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玄在沙發旁抽了一夜的煙，陽光灑進窗戶時，他起身去浴室洗澡，鏡子裡的那個男子彷彿又滄桑了。
去公寓接小一，顧羽樂穿着一件單薄微透的睡衣開門，長髮披肩，臉龐白皙。
“夜楚玄，不如我們結婚吧。”顧羽樂看着他微陷的眼眶，突然開口說。
夜楚玄沒有驚也沒有喜，似乎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站在門口淡淡的問：“爲什麼？”
爲什麼要和我結婚？
顧羽樂聳聳肩，很坦然的說：“第一，小一需要個完整的家庭，我不放心把他交給其他女人。第二，你當初不想我結婚是因爲顧歡歡，現在呢？你們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們結婚，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多合適的搭檔。當然，結婚後我不會干涉你的自由，你現在是什麼樣到時候還是什麼樣。”
夜楚玄沒有立刻反駁，而是靜靜的看着她。
“我只是一個提議，你不願意就算了。”顧羽樂假裝無所謂的樣子：“小一，跟爸爸走吧。”
“我考慮考慮。”夜楚玄毫無表情的說。
顧羽樂微帶驚訝，陡地笑了，這一剎那眼中看不到沒有任何算計和狡詐，像極了那個人：“好啊，那你考慮吧。考慮好了告訴我一聲。”
“媽媽，我走了。”小一甜甜的告別。
顧羽樂想起什麼，說了聲等等轉身進屋。
睡衣被風吹起，露出她雪白的腳踝，夜楚玄無意間看到她腰間貌似有一個紋身，隱在透白的沙中，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
“帶着這個。”顧羽樂走出來，手中拿着一瓶噴霧：“天氣熱了，他身上容易起紅疹，癢的時候噴點這個就好。”
夜楚玄接過來塞進他的小包包裡。
車上，小一不像往常那樣活潑，看了夜楚玄好幾次後，纔開口問：“爸爸，你不想和媽媽結婚嗎？”
夜楚玄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小一，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小一清澈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有些委屈的說：“可是我想你們結婚，這樣，我就每天能看到媽媽，也能看到爸爸了。”
夜楚玄揉揉他的頭髮：“小一，這些話是媽媽教你說的嗎？”
小一垂眸不看他的眼睛，小聲說：“不是，是我自己的想法。以前每次看到別的小孩子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見到爸爸，現在我也有爸爸了，可還是羨慕別的小孩，因爲我想爸爸媽媽帶我去遊樂場，帶我去游泳，但你們似乎總是很忙，就算去也是媽媽一個人帶我去……”
一股愧疚從心底升起，除了五年的父愛缺失，從小一回來，夜楚玄似乎也沒有徹底的陪過他去玩，工作佔據了他和小一相處的大半時間。
夜楚玄伸手將他摟在懷中溫聲說：“好，爸爸答應你，你的建議爸爸一定會認真考慮。”
小一在他懷中點頭，悶了一會突然問：“爸爸，那個……天天還好嗎？”
完全沒有想到小一會提到天天，夜楚玄愣了愣，放開他問：“你怎麼想起他了？”
小一眼神亂飄：“我……我和他玩的很開心，就隨便問問。”
從那天撒謊後，小一幾乎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天天臨走時看他的那雙眼睛，帶着嘲諷和仇恨，可是他不想讓天天討厭自己，這麼多年了，天天是小一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夜楚玄起了疑，擡起小一的下巴，看着他幽黑的雙眸，頗爲嚴肅的問：“沒有別的什麼原因？”
“沒有！”小一矢口否認。
夜楚玄點頭，不動聲色的放過他，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竟然會無緣無故的問起天天？
被人惦記的天天被刺眼的陽光叫醒後，聽到廚房叮叮咚咚的響聲，趕緊跑出去看，顧歡歡戴着圍裙在做飯，除了眼睛腫着，精神還算可以。
“起來啦，傻站着幹什麼？趕緊刷牙洗臉去。”顧歡歡對他說。
天天“哦”一聲，蹬蹬蹬轉身進了洗手間。
她這次滿血復活的時
間又快了很多。
門“啪啪啪”被拍的震天響，天天刷着牙去開門，穆青青生氣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們換密碼了？也不告訴我。”
天天懶得理她，繼續去洗手間刷牙。
“你大清早跑來幹什麼？蹭飯吃啊。”顧歡歡調侃她。
穆青青有意無意的掃了她幾眼問：“你這眼睛腫的跟國寶有一拼了。”
顧歡歡裂出一個笑：“你修辭手法用的太差勁了。國寶那是黑眼圈，我這是腫，能比嗎？”
“呦，還能開玩笑，看來心情還不錯。”
顧歡歡嘆口氣，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感觸：“人這一輩子啊，一定要禁得起假話，忍得住欺騙，忘得了承諾，放得下所有，才能百鍊成精。”
穆青青睜大眼睛：“妹妹，你這是要要遁入空門的節奏啊。”
“我到想去，可是佛祖估計不收我。”
穆青青調侃她：“爲什麼不收？這麼漂亮的小尼姑。”
顧歡歡摸摸臉：“就是因爲太漂亮了，我怕佛祖把持不住。”
穆青青扶額：“果然是成精了，我都不是對手了。”
“承讓承讓。”顧歡歡將早餐一樣樣端上餐桌，喊了聲天天吃飯，問她：“話說，你今早來幹嘛？不會真的是爲了蹭飯吧。”
穆青青臉上閃過一抹怪異，假裝輕鬆的說：“你這幾天就別去照相館了，我們去山裡住幾天，釣釣魚，弄個戶外燒烤什麼的。”
顧歡歡擡頭看她：“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不上班了？”
“辭了。”穆青青輕描淡寫的說。
“啊？”顧歡歡愣住：“什麼時候？爲什麼啊？”
穆青青隨手拿起一個小包子咬了一口說：“昨天辭的。還不是我爸，讓我回自己公司打工。我想了想，你現在也不雜誌社幹了，我一個人看那羣妖精演宮鬥戲都看吐了，早就想辭職了。”
顧歡歡羨慕的嘆口氣：“哎呀，還有要有個好爸爸，你看你辭了照樣有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