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宸殿!
皇帝李錚此刻正在批閱奏摺。
自從西洋聯軍和東洋人,封鎖了大幹王朝的領海。
來自浙東,閩南,兩廣,山東,蘇南等地的奏摺,就源源不斷的送往京城。
天下不太平了!
李錚心情很不好,將每一份奏摺都仔細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
他是一位自律,勤勉的皇帝。
雖然皇權衰落,但是他卻很想改變這一切。
自從西洋聯軍在兩廣登陸,並劃出了租界後,再次沿海北上的這些年。
大幹王朝岌岌可危,皇帝李錚就沒有過安穩日子。
他甚至都沒有睡過一晚上的好覺,生怕第二天醒來,西洋聯軍會攻入京城。
大幹王朝立國這麼多年,防禦的重心,一直都是在北方的蠻夷。
但是,
沒想到隨着西方工業的突飛猛進,大不列顛帝國和東洋帝國的艦隊,竟然從海上襲擊了大幹王朝的海岸線。
東洋人佔據了山東威海,一路北上,直取東北。
西洋聯軍也不甘示弱,直接將戰艦開到了天津港的海面上。
緊接着在天津劃出租界,不斷的炮擊沿海的防禦工事。
他們仗着堅船利炮,封鎖了整個渤海,東海,南海——!
大幹王朝的海防,徹底崩塌。
尤其是大幹耗盡國力打造的北洋艦隊,更是被東洋人徹底擊沉。
幸好在最關鍵的時刻,臨時組建的民團組織‘西門堂’,強勢崛起,給了西洋聯軍一記迎頭痛擊。
不過,
現在讓李錚頭疼的事情來了。
西門堂發展的速度太快,已經到了能夠撼動大幹王朝統治的地步。
此時,
讓李錚更加難受的是,朝廷花費重金打造的兵部各地的軍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作爲大幹北方海運的樞紐——滄州漕運碼頭,竟然被西洋聯軍,在兩個小時之內攻陷。
三萬駐軍,居然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徹底崩塌。
由此可見,
大幹王朝的軍隊,與西洋聯軍的差距,已經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皇上!”
太監總管在門外傳話道:“兵部河北主將洪言傳求見!”
洪言傳!
寧國公的二兒子,同時也是大幹王朝鎮守河北的大將軍。
他可是軍機重臣,是軍部的實權人物之一。
李錚點了點頭,吩咐道:“讓他進來!”
進入紫宸殿的瓊苑閣,洪言傳對着皇帝李錚行禮。
李錚點了點頭,說道:
“坐吧!你不在河北,進宮有何事?”
雖然洪言傳是寧國公的二兒子,但是卻與寧國公不屬於同一陣營。
大幹皇室和各大世家之間,就是這樣錯綜複雜。
皇室內部,從皇帝到各個王爺之間,分成了幾個派系,各自爲了自身的利益,爭鬥不休。
世家之間,同樣如此。
他們內部同樣分成了各個陣營,並非說同一個世家內部,就是同一個陣營。
寧國公是‘割地求和派’,與九王爺和十三王爺,都走的比較近。
但洪言傳卻是屬於‘主戰派’!
此時,
洪言傳躬身道:“啓稟皇上,微臣今日進宮,是爲了西洋聯軍襲擊我滄州漕運碼頭一事——!”
李錚聽到後,微微皺了皺眉。
他很清楚洪言傳是反對寧國公割地求和,一向都是崇尚以戰止戰!
當聽到西洋聯軍登陸佔領了滄州漕運碼頭後。
他又何嘗不想扳回一局,將西洋聯軍擊退?
但是,
現在西洋聯軍佔據了滄州漕運碼頭的戰略要地。
以駐守滄州的方誌淵麾下幾萬人,根本就打不過西洋聯軍。
更何況,
在滄州和東營的海面上,西摩爾十萬大軍,戰艦,更是磨刀霍霍。
怎麼打?
洪言傳深吸一口氣道:“皇上,西洋聯軍在山東的東營駐紮已經一個多月了!”
