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背對着他，蹙了蹙眉，科林慌忙拉着joy出去，被沒收了joy的門卡，衛斯理轉過身來，面對着這羣跟了幾年的兄弟們。
“你們也覺得，我是因爲個性情感，影響了判斷？”
一名特工說，“少校，小喬雖然吊兒郎當，經常擦邊球，的確做過一些違法的事情，可她絕對不會出賣情報，救走羅斯福，害死那麼多人。”
“是的，無憂門這一代門主，雖然人緣不好，囂張狂妄，做事卻一直光明磊落，我們都相信她，也相信少校的判斷。”
“我們相信小喬，相信少校。”
小喬逃了！
四十分鐘後，衛斯理在莉莉婭的辦公室裡，接到小喬逃了的消息。
他只感覺一股冰冷從頭頂一直鑽到了四肢。
“我明明告訴她，不要逃。”衛斯理沉聲說，她是不相信他，還是存了心要走？他握着小喬的手，在她手心裡敲了一段摩斯密碼，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不要逃。
一旦逃了，就坐實了畏罪潛逃的罪名。
衛斯理腦袋突突地跳，心裡分不清什麼滋味。
莉莉婭說，“我和這姑娘吃過一次飯，見過一次面，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cia進去了，想出來就不容易，無聲無息弄死一個人太簡單了。”
“媽咪……”衛斯理苦笑，“她根本不相信我。”
“你不能要求一名常年潛伏，出生入死靠自己刀山火海活下來的女特工，付出性命去相信誰，你爹地當年也沒信過我。其實，你也什麼都保證不了。”莉莉婭說，她摘了掛在臉上的眼鏡，揉了揉眉心，“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放任她成爲cia的逃犯，被人全球追捕？”衛斯理蹙眉，他來找莉莉婭，也是想請莉莉婭出面，把這個案子要過來。
“如果她不逃，我興許還有辦法，她逃走了，這個案子就沒辦法歸到國安了，cia不會放手的，最近我聽了不少流言，小喬……知道的事情太多，做他們這麼一行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僅是cia想要她的命，她說的那個事情，牽連太廣，各方面利益都被捲進去，滅口是最簡單的做法。”
“芯片呢？”衛斯理問，“另外一半的芯片怎麼辦，你也不要了嗎？”
“一半在你手裡，別人無法解鎖，也沒人會知道里面的內容，這就行了。”莉莉婭有她的顧慮，“衛斯理，你爸爸身居高位，多少眼睛都盯着，容不得有一點錯處，你心裡要明白，我們手握大權，但是，司法獨立，我們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長，越是安德森家族的人，越是要謹慎。”
“我懂。”衛斯理深呼吸。
莉莉婭點頭，“你懂就行，瑞利已經出面過一次，小喬自然不願意坐以待斃，那就讓她自己去查吧，既然她走了，cia想要抓住她，怕是要吃盡苦頭，只要她不是踩着邊緣，沒有鬧出人命，這件事有挽回的餘地。”
她很佩服小喬，幾個人能在押解車上逃了。
也是一人才！
衛斯理知道於事無補，站了起來，莉莉婭喊住了他，“衛斯理，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做什麼事情，都要先想一想你的姓氏代表了什麼。”
“是，媽咪！”
他們這樣的家族，百年榮譽，百年傳承，勝過性命。
小喬揉了揉肩膀，押解車側翻時，壓到她的胳膊，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傷痕，小喬東藏西躲的，混到了烽火集團，原來的手機丟棄了，幸好無憂門的姑娘通知了小九，小九命人去地下停車場找到了小喬，把她帶了上來，因爲失血過多，小喬已昏迷過去。
醫生迅速給小喬縫合，幸好發現得早沒有失血過多而死。陸小九忍着手術傷口劇痛，守在她身邊，小喬安安靜靜地躺在病牀上，手腳冰冷。
“她怎麼傷成這樣子？”喬夏心疼極了。
陸小九從無憂門姑娘們那裡知道一些情況，具體還不是很瞭解，“暫時還不是很清楚，當她醒了再說。”
小喬昏睡，就是一天的事情。
期間，cia的人上門過，被穆涼強硬地擋了回去，他們還真不敢硬闖，小喬身上沒有追蹤器，也沒有監控拍到她來烽火集團，他們搜查令都拿不到。
陸小九聯繫泰勒將軍，她知道自己的手機，或許已經被監控了。
