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一邊唸叨着,手指一邊扣動扳機。
“嘩啦!”
就像玻璃破碎的聲音一樣,石質棺槨整體從那個小洞開始破碎,碎片掉落一地。
我們幾人相互對望,然後還是決定我和巴圖在前面開路,畢竟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要掃清障礙,個鄭老闆提供保護。
在洞口猶豫躊躇了片刻,巴圖開口說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在前面帶路,你跟在我後面。”
我伸手拉住了巴圖,對他搖了搖頭說道“你走我後面,這道路看起來並不寬敞,我的體質特殊,如果有進不去的地方我還有辦法。”
嘴上是這樣說,其實更多的是因爲我不想巴圖冒險,買買提已經去世了,現在養家的責任全都落在了巴圖一個人的身上,要是巴圖在出點什麼事,我很難想象他的母親已經妻子兒女該怎麼過活。
巴圖也知道我的意思,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從我和他認識的那一天,他就不是一個唧唧歪歪的人。
他與我沒有客氣,不過從他的眼裡,我看到了感激的神色。
我苦笑一陣,然後手上拿着鄭老闆送給我們的手槍,另外一隻手舉着高亮度的礦燈,轉身直接朝棺槨下面的那條階梯走去。
這條路並不寬敞,我這樣身材瘦小的人走去進去都感覺有點擁擠,而且每個幾條階梯就會出現一個九十度的急轉彎。
剛纔死亡之蟲的威脅已經將我的神經拉到了極度敏感的境界,哪怕是最終死亡之蟲被我們解決了,但我的心中還是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走在階梯墓道之中,我顯得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認真觀察下一步階梯的安全性,最令我感覺恐懼的地方就是每一次九十度轉彎的時候,每一次走到那裡,我都感覺心突突直跳,像是要蹦出來的樣子。
僅僅才走了八條階梯,算起來也就和我們平時住的房子四層樓差不多吧,我的身上就完全被汗水浸透。
“不知道這到底是通往哪裡的?”巴圖在後面開口自語道。
雖然我們不知道目的地,但能夠看得出來,我們越來越往下了,階梯的弧度雖然不大,最多隻是傾斜了十幾度,走多了也自然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鄭老闆和鄭小美已經受傷的阿光和另外一個保鏢緊緊跟在我們後面,一語不發。
他們幾個除了鄭小美,其餘的身材都比較高大,走在這種不到一米七高,兩邊相距不超過五十釐米的通道顯得極其艱難,甚至連說話和關注危險的情緒都沒有了。
我沒有理會巴圖的自言自語,在我看來,現在這種時候纔是最危險的,之前死亡之蟲畢竟還是在明面上,我們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現在卻不一樣,我們每走一步就像是遊戲中掃雷,稍微不注意就會踩在地雷上面。
差不多走了十五分鐘,階梯的條數我已經記不清了,但周圍的寒冷的氣流和牆壁上傳出來刺骨的冰冷告訴我們,此刻我們已經深入地底。
我們之前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然的話一定會帶一個儀器,隨時都能掌握我們的位置。
現在後面的路已經被堵死了,我們也只能盲目的往前走,至少往前走還有一絲希望。
好在這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危險,這給我們增加了不少信心,同時也減少了一些恐懼感。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在經歷過極度恐怖的事情之後,只要稍微安全一點,戒心都被放下一大截,這也是因爲人類長期處於食物鏈巔峰,不太崇拜恐懼的原因。
終於,在一個轉角之後,出現了一個面積大約在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
這個小房間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至於它的用途,我一時也無法說出來,而且這個小房間也並不是這條通道的盡頭,因爲在小房間的另外一頭,有一條依舊稍微向下傾斜的階梯。
在仔細檢查房間裡的每一寸之後,我們把鄭老闆他們四人也叫了進來,大家準備在這裡休息一下之後在往下面走。
進到墓中已經三四個小時了,而且我們的體能消耗的也比較大,現在若再不休息一下,身體會吃不消。
阿光已經清醒過來了,而且因爲剛纔在隧道中穿行,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又有鮮血冒出來了,不過他好像並不懼怕傷痛,在他的臉上我看到的只是堅毅、果敢的神色。
他對他的朋友,也就是鄭老闆的另外一個保鏢說道“陳默,你這次沒有做錯,你不要愧疚,我相信我們兩個都可以活着出去的。”
說話的時候,阿光的目光還不斷往我和巴圖身上看,很明顯,他把期望寄託在我們身上了。
我頓時感覺壓力山大,能不能在階梯的盡頭找到出來我心裡卻是沒有多大的把握,而且在門口就出現了死亡之蟲想必在底下應該還有更多的危險。
就算在下面真的有出路,我們也得有命對付這些危險才行。
鄭老闆一進來就開始研究起這間房屋起來,對我們這些人的反應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樣。
檢查一遍之後,鄭老闆開口說道“看來我們應該走了一半的距離了,大家在這裡多休息一會兒,後面的路應該不會像剛纔這麼好走了。”
鄭老闆話裡有話,我們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都能聽出來。只是我和巴圖心中有顧忌,所以並沒有問出來。
倒是他請的保鏢陳默沒有忍住,開口問道“鄭老闆,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嘛,我們也好早點作準備。”
鄭老闆呵呵笑了兩聲,開口問道“你們知道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間小房間是幹什麼用的嗎?”