“他們的戰艦,一直都不敢靠近天津港,可見他們對上次在塘沽口岸的戰敗,一直都忌憚不已。”
“如今東洋人,西洋人都不敢從天津大沽口要塞登陸。”
“大幹王朝各路軍隊,都已經部署在京城周邊,整個京城,防禦固若金湯!”
“微臣認爲,趁此機會,可以讓我們河北,河南駐軍,對西洋聯軍再來一次迎頭痛擊!”
“他們有火炮,我們也有,進入內陸,我們並不怕西洋聯軍。”
“西洋人和東洋人,仰仗的只不過是堅船利炮,一旦登上陸地,他們並沒有比我們強多少!”
“而且,我們只要像上次西門堂義團採用的戰術,切斷他們海上補給,就能關門打狗!”
這話聽起來,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但是李錚擡頭看着洪言傳,一聲不吭。
迎頭痛擊!?
就憑你們河北,河南駐軍?
要是西洋聯軍那麼好打,就不會在兩個小時之內,直接將滄州漕運碼頭拿下了。
西洋聯軍只有一萬人!
但是三萬人駐防的漕運碼頭,竟然被打得差點全軍覆沒。
拿什麼去迎頭痛擊?
看皇上李錚沒有出聲,洪言傳欠身道:
“皇上,西洋聯軍這一次來勢洶洶,西摩爾聯軍將在三天內,發動總攻!”
“一直以來,我們都有一個誤區,認爲西洋人的目標,不是我們的領土!”
“但是,這只不過是表象!”
“西洋人和東洋人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強盜,目標都是我們的土地,想要讓我們割地,想要獲取最大的利益!”
“他們在我們的地方,大肆割據租界,想要殖民我們!”
“從一百多年前開始,西洋人的傳-教-士,就進入大幹,不斷的收集我們大幹王朝的各種信息。”
“他們爲了踏上東方這片土地,準備了上百年!”
“這一次他們從滄州的漕運碼頭登陸,其實目標並非河北滄州,而是兩廣地區!”
“聲東擊西,他們想要在兩廣劃出殖民地租界,作爲大不列顛帝國在大幹王朝的據點!”
“同時,他們在浙東,山東東營都開始劃地爲營!”
“他們佔領了滄州漕運碼頭,沒有繼續前進,並且西摩爾十萬大軍暫時沒有登陸,就是要逼迫我們屈服!”
“微臣願意親自領兵,將西洋聯軍趕出滄州——!”
皇帝李錚聞言,頓時眯了眯眼睛。
他沉聲道:“你領兵出征,想要朕給你提供什麼?”
直到此時,洪言傳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起身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道:
“皇上!微臣只求獲得西門堂的火炮!”
“有了西門堂的火炮,微臣的河北,河南駐軍,必將西洋聯軍擊潰!”
皇帝李錚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
“你先回去吧!你想要西門堂的火炮,我幫不了你!”
開什麼玩笑!
要是西門堂能提供火炮給兵部,那皇帝李錚哪有現在這麼頭疼?
說的冠冕堂皇,原來打的是西門堂火炮的主意!
等洪言傳行禮離開後。
李錚吩咐道:“來人啊,將兩廣地區這段時間的奏摺,全部給朕拿過來!”
就在這時,
只見太監總管從門外走進來,躬身道:“皇上,西門堂的密摺!”
西門堂的奏摺,都是由外務府直接傳到皇帝李錚的手中。
接下來,
李錚將密摺打開看了起來。
片刻後,他腦海中陷入沉思,內心有些猶豫。
最後,他在密摺上批覆——准奏!
批覆完密摺,讓太監蠟封後,李錚長長呼出一口氣。
西門堂出兵!
要求只有四個字——落地生根!
沒錯,
西門堂只要出兵拿下滄州漕運碼頭,那麼以後滄州漕運碼頭,就屬於西門堂管轄範圍。
既然朝廷都已經計劃讓西門堂讓出天津大沽口要塞,換防到山東。
現在想要讓西門堂出兵,總得付出點什麼才行。
李錚心裡也清楚,沒有好處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幹。
西洋聯軍在滄州登陸,如果不擋住他們,萬一西摩爾大軍,繞過天津,長驅直入,直接殺入京城,還真的沒有人能擋得住。
——
東方泛白!
