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莫言雨已經從最開始的懵圈中回神了。
其實來這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會遇上的可能性，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會這麼快，快到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對於季瑤是個“意外的驚喜，”對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
望着眼前這個五官精緻好看的女孩，比三年前少了一些稚嫩青澀，多了一許沉穩的美。
原來，這幾年不止是他在變化，記憶中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也在變化，那熟悉又陌生的臉蛋。
變化之大，他都差點有些認不出來了。
“瑤瑤…”
莫言雨眸子有一瞬間的恍惚，兩個字就不由自主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甚至還一連叫了兩次，叫完後，卻欲言又止，就那麼怔怔的望着她失了言語。
“莫言雨你最好收起你那樣的眼神，因爲我會認爲你這是對我舊情難忘。”季瑤眸子頗冷，目光輕蔑。
當初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年半，卻很少能夠聽到他這麼親暱喚自己。
莫言雨能夠清楚地聽出來她話中的諷刺，眸子動了動，不言不語。
“三年來渺無音訊，就因爲我的不理解，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甚至連電話短信，微信，QQ，你都不曾回過，半點消息也沒有，莫言雨，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季瑤眸子複雜的閃了閃，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莫言雨眸子晦暗不明，萬般滋味涌上心頭，最後都只化作了一句，澀然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三年前。”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季瑤眼睛紅紅的，被他這樣淡定自若的說出來，她也再也忍不住了，強忍着眼睛的酸澀，“可是，我不會答應，也不接受分手。”
“莫言雨，三年前你走的時候，我說過，我等你回來娶我，你欠我三年，我等了你三年，我如果要結婚，那麼你一定是新郎。”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不是新郎，那麼她就一輩子不會結婚。
莫言雨垂眸，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瑤瑤，你要面對現實。”
季瑤斬釘截鐵的回，“我不需要面對現實，因爲你現在還是我的男人。”
莫言雨眸子幽深，不知是她的那句話觸動了他，還是她眼中的淚花觸動了他，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
▲ тtκan▲ C〇
“又是這樣的一句話不說，莫言雨你這樣的性子什麼時候纔能有所改變？”季瑤眼中閃爍着淚花，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輕易掉眼淚。
當初她就是愛上了他這份淡定自若的特別，卻沒想到幾年後，她最討厭的也是他的這份特別…
他永遠都是那麼冷靜自持，永遠都是那麼的淡然處之，似乎在他看來什麼都是螻蟻，微不足道，就連她也是…
“當年我半夜冒着大雨追車，那時候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顧一切的拋下所有，而我卻因此燒了三天三夜，這些年來，你在部隊就不覺得愧疚嗎？莫言雨，你真的覺得問心無愧嗎？”
她話中諷刺意味太重。
“瑤瑤，當年我們之間的事是我對不起你。”莫言雨眸子閃了閃，神情晦暗不明。
記憶裡那個摔了就大哭要抱，不高興了就鬧脾氣，開心就衝他笑的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長大了，長成了現在他面前站着的這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眉間沉靜，性子驕傲，不再像15、16歲的時候隨性而爲，可他卻心一揪。
這完全是因爲這三年自己給她的傷害，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纔會沉澱成這樣寧靜的性子。
他不知道這三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樣愛撒嬌愛哭的小姑娘，纔會變成這樣的判如兩人。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也不接受，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我同意了嗎？”季瑤冷笑一聲，再向前走進一步，複雜多變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讓他的目光無處可逃。
莫言雨，就讓他們…繼續互相折磨下去吧，即使明知道…他從未愛過，她也不想放手…
她又愛又恨的眸子，涌動着太多的情緒，似是像一團烈火灼傷別人的同時，也打算把自己灼傷，她卻依舊全然不在乎。