我和巴圖雖然或多或少能纔出來一些,但我們還是表現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連連搖頭。
陳默和阿光情況跟我們一樣,也是隻知道搖頭,就連鄭小美,也坐在一邊的地上仔細聽着我們說話。
鄭老闆停頓了一會說道“我家裡有一本祖上傳下來的書,我曾經在裡面看到過關於這條地道的記載。”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從身上取出一根菸給自己點着之後吸了幾口才再次開口說道“我想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以前給成吉思汗修建陵墓的工匠們給自己修建的休憩和物資中轉站,畢竟想要修建這麼一條又窄又長的通道不太容易。
那本書裡記載着成吉思汗陵根本就是一個空墓,只不過是成吉思汗設下的障眼法,他在他陵墓的下方一千米處修建了一座地宮,那纔是他真正安息的地方。
或許他那時候想到,一般人進到他的陵墓肯定回去動他的棺槨,棺槨周圍的那四條死亡之蟲就會出現,盜墓的人就算沒有被死亡之蟲殺死,也一定會逃走。
可惜他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竟然陰差陽錯的找到他地宮的道路。”
鄭老闆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好像並不爲我們現在的處境感到擔憂。
“你之前就知道?那爲什麼不說出來,你說出來我們最少好有準備,阿光的手臂也不會……。”一說到阿光的手臂,陳默一下沒忍住,眼睛通紅。
鄭老闆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開口說道“這,這也不能掛我啦,我也只是來到這裡之後纔想到的啦,之前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陳默還想說什麼,只不過被阿光拉住了“好了陳默,鄭老闆也不是故意的,我不就是少了條手臂嗎?你放心吧!”
我心底對阿光升起一絲敬佩,他這纔像軍人的品質,不懼怕任何危險,剛纔才失去手臂,這麼快就能從痛苦中抽出身來安慰陳默。
我和巴圖還是保持着沉默,既不開口幫鄭老闆,也不幫陳默。
這時候鄭小美走了過來,在她的手上還有兩瓶礦泉水,開口對我們說道“你們辛苦了,我剛纔在包裡翻出來幾瓶礦泉水,你們喝點吧!”
巴圖是一個不太擅長交際的人,此時的他還在爲之前鄭小美的事而生氣,現在哪怕是鄭小美主動上前來示好他也不打算原諒她,巴圖把頭轉到一邊默不作聲。
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他的意思,鄭小美原本就嬌生慣養慣了,哪裡受過這種氣,頓時把兩瓶水往我手上一扔轉身就回到鄭老闆旁邊去了。
我心裡苦笑,巴圖是個牛脾氣,勸他是肯定沒有用的,鄭小美的脾氣更是古怪。
我心裡不由的生出一絲苦味“這真是……”工作還沒有做好,我們內部卻是先鬧起矛盾了。先是鄭老闆和他的保鏢,現在又是巴圖和鄭小美。
看到這種情況,鄭老闆臉上也有一絲怒意,但是他很聰明,很好的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從包裡取出兩瓶礦泉水給陳默他們丟去,嘴裡淡淡的說道“你們省着點喝,就只有手上的這幾瓶了。”
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喝水也的足夠了,雖然肚內空虛,但我們還是決定繼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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