滄州漕運碼頭,臨時駐紮的西洋聯軍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
他們收拾行李,擦拭着火炮,火槍,檢查所有的子彈。
當天色大亮後。
西洋聯軍的所有士兵,在漕運碼頭的兵營廣場上,整整齊齊的列陣。
大不列顛帝國精銳部隊!
不得不說,約翰森領軍的這一萬軍隊,紀律性和戰鬥力都非常強。
其實,
西洋聯軍攻下了漕運碼頭的駐地後,並沒有到處燒殺掠奪,也沒有干擾碼頭的商船啓航。
但現在整個漕運碼頭,卻已經看不到任何運鹽的船,河道上變得冷冷清清,失去了往日的繁華景象。
兩天前,
西洋聯軍在約翰森的帶領下,攻佔了滄州漕運碼頭,駐紮在兵營的廣場上。
由於整個兵營都被炸得差不多了。
所以,
西洋聯軍的所有士兵,都只能住在簡易的帳篷內。
營地前面的防禦工事,以及之前的哨兵塔,已經換上了西洋士兵。
東方的太陽升起。
在哨兵塔上,哨兵從單筒望遠鏡中,能夠看到幾公里之外,浩浩蕩蕩的來了一支規模不大的大幹軍隊。
不,這支軍隊的士兵,身上穿着的衣服,並非大幹的統一制服。
他們身上穿着的衣服,很特別,竟然是統一的迷彩!
甚至行軍在最前面的士兵,頭上都戴着鋼盔,手中端着奇形異狀的火槍。
嘟嘟——嘟嘟——!
警戒口哨響起。
從此時西洋聯軍做出的反應,可以看出,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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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西摩爾麾下的少將,約翰森的戰鬥風格與亨特完全不同。
他一向小心,謹慎。
聽到哨兵的警戒聲後,他趕緊爬上瞭望塔,用望遠鏡查看遠處的動靜!
嘶——!
接下來,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不好——!
西門堂義團!
轟,轟,轟——!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滄州漕運碼頭,被炮火覆蓋。
一陣接着一陣的巨響,猶如驚雷一般炸響。
全火力覆蓋!
站在最高處的瞭望塔上,看着腳底下被炮火覆蓋的滄州漕運碼頭營地,完全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心靈震撼。
太恐怖了!
平均十秒鐘,就會有一次統一的炮襲,根本就不給西洋聯軍喘息的機會。
地動山搖,就像發生了十級大地震!
隨着炮火的猛烈襲擊,遠在滄州城內的兵部將軍府內,滄州的文武百官聽到後,都徹底驚呆了!
炮聲太響,甚至遠超西洋聯軍的火炮。
如此動靜,簡直讓人心驚膽戰!
這一刻,
停靠在滄州海岸線附近的戰艦上,西洋聯軍的統帥西摩爾,大腦嗡的一聲!
火炮聲!?
怎麼會有如此猛烈的火炮聲!
糟糕——!
這是西門堂的火炮營!
這一刻,西摩爾沒有任何猶豫,趕緊讓戰艦撤退,遠離海岸線!
緊接着,
他趕緊讓敢死隊登陸上岸,前往滄州漕運碼頭查探情況。
佔領滄州漕運碼頭的少將約翰森,趕緊從瞭望塔上爬下來。
此時,他徹底慌了!
或許西洋聯軍其他人對西門堂火炮營,瞭解不多。
但是,
他比西洋聯軍內部任何人,都要了解西門堂的火炮營。
上一次在天津大沽口要塞,支援亨特聯軍,就是由約翰森帶軍。
如果不是他上次見機的快,差點就被西門堂的火炮給轟成渣。
亨特聯軍可是五萬人,加上當初支援的五千人,竟然被西門堂的火炮,打的落荒而逃。
西門堂的火炮營,出現在滄州漕運碼頭!
那意味着什麼?
西摩爾大軍如果得到消息,將會率先撤離,而不是登陸支援。
沒有任何軍隊能擋住西門堂的火炮!
