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幻想,現在首先得知道她藏在哪裡,才能奢望幹掉她。然而,除非她腦子短路了,要不然,這種時候不可能把行蹤透露給任何活人!我如果是她,或許會連身邊那羣心腹保鏢也給打發走,只留那羣超級基因戰士隨身保護就行了。”神無雙呵的自嘲着笑說:“我們一羣人被白餘打敗,感覺死不瞑目。雖然我特別想說,李解你加油,一定要幹掉她!然而,現在除非她腦子短路,又或者發生不可預料的有利奇蹟,否則的話,她贏定了。”
“感謝你充滿建設性,也充滿積極正能量的提醒和建議,我收到了,保證下一秒不會丟進垃圾桶。”李解乾脆的反話,惹得那頭的神無雙開懷大笑。
“因爲本惡魔提前來了五級城區,於是,白餘本來必勝的局面,就存在了敗亡的可能。你是否感到很慶幸?”
好吧,李解服了,這傢伙無聊到扯了一圈,最後就爲了凸顯他自己?對此李解還能說什麼呢?他只有一句話:“自戀是病,治療請及時。告訴我,你這頭三級城區的惡魔,在五級城區有什麼能量可以扭轉乾坤?”
“我的存在就是化不可能爲可能。”神無雙自吹自擂的差不多了,然後笑着說:“你猜猜我讓人在五級城區散佈了什麼消息?”
“……”李解沉默有頃,推測說:“讓白餘激動,然後情緒化毛病發作的消息?”
“很好,不愧是你的老情人。她的弱點你果然很清楚,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有些事情不方便做,但本惡魔幸運的在這裡。”
“……到底黑我什麼了?”李解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跟他有關。
“我故意散播消息說:炎黃戰神在白家主宅沒找到白零,離開之後痛哭了一場云云……至於痛哭時對別人說了什麼對白零關心,愛戀之類的話嘛——具體造謠內容就太多了,這裡不需要一一細表了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過白零的處境沒有?”李解氣炸了,當然知道神無雙這麼幹是爲了讓白餘做本來不可能做的事情,而他指望打破僵局的途徑就是白零。
可是,現在白零什麼處境根本不知道,分分鐘會要了白零的命!
“當然想過——如果白餘贏了,回頭白零沒有利用價值了,她會殺了她;而現在,我們只剩她這個方向能突破,如果白零能夠製造點完美的意外,那是最好的結果,皆大歡喜;如果白餘一怒之下殺了她,製造超級基因戰士的種子至少是沒了,不會有數量驚人、源源不斷的魔王徐小智在她身邊。”神無雙侃侃而談,語氣冷靜入常,簡直不像是在談論白零死亡的高可能性,而像是在扯淡開玩笑!
但他不是開玩笑,李解能夠判斷。
正因爲如此,李解出離的憤怒!“你這傢伙口口聲聲多喜歡她,就這麼喜歡的?”
“讓白餘贏了她也是死路一條,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幫忙承擔風險,就算死了,也死的很有價值,至少能減少白餘的贏面。本來我的計劃是將來白餘無路可走時,我設法收留她,把她養着,就等於是把白零留在身邊了,現在看來不可能。世上沒有了白零固然我也沒有了夢中情人,但是,反正我也沒什麼機會得到。她死了也不用爲她可能被別人得到而煩心,可謂是一舉兩得。”神無雙的語氣很平靜。
平靜的讓李解不由自主的暗暗咬牙。“神無雙,以後你再在我面前說愛白零什麼的,我直接揍你!”
“是你忘了吧?我說過,我最愛的人是自己。難道你指望我癡心不悔,不顧現實情況,不顧自己的切身利益,只爲了精神上的迷戀感覺而不顧一切?那是最愛自己的人會幹的?”神無雙的語氣裡滿是嘲弄。
李解沒脾氣了,長吐了口鬱悶之氣,然後說:“好,是我的錯,突然忘記你是頭惡魔。那麼我告訴你,因爲你的最愛自己,讓我本來猶豫的問題明確了——原本我還在想,白零跟白勝衣一起,有你這樣的傢伙保護也許勝過被我帶去炎黃城生活。現在我很確定,這個選項能直接劃掉了!”
“咳咳,其實剛纔我開玩笑。我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很確定,白零不會有生命危險……喂,喂?直接中斷聯絡了?”神無雙笑了,自語着笑說:“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傢伙的反應這麼大,不是好事情啊!”
