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手臂力量增大與兇蟲的召喚,青銅門的縫隙慢慢變大,吱呀一聲,完全打開了!
一股凜冽的九幽寒氣鋪天蓋地而來,眼前所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寒冰,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蟲門裡傳出一股強大的吸力。
我身子控制不住,差點就被吸了進去。
假養蟲人勒緊手上的繩索,往旁邊移動了兩步,方纔說道:“蕭寧,怎麼回事?我們要被吸進去了嗎?”
我大聲叫道:“你根本沒有告訴我,蟲門會把人吸進去的!”
伴隨着強大的吸力,還有刺骨的寒氣。不是一眨眼的時間,我身上又重新凍上了厚厚的冰霜。
嘭嘭嘭!吸力越來越厲害,我雙手找不到受力點,腳上根本無法用力,只希望假養蟲人可以拉住我。
輕微聲傳來,拉着我的繩子從中斷開。我身子失控,被吸入了蟲門裡面。
那假養蟲人大喝一聲,道:“我來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他身子一展,跟着衝了進來。
我們被吸入蟲門後,最終並排地站在一起,距離蟲門也不過三五米的距離。
只是一剎那的功夫。
寒冷幾乎奪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熱量。
雙腳凍着地上,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
一旁的假養蟲人嘗試着動了兩下,艱難地移動了兩步,便走不動了。他的手臂、頭髮、嘴脣很快就結上了濃厚的冰霜。
整個人也跟着咳嗽起來,嘴角流出鮮血,還沒有滾落在地,就結成了寒冰了。
假養蟲人叫道:“這……怎麼回事……爲什麼無法動彈了!他們人呢?”
假養蟲人嘗試了兩次,往前面走出了兩米,胸口像是受到重創,咳嗽得更加劇烈,連着吐出兩口鮮血,還沒有落地之前,就結成了冰霜,落地後,發出一聲脆響。
“你不要再往前面走!這裡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是給蟲子留着的地方……”我說道。
蟲門構造十分奇特,打開的瞬間,會把人吸進來。可一旦進入蟲門之中,就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會迎接巨大的壓力。
蟲門如此設計,是讓那些賊心之人的計謀,永遠也不要得逞。
你要把門開了,便不要你逃走,把你吸進來,讓你凍死在這裡。
我想道這裡,嘆了一口氣,叫道:“我根本不想進來,現在被無辜吸進來,真是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回頭看着身後的蟲門。
我只進來兩三米,還有機會退回去。
更加奇怪的是,我要退回去,也無比艱難,身上裹挾着寒冷,骨子裡浸透着冷風。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般舉步維艱。
我甚至感覺自己馬上變成了一個冰人。若不是之前常常與兇蟲的寒氣打交道,可能現在我早就凍死了。
從地宮裡傳來一聲爆炸聲。地宮入口的石塊被徹底地炸開了。兩個身影並排着衝了進來。
我大聲喊道:“阿九,不要過來!”
兩個衝來的身影,一個是阿九,另外一個則是沈靜。他們速度都很快,目的就是組織假養蟲人的陰謀。
但蟲門已被打開,一旦闖入地宮之中,蟲門所形成的巨大吸力,會把他們全部吸進來的。
兩人衝進來之後,後面跟着白衣的謝姑娘,她的反應很快,衣帶一卷,快速追上了阿九與沈靜,將兩人纏住,避免被蟲門吸進來。
謝姑娘拉住兩人之後,轉身對着入口處大聲喊道:“謝曉峰,拉住張小姐。外面的人不要進來了。”
一聲長久哭泣聲也跟着傳了進來。
“張小姐,姑奶奶不讓你進去,你咬我的手臂都沒有用的!”
我看着阿九,移動不了身子,張開嘴巴喊道:“快出去……你別跟着來!告訴張玄薇,我對不起她……”
我聲音很大,可阿九看着我,不斷地搖頭,漆黑的眼眸裡滿是痛苦。外面人聽不到我的叫喊。我們已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了。
“阿九啊!”我感嘆了一聲,聲音悲傷地喊道,淚水順着眼角滾落,一下子就結成了透明的冰晶。
“蕭寧……你站着幹嘛,趕快走出來……”阿九衣服被吸住。
若不是謝姑娘的氣力,這阿九與沈靜都有可能被吸進來。
沈靜與阿九挨在一起,喊道:“他竟然把銅門給打開了……這銅門後面蘊藏着數量驚人的九幽寒氣,若被吸進去,對身體的傷害很大的。”
沈靜口中的他正是那個假的養蟲人。
阿九道:“謝姑娘,讓我進去救蕭寧!”
謝姑娘道:“你進去就是個死。蕭寧體內,帶着兇蟲,他或許可以多撐一會!”
銅門打開了約莫了五分鐘的時候,隨即緩緩地關上,縫隙也越來越小。
我透過那一絲縫隙,看到了阿九,也看到了被謝曉峰護着的張玄薇。
張玄薇淚眼朦朧,大聲叫喊,滿是痛苦與難過。我與她目光對視的一瞬間,便覺得人生有了遺憾。
多可惜啊,多遺憾啊!
我要不那麼倔強,不與沈家爭強好勝,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
我有那麼一點點後悔了!
銅門關上後,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吧!
我將永遠被封在蟲門裡,再也出不去了。
而這裡將是我最後的墳墓了。
幾米外的假養蟲人哈哈大笑:“沒想到……進來之後,要出去難上加難……今天反而要凍死在這裡了……我的人生真是個笑話……就像是一場無奈的遊戲。還真是讓人悲傷難過……”
我心中氣憤,若不是這假養蟲人,我也不至於要死在這裡,我往前面衝了兩步,一拳頭揮起來,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蟲門合上之後,流動的氣流有了改變,我可以艱難地跑起來了。
假養蟲人被我一拳打中,半張*被打掉了,露出了一張稍顯蒼白的臉。
他倒在地上,嘴角都是鮮血。
他冷笑道:“你殺了我也沒有用。你看這裡,除了寒冷之外,還有什麼東西,你殺了我,怕是臨死前,陪你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我擡起手臂,又是一拳頭,打在他的另外半張臉上,*緩緩地脫落在地上,露出一張稍顯滄桑英俊的臉,高高的鼻樑,劍眉虎目,氣質也很出衆。
我愣了一下,叫道:“我死前也要打死你,你這個奸詐小人!”
我拳頭擡起來,再落下去的時候,被他伸手抓住了,用力一甩,把我摔倒一邊去,道:“你身上有孟家的血脈,孟家人是不能殺孟家人的!”
我被掀翻在地,倒在地上,貼着寒冰之上,整個後背都涼透了。
我哈哈笑道:“孟家人,你不要盜蟲嗎?快往裡面走吧,那裡面有你的蟲子。快進去,盜了蟲子,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假養蟲人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目光早已用當初的堅毅變成驚慌,道:“怎麼會這樣……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要看到那蟲子……”
他咬着牙關,下了極強的決心,用力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扶着厚厚的冰牆,拼命往裡面走去。他每走一步,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走了十多步的時候,一路上都是他咳嗽出來的鮮血。
“兇蟲啊!這就是想要的結局吧!好了,我現在死在你故鄉里。你自由了……好好享受回家的幸福吧。咳咳咳……咳咳咳……”我笑着說道。
困在冰牢之中,死亡隨時都要降臨。也就沒必要與兇蟲再計較了。十六年相處的日子,也是有感情,今日成全它一場,也不枉這些的“相互折磨”的情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