東洋艦隊和西洋艦隊,不敢靠近天津港,就是因爲西門堂的火炮射程太遠。
艦隊一旦靠岸太近,非常危險!
西摩爾的戰艦,沒有開炮迴應!
很顯然,西洋艦隊撤退了——!
一位少尉急匆匆的連滾帶爬的來到約翰森的面前,大聲稟報道:
“報告將軍,大幹軍隊在五公里的距離,突然間對我們的營地開炮——!”
約翰森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急切問道:
“他們來了多少人?”
少尉哭喪着臉道:“不知道!到處都是火炮襲擊,參與進攻的火炮,超過五百門!”
嗡——!
約翰森只感到腦瓜子嗡嗡直響。
五百門火炮!?
不,這絕對不可能!
大幹人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多的火炮?
該死的,誰會賣這麼多的火炮給他們?
難道是東洋人在後面搞鬼,想要削弱西洋聯軍的力量?
不可能!
東洋人絕對沒有這樣的膽子,敢挑戰西洋聯軍的海上霸權!
他們承受不起西洋聯軍的怒火!
約翰森沒有任何猶豫,趕緊下令道:
“撤退,讓所有人都撤退——!”
他心裡非常清楚,此時再不撤退,很可能全軍覆沒。
五百門火炮,這踏馬是什麼概念?
一陣炮火下來,地面都要下沉十公分。
雖然西洋聯軍佔據了防禦工事,但是約翰森麾下只有五十門克虜伯步兵炮!
而且此時隨着炮火的覆蓋,所有的火炮都被炸爛了。
不過,
此時約翰森就算想退,也根本就辦不到。
炮火覆蓋的範圍太大。
甚至退路都被徹底封死,怎麼撤退?
原本在瞭望塔上的哨兵,看到大幹的軍隊朝着滄州漕運碼頭前進。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危機,併發出了警告。
但是,
西門堂的火炮,竟然在哨兵剛反應過來的時候,率先開火。
隔着五公里的距離,竟然直接五百門火炮覆蓋。
第一輪連續兩分鐘的炮襲,將毫無防備的西洋約翰森聯軍,徹底擊潰!
一萬聯軍部隊,被第一輪襲擊炸死了七成!
剩下的很多西洋士兵,身上全部掛彩。
因爲炮火覆蓋的太猛烈,而且火炮的威力,更是強大的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身邊沒有任何防禦工事的話,連臥倒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第二輪兩分鐘的炮襲結束,整個西洋聯軍已經被徹底打崩潰了。
嘟嘟——嘟嘟——!
只見在滄州漕運碼頭的瞭望塔上,升起了一面白旗!
投降!
再不投降,約翰遜聯軍就要全滅了!
此時整個約翰遜聯軍的人馬,不足三百人!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約翰遜聯軍遭受了最殘酷的火力覆蓋。
這一次西門堂出動的是‘戰部’,由燕狂徒帶軍三千人!
“哈哈——哈哈——!”
燕狂徒從望遠鏡中看到西洋人的白旗後,忍不住發出一聲聲狂笑。
從軍這麼多年,他還從來都沒有帶兵打過這麼爽的戰鬥。
不費一兵一卒,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雖然公子一再要求,火炮很貴,必須要省着點用。
但是一旦炸起來,燕狂徒根本就忍不住!
連續兩輪火炮襲擊,炸得他自己都感覺到腎上腺素飆升。
幸好下屬提醒他,炮彈連續轟炸兩輪,已經用掉了一半之後。
燕狂徒才意猶未盡的下令收炮。
“傳令下去,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西門堂佔領滄州漕運碼頭!”
這一刻,
燕狂徒看到西洋聯軍豎起的白旗,意氣風發。
“西門堂!這就是名震大幹的西門堂火炮營!?”
跟在燕狂徒身邊的滄州主將方誌淵,看着遠處漕運碼頭,目瞪口呆。
五百門火炮!
一陣轟炸,就這麼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將西洋聯軍擊潰!
這是什麼火炮?
爲何威力如此恐怖,射程這麼遠?
方誌淵看着面前炮兵營收起的迫擊炮,雙眼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