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的人又虎視眈眈，慕晗只怕是必須要舍其一了。
“你。”黎川大概能猜到慕晗的決定了，只能在心中嘆氣。
正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
卻不想那人毫無徵兆的走了！
黎川愣了，朝他的背影喊道，“你去哪？”
“舌燥。”季慕晗頭也不回丟下兩個字。
“……”
媽蛋，好心勸慰他，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
——
男人穿着簡單的淺藍色襯衫，黑色長褲，卻依舊姿態優雅而出衆。他身材頎長，擁有着天鵝般優美的頸項。
雙手插在口袋裡，悠閒的走在林間小道上，那嫺熟的步伐就像是在他自家的花園裡散步。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莫小晴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了這句話。
默默地在心中嘀咕，前提條件是他的腿要是不那麼長就好了，因爲不想被他發現，莫小晴只能不遠不近的跟着他。
然而不急不緩的速度似乎是專門爲了她量好的，不至於讓她跟不上，但也跟的夠嗆。
稍停下腳步休息了一下，面前卻忽然多了一雙鞋。
循着筆直的長腿往上看，瞬間就看到了她默默想了半個月的俊臉，心莫名的顫抖了一下。
平靜無波的眸子，看到她的臉也就沒有半點動靜，似乎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他爲之動容。
莫小晴第一次跟蹤人，難免有些心虛，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把自己的隱形。
他向前走了一步，到莫小晴身前，緩緩的俯下身子。
淡漠的眸子緊緊地盯着莫小晴清澈純淨的眼睛，犀利得似乎想要望進她的心底，讓她覺得頓時無所適從。
“你打算跟到什麼時候？”季慕晗面無表情，神色冰冷。
“我…我沒有。”莫小晴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緊張地嚥了嚥唾沫。
他斂容看她，那雙墨色的瞳裡靜謐的一片，彷彿看不見星辰的夜空。
“隨便，不是最好，我沒時間和你玩這樣的躲貓貓遊戲。”
他的語氣不急不緩，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平淡無奇的事。
不是最好嗎？
莫小晴的呼吸有些紊亂，胸口的心跳加速，快得像是就要從裡面跳出來了。
“我確實是跟蹤你了，可我也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季慕晗收回視線，眉頭輕蹙，似乎是對她這話有些不耐煩。
完了完了……
莫小晴你是真的完了。
明明都已經被他討厭了，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居然想的是，他長的真好看，便是眼下這樣討厭人也表現的那麼好看……
在沒有被看見的地方，她緊緊的攥起了雙手，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你還記得我嗎？”
莫小晴沒有擡頭，只是在他快離開之際，揚聲道。
“？”季慕晗皺了皺眉，目光疑惑，彷彿在無聲的問她是誰？
莫小晴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心頭微澀。
真的不記得了嗎……
氣氛僵冷了十幾秒，還是莫小晴率反應過來，試探地笑道，“就是上次你朋友在咖啡館外撞了我，你還記得嗎？”
季慕晗目光先是迷惑了下，隨後瞭然，似乎是想起來了。
側臉冷峻斐然，氣質超然物外，清冷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無聲的挑眉。
所以？
“不是。”莫小晴有些焦急的連忙道，“我不要，那錢還在我的包裡，我只是想還給你。”
“不用。”季慕晗依舊是神色淡淡的道。
“啊？”莫小晴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錢是他賠給你的。”季慕晗語氣不帶一絲情緒，清冷且疏離，又加了句，“和我沒關係。”
“哦。”
莫小晴聽着他恨不得撇清的話，心頭頓時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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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慕晗望着小姑娘垂下去的小腦袋，看上去很是沮喪，便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話，抿了下脣，但也沒有解釋。
“那個，等下。”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對於一個堪堪才見過三面的男人，主動去問他的微信。
天知道莫小晴剛纔說那句話的時候，是鼓起多大的勇氣，直至現在雙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着，手更是攥緊成拳頭，手心的疼痛感她卻已然顧不上了。
季慕晗回頭，略有些詫異的挑眉，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
背光站着的小姑娘素面朝天，光滑細嫩的臉蛋，還有些不曾褪去的稚氣，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期待。
“不可以。”
季慕晗不假思索。
“啊，爲什麼？”莫小晴有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如小兔般緊張地抖了抖，水汪汪的眼睛撲扇着如蝶翅的睫毛，一眨一合便有淚珠滾落。
“煩。”季慕晗神情較之之前更爲清冷了，緊蹙着眉頭，不假思索的回絕。
莫小晴原本有些黯淡的臉色眨眼間又恢復了正常，舉着三個手指頭，連忙保證道，“我只是想要把那錢轉給你而已，我保證不會經常煩你的。”
不會“經常”，但可以“偶爾”的嘛！
而季慕晗聽到這裡，臉色冷了一瞬便恢復正常，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懶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徑自轉身走了。
莫小晴連忙跟上去。
“我真的不會經常煩你的，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還是煩。”
季慕晗想都懶得想，就再次拒絕了。
“那大不了我加了你的微信號，把錢轉給你之後，就把你的微信給刪了。”
“你說呢？”
季慕晗似笑非笑的挑眉，嘴角頗有些輕蔑的意味。
“呵呵。”
莫小晴饒是臉皮再厚，也經不住他這樣犀利直接的逼視。
一臉窘迫的摸了摸鼻樑，尷尬的朝他咧了咧嘴，扯出一個別扭的笑。
會刪了，那纔有鬼了？
這種拙劣的藉口，漏洞百出，說出來便是她自己都不信。
他最後深深的凝了她一眼，略含深意的勾脣，眸子格外無情又涼薄，不鹹不淡的道：
“我對未成年不感興趣。”
莫小晴愣了神，傻傻地目送季慕晗的身影漸行漸遠，大腦才機械的反應過來。
吶吶的望着自己的鞋尖，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小聲嘟囔道：
“我纔不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