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長,我快到了,還沒吃早餐呢吧?我帶了。”
何滸來的很快,而且拎了很多吃喝的東西,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笑容如盛開正嬌豔的鮮花。
他高興的理由很簡單,一來就感激的說:“解決長,我成功了!成功了!解決長的經驗就是有用!我真是傻啊!她們這麼多年一直沒交男朋友,兩個人有什麼心事都對我說,本來就是都喜歡我嘛!我早點說的話哪需要大家一起痛苦這麼久!都怪我、心裡就是明白,偏偏不敢相信,猜疑不定,又缺乏表白的膽魄,要不是有解決長,我肯定還得拖下去……”
何滸的興奮,對應的是李解的石化……這是真的嗎?
竟然成功了?
成功了?
這世界怎麼了?只怪他把世界想的太簡單?
李解這一刻才體會到一句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他真的很想問問,那兩姐妹怎麼面對父母,親友的壓力?但他覺得不該問,這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了。
何滸是真心感激他的,因爲帶來的食物裡,竟然有完全無輻射的牛肉。
“我看解決長愛吃牛肉,不過這個月手頭有點緊,解決長別嫌少,等下個月,再請解決長吃過癮!”何滸心情大好,李解笑說:“不用客氣,你以後花錢的地方不要太多。”
何滸微微一愣,旋即很高興的笑着點頭說:“那真是多,我得養兩個呢!還都不是省錢的那種!哈哈——”
很顯然,養兩個就算辛苦,他也樂意。不過,何滸家裡的條件其實也還挺好。父母在五級城區做連鎖餐飲店,生意還不錯。他呢,主要想着自己還年輕,父母也還年輕,趁還不需要他接班家裡的生意之前,他想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吃喝着,何滸又說他的兩個女朋友今天工作上有事,比平時提前了,表白後還怪他不會挑時間,說開心過度,怕上班做事時馬虎出錯。這樣的責備當然讓何滸甜膩死了,李解內心深處仍然覺得自己是單身,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何滸曬幸福造成的持續傷害……
不過,李解還是很高興聽到幸福的好消息,尤其是剛看到小女孩在內的舊城區居住者的不幸之後。
吃飽喝足,還有食物剩下,何滸讓李解帶回去,他當然婉言謝絕說:“你留着,省得一會餓了又沒工夫走開。”
“那好,下個月,說好,下月一定再好好請解決長吃一頓!”
“盛情難卻,我就不說推辭的話了。”李解也不客氣,看出來何滸的真誠,反正有的是機會回請。
臨走時,李解看小女孩裁決裡的屬性指數仍然很穩定,看起來,觸發的事件並沒有到來。
何滸這時說:“解決長,這事件感覺必須盯着,但是一時半刻不像會有結果。要不要在解決者站點發布?好讓大傢伙一起參與,能安排時間輪流盯着。”
這也是必須考慮的問題,單靠他們兩個,有點事的話很可能應付不過來。李解想了想,這種沒遇到過的特殊情形,真是一刻沒人盯着都擔心。“我回去後直接發佈信息,具體時間安排,讓他們直接找你,這件事情你發現,你主持。”
“沒問題!”誰發現,而且介入沒有被裁決判定爲不合適的話,誰負責,這本來也是裁決組織裡的合作規則。何滸當然很願意,而且這種事情很不一般,負責人的功勞當然也是最大的,他雖然不是爲功勞而做,但做事情能附帶特別的榮譽,當然更好。
但他答應完了,想着又覺得不太好意思的說:“要不還是解決長負責吧,我當副手就行了……”
“兩回事,於情於理都該你。再說了,既然我是解決長,那麼我真正的榮譽就不是自己直接主持了什麼大事件,而是職責範圍內的站點總體的榮譽。”李解這才覺得何滸的“性情中人”屬性偏高,纔會因爲感情而推讓。
“好,那我保證把事情做好!”何滸非常自信,但他做事本來就積極認真。
離開了舊城區,李解原本低落的情緒也漸漸恢復。
魚的信息來了,她起的也挺早。
“幾點過來?”
“凌晨有事沒睡好,想先補個覺。”
“過來睡吧,沒人吵你。”魚沒提昨晚要討論的事情,自然是明白李解的暗示,糾纏着說下去也只是爭吵的結果,沒用,還不如什麼都別說。
但她當然不是就這麼任由李解了,只是準備緩緩,等過段時間再找機會勸說,他認爲李解是想的太好,等新鮮感過去,想法也就不同了。
“那就過來睡覺。”李解也不推諉,想也知道推不過去,都躲幾天了。
路上想起白勝衣凌晨的信息,李解還是得回覆過去,當時不太爽。但想想,白勝衣眼裡,對他的印象都已經崩塌了,說那種話,出自照顧白零的意圖,也是無可厚非,他也沒必要太計較,誰讓他背了這樣的黑鍋?