“莫言雨，你當初既然答應了要和我在一起，那麼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只要我一天不答應分手，那麼你就一天還是我季瑤的男人。”
莫言雨眸子微閃，垂眸，掩下眸子中那複雜多變的光芒，輕聲嘆息道，“我們結束了。”
不管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這都是事實…
僅僅只是五個字，卻猶如在她的心上狠狠剜了一塊肉去，疼痛難忍。
眼眶脹痛，那瞬間襲上來的痠痛感，如煙雨濛濛，霎時間，將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閃爍的淚花。
季瑤仰頭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氣，將快要壓抑不住的酸澀再次壓下。
“莫言雨當初你說要走，我沒能攔住你，怎麼現在又想這樣，重複來一次？毫不顧及我的感受，說分就分？你怎麼能夠做到這般無情的？不如你教教我？”
這樣她也就不需要像現在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要一看到他，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再次成爲飛蛾撲火，卻也在所不惜！
季瑤忽然笑了，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湊到他的耳邊，親暱的動作熟練，如當初兩人熱戀的時候，她做過無數遍的時候…
莫言雨眸子微閃，心裡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平靜，隨着她的靠近，絲絲縷縷的清香撲鼻而來。
心裡猛地一動，垂眸，她纖細的腰伸手可圈。
那柔軟纖細的小蠻腰他摟過很多次，他甚至還記得她的腰圍。
那些被他刻意壓在最心底不敢去觸碰的記住，隨着她這親密的動作，很多過往都在腦海裡爭先恐後的浮現出來了。
時間越長，就越刺激他的感官。
閉了閉眼，無聲地吸了口氣，垂着的手擡起，推開她。
一下，沒推開。
他只能壓着自己異樣的情緒外露，意有所指的說，“瑤瑤，你該自重點。”
反而，季瑤被他這話惹惱了，自重？難道僅僅只是碰他一下她就不自重了嗎？
心上被他狠狠一擊，尤其是說這話的還是…莫言雨，季瑤的心裡自然也就更加難受了，眼睛酸澀的厲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了，似乎隨時都會決堤。
可是，這一次不等她眼淚落下來，她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心念陡起，報復性足的狠狠咬在他的耳骨上。
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吹在他的耳邊，突然的一痛。
季瑤妖精附身般，貼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的問，“我要是不自重又怎麼樣？”
這些都是他欠她的，他有什麼資格說她不自重？
呵？不自重？
他從來都知道如何傷害她，如何將她的心揉碎踩在腳下，毫不留情的…
季瑤在他耳邊輕輕細語的聲音，令莫言雨的眼睫狠狠地一顫，臉色微變，卻沒有任何的言語，生生的受着她的報復。
可是，季瑤卻忽然埋在他的胸口，肩膀顫抖的幅度太大，看動作似乎是在哭？
這個意識在莫言雨的腦海裡冒出來的時候，他一時間還有些猝不及防，那個驕傲愛笑的女孩子，居然哭了麼？
似乎…她每次哭都是因爲他？
“莫言雨…呵，莫言雨。”
他怎麼可以永遠都是這樣的視若無睹，似乎永遠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着獨角戲？
季瑤笑完了，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到那近在咫尺的臉容的那一刻——眼淚終是忍不住的奪眶而出，晶瑩剔透的眼淚從兩邊眼角滑落，卻還是要倔犟的盯着他，一字一頓道，“莫言雨，記住，你欠我的，總歸要還。”
三年不見，卻只等來他的，
他們結束了。
他，何其殘忍，一如三年前，次次剜她的心頭肉，毫不留情。
莫言雨有一瞬間眸子莫測高深，但也僅僅只是幾秒鐘，他就收拾好了那不安分的情緒，這一次用大了力道，硬是掰開了她的手。
他的眸子晦暗不明，語氣卻淡淡的說，“瑤瑤，我們以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畢竟，
他們已經結束了。
季瑤心再次狠狠的疼了一下，似乎就要疼到窒息了，澀然道，“莫言雨，你怎麼能夠這麼狠？”
“我已經忘了過去。”莫言雨眼睫毛微顫，隨即立刻淡定自若的回，“你也該放下固執。”
季瑤笑了，無比淒涼的笑，眼角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臉頰，“呵，放下固執？你更想我放下過去？忘記你是嗎？”
莫言雨眸子微閃。
“莫言雨，我就是討厭你這副淡定的模樣，似乎天塌下來，你的臉色也不會有變化。”季瑤眼眶通紅，伸手抹去，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怎麼可以這麼冷靜…說他已經忘了過去？
怎麼可以這樣冷血無情，他這樣淡漠平靜的姿態，就像是將他們兩人以前的感情否認了。
那他們共同經歷過的事情，那些都算是什麼？
對他來說就這麼不重要？這麼無足輕重，隨隨便便說捨棄就可以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