李解懶得聽神無雙那蹩腳的扯淡補救廢話,剛結束通訊,稍微冷靜了一點,想起很重要的問題,又給神無雙去信息問:“謠言放出去多久了?”
“你現在給白餘解釋肯定來不及,否則我也不會跟你說,據我所知她得到消息後很快就離開了原本所在的地方,最後可捕捉的形跡是沉月區北的碎心樓。”神無雙到底還是有點線索的,畢竟是五級城區,他的人手不多,沒有本城區的地頭蛇當眼線,他的人還很容易被小片區頭目的人注意到。
所以,跟了丟人也不奇怪。沉月區目前居住的人口也不少,雖然比起饑荒時是鬆散多了,但也還算熱鬧。白餘在這種地方不見,或許是中途的反跟蹤措施;或許就是入口所謂的區域。
但是,沒有更多消息的話,除非他們搜遍這片區域,否則根本找不到人。但是,這裡是五級城區,他們就算想把這搜遍,也還得白餘答應。
解決者們原本就已經都投入到找尋白餘行蹤的介入事件,這時候得知白餘最後消失的地方的信息後,很多人都決定從別處趕過來。
李解擔心着白零,不知道神無雙的謠言到底會造成什麼結果,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白零必然會因此受傷害。
神無雙對白餘的弱點判斷的很準確,嫉妒,憤怒,在白家長久的壓抑本來就讓她內心變的冷酷,狠毒。可又沒有宣泄的途徑,而白零就成了她報復白家,以及怨恨的宣泄口。
白餘知道了真相後,一度想重新定位她自己跟白家的關係,尤其是跟白零的關係。
可是,看到白零,白餘就會想到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謀殺了真正的生父,害生母生無所戀最後還自殺,而且所有的這些罪惡,還被該死的白勝衣公之於衆。
她無處隱藏那些罪惡,她沒有辦法僞裝自己,她覺得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事情,於是在所有人的心裡,她都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她是在這種內外交織的精神壓力下崩潰?還是逼迫自己去適應?
白餘當然只能選擇後者,於是她只能繼續、甚至加倍的仇恨白勝衣,仇恨白家。
謀殺白老不是她的錯,是白老自己隱瞞真相;是母親故意給她承受許多痛苦,欺騙她說她們在白家的處境有多悲慘絕倫;是白勝衣不念血脈之情把她逼入絕路;是白勝衣和白零的生母害的她和母親回到白家後不能父女相認……
白餘需要繼續恨着白家,甚至加倍的恨,才能讓她自己擺脫那些內在的精神折磨;而外在的,她試圖隱藏,僞裝都不可能了,試圖扭轉也不可能了,那她就只剩下一條路了,就是無所謂別人說什麼,直接當一個那樣的人!
白餘也這麼做了,所以她如李成強那樣,不斷豎立殘忍,冷酷,恐怖,血腥的印象。
這些天一切都很順利,白餘也覺得自己越來越進入狀態,內外精神上的負面感受都幾乎沒了,只有完全享受新定位的愉悅。而她計劃中,進攻城政府的部分,也正式展開了,接下來,只等炎黃政府方面來主動求和。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全都如她計劃的那樣,朝着越來越順的方向發展。
可是,就在這時候,李解爲了白零獨闖白家主宅,讓她美好的感覺裡,扎進了一根刺。
即使這是她原本覺得,很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不表示她願意接受這樣的情況。她一點都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她覺得很窩火,覺得備受屈辱,而且她很嫉妒!
憑什麼?白零那個沒記憶的人,生活都不能自理,沒有她,就只能永遠呆在屋子裡看投影度日的廢物!憑什麼吸引李解對她那麼在意?
李解對她那麼無情,是不是因爲白零分走了本屬於她的關心?要不然,李解不該對她那麼無情,不可能對她那麼無情!明明李解一直那麼在意她,他們一直都那麼好……
白餘忍着,很努力的忍着妒火,還有想到白零就會冒出來的怨恨,那其中還有對於過去假裝高興照顧她的、長期積累的厭惡。
她忍着,但是,很快就發現,她沒辦法忍!
於是白餘讓別人跟面前的一個大片區頭目交待近期行事的細要,她自己帶着一羣超級基因戰士保鏢和貼身心腹離開了。
下了樓,那個她一直很信任,造出炎黃女神時就給她的保鏢隊長兼白家主宅管家才勸說:“白老現在不應該見白零,消息的真假並沒有確定,很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散佈。”
“不用說了,在五級城區還有誰能跟蹤我嗎?李解去白家主宅的事情是假的嗎?”白餘不想聽任何勸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