,猛然擡起頭朝着正在向我這邊跑來的陳默吼道“快上去,快上去把何軍拉上去。”
我對着陳默搖了搖手,臉上艱難的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沒事,我沒事,只是又被這畜生給抓了一把。現在靠自己爬上去是不太可能了,只能你把我拉出去。”
“別說話,說話會加速毒素擴散的。”巴圖站起來扶着我對我吼道。
“沒……沒事,這裡是雪山,犛牛多,等會兒出去之後我們就去找點牛尿和牛屎,這兩樣東西都是解這個毒的。”
不知道是因爲現在安全下來我的心放在了腿上的原因還是怎麼的,反正我感覺這一次被抓要比上一次痛苦太多了。剛開始的時候是劇痛,然後很快就變得有些麻木,不過這麻木不像打了麻藥那種,而更像是血液不通導致的肌肉痠痛的那種感覺。
“牛尿牛屎?這怎麼行?犛牛的排泄物跟黃牛的一樣嗎?我怎麼沒聽說,你別說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這裡到縣城也不遠,到城裡之後我們再找解毒的東西,一定會沒事的。”巴圖大聲對我說道。
我微笑着朝他搖了搖頭道“有用,我上次無聊的時候問過黑爺的,他說這犛牛和黃牛的效果差不多,甚至犛牛比黃牛還要更好。因爲犛牛生活在高原,它吃的東西很多很珍貴,比如雪蓮和蟲草,這些都是排毒的神藥。
而且這裡離縣城太遠,最少要幾個小時才行,等過幾個小時,說不定我和徐平屍體都硬了。”
“好好好,既然犛牛屎尿也有效果那就好,這裡應該很好找的,等會出去你和徐平就在這裡等我們,我和陳默去幫你們找屎尿。”巴圖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我剛纔說的話我並沒有得到過證實,犛牛的屎尿會不會和黃牛一樣誰也不知道。我之所以撒謊是因爲我後半段話說的是實話,現在去城裡已經來不及了。
犛牛裡面最少還帶着一個牛字,而且正像我所說的額那樣,它在這高原肯定吃了許多雪蓮和蟲草。仔細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說不定犛牛排泄物的效果或許還真是比黃牛的效果要好。
現在我和徐平兩個人中毒,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如果不嘗試一下的話我們連最後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好啦巴圖,把何軍送上來。”就在這時,陳默將繩子從上面丟了下來對着我們大聲喊道。
我也沒有推辭,因爲我這次我兩隻腳都受傷了,幾乎使不上什麼力氣。若是我留在最後,反正也是要他們拉我的。我現在還能稍微世上一點力氣,而等一會毒素蔓延的面積更大,我更使不上力氣了。
巴圖將繩子系在我的腰上,仔細檢查了一下穩固程度,然後對陳默喊了一句,陳默就開始在上面用力。
好在我的體重不是很重,要是是巴圖的話,陳默都不一定拉得動。下面幾米的距離我是懸浮在半空中的,找不到着力點,所以完全是靠着陳默拉的。但在進入到天井裡面陳默就不用這麼累了。我雖然腳用不上什麼力,不太靈活,但是我的手還是完好的。兩隻手撐着兩邊的井壁,喊出口號聲,順着陳默發出的力道往上一躥就上去最少半米。所以沒多久我就聞到了外面的氣息,入眼一片白茫茫的。
在陳默的幫助下我從天井裡面順利的爬了上來,解開系在腰上的繩子給巴圖丟了下去。巴圖先是將我們的揹包和一些散落的東西收集起來讓我們給拉了上來。
他這麼做也是爲了我們的安全,因爲如果留下東西在裡面被人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會順藤摸瓜找到我們。畢竟現在的高科技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
巴圖沒有受傷,所以他不需要幫忙,不過陳默還是在天井邊上幫助着巴圖。偶爾使一點力氣,巴圖上來也比較輕鬆。我也顧不得寒冷了,直接躺在雪地中休息着。
忽然,我想到了徐平,爬起來坐在雪地裡四處看去,可是竟然沒有看到徐平的影子。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說實話,我的第一反應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想到的是我們被徐平算計了。可是下一秒我就不這麼認爲了。就算是徐平是個託,他也不可能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逃跑。
“徐平呢?你把徐平放在哪裡的?”想到這裡,我心中出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朝着正在幫助巴圖的陳默問道。
陳默原本很認真的幫助的巴圖,冷不丁的聽我發出聲音,他被下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之後手和頭同時朝着和我相反的地方指去。
只是他的手要比腦袋快一些,所以他的手指到了,他的腦袋還沒到。
我順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那裡是一大塊平地,平地周圍的積雪很天然。而最中間的雪地明顯是被摩擦過的。我這裡離陳默所指的地方還有差不多十米。在加上我是坐在地上的,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隱隱看到似乎有一排動物的腳印。
“徐平呢?剛纔我明明是把他放在這裡的?難道他真是個託?現在去報告消息去了?”陳默的第一反應和我一樣,將手上的繩子一鬆就朝着那片空地跑去。
天井下面的巴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已經上來很多的他被陳默鬆開了繩子再次落下去最少一兩米。天井下面發出巴圖的質疑聲。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他,我強撐着站起身來朝着那片空地走去。
由於陳默沒受傷,他的速度要比我快的多,所以等我到達那邊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把情況摸清了。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回過頭來臉色沉重的對我說道“這裡有兩排狼腳印,難道徐平被狼拖走了?”
我沒有回答陳默,而是仔細的觀察地上的那兩腳印,發現果然是狼的腳印。但從足跡上來看,只有一隻狼,一排是走過來的,另外一排是走回去的。
不過同時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按照雪中的足跡來看,這隻狼並不是很大,但是這周圍只有這一小片空地有過摩擦的痕跡。就算是現在世界上最大的狼也絕對不可能銜着一個成人走。並且雪地中來的走的腳印間隔並不比來的時候小。
“這……狼能叼走人嗎?”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陳默也不是傻子,在面對綠毛那種的東西上他或許懂得不比我多,但是他的老家可是原始森林裡面,從小就開始和狼蟲虎豹打交道。如果連我都看出來的事情他還看不出來的話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徐平搖了搖頭說道“按照道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這雪地上的腳印確實只有一隻狼,現在徐平也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還能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我和陳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巴圖也從天井裡面爬上來了,他一邊把繩子往包裡裝一邊大聲吼道“你們倆幹啥呢?剛纔差點讓老子摔下去了。”
“徐平被狼叼走了。”我轉過頭對他說了一句,然後就繼續看着雪地,似乎是本能的想早這雪地上找到一點什麼線索。
“什麼?狼?哪裡有狼?”巴圖一時沒聽清楚我們說的話,朝着我們問道。
我和陳默現在擔心的是徐平,自然不可能的和巴圖囉嗦,巴圖沒有得到我們的回答也就不再問了,而是專心的收起繩子來。
“對了,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說是狼有存儲食物的習慣,這一片雪地看起來不太那麼平整,徐平很有可能被它埋在了雪地裡。”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之前無意間從書裡看到的一個故事。
說話的同時我也蹲下來開始用手在雪地裡刨起來。陳默聽到我的話之後也覺得很有可能,但他什麼也沒說,蹲在地上和我一起尋找起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