估計現在,也就神無雙和落滿盈相信他。
“我只能說,我不會傷害她,當然,也不會傷害魚。”李解仔細斟酌,也只有這麼回覆了,說多了沒用,而白勝衣擔心的關鍵,到底是白零被傷害。
料想白勝衣睡的晚,應該沒這麼早起來,一路到了白地城,那頭也果然沒有回覆信息。
魚在白地城主樓下的大門口等他,李解來時,她親暱的上前,挽着他胳膊,一併上去。
這種時候李解總覺得挺累的,人活着,活到做事總得考慮着裝給別人看,時刻考慮着別人的看法和影響時,那到底有多累多無趣啊……
可是,他沒說過這樣的話,因爲,這就是魚選擇的生活裡,必須考慮的東西。
他如果說什麼這樣很沒意思很累,不如輕鬆自在點,少點慾望和野心,多點自由和輕鬆之類的話,對於魚來說,不但完全沒有建設意義,還帶着破壞性的干擾。
那就像是魚對他說裁決組織吃力不討好之類的話時,他的感受那樣。
李解知道,他能選擇的只是,幫魚多少,還有就是幫她到什麼時候。
李解進屋,匆忙洗了澡,倒下就睡。
魚側躺在他身邊,輕柔的撫摸着他胸口說:“安心睡吧,不吵你,白零還沒起來。”
“嗯。”李解沒多的話說,真的挺累,他還不習慣作息時間的顛倒。
魚把他換下來的衣服褲子疊好,準備交給酒店裡的人清洗時,發現衣服和褲子上有些粘乎乎的黑色粘稠狀的液體。她皺着眉頭,拿紙擦了,不想來收拾的人因此對李解非議。
擦拭的時候,她發現紙上那些液體的顏色又變成了紫黑,擦拭開後還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臭臭的。
“什麼東西啊!真噁心,李解到底去過哪?”魚把紙丟了,嫌惡的反覆洗了手。
正這時,白零拖着黑色的睡裙起來了,走出門口,怔了怔,鼻子聞到什麼似的,用力的反覆吸氣,循着味道發現了那些紙,然後撿起來張,拿着,湊鼻子前仔細的聞。
魚洗完手出來看見,忙說:“零你幹嘛呢?那麼臭,快扔掉。”
“味道,父親工廠裡的,媽媽帶我去過。”白零還拿着紙,聽見這話,魚情緒轉柔,卻還是把紙捏着,扔掉了,嘴裡說:“記得這麼清楚?應該挺久了吧。”
白零想了想,點點頭說:“嗯……那個月媽媽量我身高,是這麼高——”
白零對於她母親的事情,記得的很多,她母親每個月都會給她量身高體重,於是這成了她分辨記憶中時間的標尺,那些事情發生在身高多少的那個月裡,至於具體的年月日,她很難記得多少。
魚從她比的身高估摸,當時五歲半左右,因爲過去聊得多,知道白零不少身高段的情況,她也就能知道那時候的白零的年齡了。
“五歲?那麼小都還記得這麼清楚,真厲害!”
“媽媽那天很高興,說爸爸很忙,還特意帶我們去他工廠裡看看,忙完後還會帶我們去三十六活動中心。”
三十六活動中心在舊城區,但那個年代,魚知道白老還沒有接掌家裡的事情,正是積極表現自己,爭取支持的時期,忙是必然的。魚在感情上其實挺同情白零的母親,她嫁給白老的時候,基本一直守家裡,白老忙着爭家主,後來當上家主了又忙着穩局面,還沒完全掌權,白零的母親就因爲輻射病,去世了。
“那天一定玩的很開心吧?”魚邊替白零擦拭雙手,邊問。
“父親臨時有事,帶了工廠裡一羣人出去忙到第二天才回家。我跟媽媽在工廠裡等了一下午,有很多大瓶子裡面裝的就是這種液體,媽媽說,這些是培養液。姐姐,什麼是培養液呢?”白零很好奇的追問,魚心想,說了你也記不住,但還是耐心的解釋了,說是爲了提取某些細菌,病毒裡的基因信息,養殖病毒和細菌液體,對於病毒和細菌來說,猶如人吃喝的食水。
可是,魚忍不住奇怪,李解身上怎麼會沾了這種東西?
“零,你還記得那工廠在哪嗎?”
“不記得,但媽媽說三十六活動中心很近,爸爸只要回來,一兩分鐘就到了。”
“舊城區?”魚暗暗困惑,想不通,李解跑那種髒亂差的地方幹嘛,解決者的事情?但身上爲什麼沾了這些工廠裡的培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