“將軍，我剛聽無憂門的姑娘們說小喬的事情，她怎麼了，爲什麼會被cia的人追捕？”
泰勒將軍正頭疼呢，小喬一逃，這事情就複雜了。
可不逃，怕是活不了幾個小時。
他喜憂參半，把事情說了一遍，陸小九蹙眉，“這顯然是一個圈套，小喬去哪兒了，你找到她了嗎？”
“我正要問你呢，如果她去找你，你勸她，不要做傻事。”
“我剛動手術，身體還沒復原，烽火大廈都沒走出一步，至今下不來牀，我怎麼可能碰見小喬，將軍，小喬和羅斯福的恩怨，你心知肚明，這些事情全部扣在她頭上，太令人心寒了，以後cia的行動，無憂門恕不奉陪！”陸小九拿着電話的手在輕輕的發抖，一半是生氣，一半是疼痛。
“小九……”這件事衛斯理都沒辦法，泰勒將軍也太爲難，這個賬戶，太詭異，所有的證據都指小喬，他們想要洗清嫌疑都做不到。
陸小九掛了電話，通報無憂門，中斷和cia所有的合作。
這一動作，影響巨大，引發了全球cia密探工作的混亂，陸小九調回了無憂門所有的特工，命令海外正在和cia合作的女特工原地度假，所有的密令，以無憂門內部發布爲準。
這一舉動驚動了大衛勞倫斯。
陸小九忍着傷痛，整理儀容，獨自去了無憂門，她臉色並不是那麼好，下牀略勉強，所以一直坐在輪椅上，無憂門一名特工過來接她，推着她進了辦公室。
大衛勞倫斯在等着她。
無憂門一羣姑娘們氣勢洶洶，一字站開，站在陸小九身後，個個身高腿長，目光冷峻，自帶光環一米八，襯得坐在輪椅上的陸小九，無比強勢。
“陸小九，你太放肆了！”陸小九一個命令，所有特工退出，無憂門在海外扮演的角色是掩護和追蹤，甚至是背鍋，擋刀，這一命令出來，cia的特工們就相當於失去了屏障。
國內支援極少能夠配合海外行動，必須要當地的特工配合，今天恰好，有好幾個任務執行，卻因爲無憂門的命令，功虧一簣。
“局長，真是稀客啊。”陸小九微微一笑，雖然小喬是門主，可無憂門中，陸小九纔是真正手握實權的人，小喬很多時候不管事，卻是一名得人心的領導，陸小九是代替她發號施令的人。
“不知道局長何意？”陸小九巴掌大的臉龐在燈光下襯出玉一般的質地，又是大家所熟悉的陸小九，風輕雲淡，不悲不喜，彷彿世間所有事情，都無法讓她動容。
“爲何一夕之間全部撤了無憂門的特工？”
“我的人爲了你們出生入死，你卻把我們門主當成罪犯追捕，我還想問局長是什麼意思呢。”小九眉目不動，態度強勢，哪怕蒼白的臉色也無法沖淡她的冷銳。
“什麼叫你的人？”大衛冷着眉，“政府花錢養着你們，是讓你們爲了我們服務，不是爲了某一個人服務，你們不要本末倒置。”
“我無憂門做事風格，就是如此本末倒置。”陸小九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宛若一尊沒有感情的玉雕，每一處表情都在嚴格的控制範圍之內，連那種淡淡的嘲諷，都讓人覺得格外的心驚膽戰。
大衛不敢相信，他就被一名看着像未成年的少女給嘲諷了。
“你馬上撤了你的命令，讓所有人的迴歸崗位，否則，你也別在無憂門待下去了。”
“反恐和cia只是聯合辦案，你的手還沒資格伸得那麼長，你要撤了我，先把泰勒將軍給撤了吧，我等着！”陸小九比較喜歡美帝的管理模式和各個部門之間的關係。
看似緊密聯繫，然而，每個部門都相互制約，相互獨立。
cia的手伸不到無憂門來。
“你……”大衛氣結，他一個情報局局長，竟然被一個姑娘拿捏住了。
他忍不住看了看陸小九身後的姑娘們，他很少接觸無憂門，畢竟身居高位，cia的行動用得着無憂門的，都有人來聯繫，他也略有耳聞。
但凡是無憂門的姑娘，都是出身不怎麼好的一羣特工，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拼搏，走到今天，每一個人都是刀山火海里躺過的，軍功赫赫。
上一次聚會，他還聽國防部一名將軍說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到無憂門來歷練。
因爲軍銜升得最快。
然而，捨不得，又怕出意外，終究放棄了念頭。
這是一羣不要命的姑娘。
小喬如此囂張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那是有原因的，逼急了，整個無憂門反了，他這個情報主管也別想坐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很自私，這會害得多少特工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