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古域最大的交易市場,然而這裡的主宰卻是人族。 自混沌之初,便是各種靈物初現之際,而人族卻是被作爲最下等的奴隸而創造出來,直到三百萬年前,人族纔算真正的作爲人來存在。 古八族都是上古大族,他們想要的,誰敢不從,因此他們並不會插手這裡的事。 因爲,壓迫久了造成的反彈才更具有殺傷力,是以南城就在這麼一個環境下存活了下來,至今,已是百萬年。 人族是個很有意思的種族,人族喜愛風雅,他們講究門面,是以南城此地的風格與南域那種磅礴自然之氣不同,南城的一切透着高雅端莊,華貴奪目,亭臺樓閣,飛檐翹角,很是古香古色。 但,人族又愛算計,不似靈物的那般陽謀,而是喜歡耍些小陰謀,是以,南城的每一塊青石地板,每一處古色小院,每一張桌椅,甚至於每一根頂梁木柱,都無一例外的染過不知多少的鮮血,而強大的人族死後又有靈,是以,每千年,幽冥界的大門會在此洞開,引亡靈入界。 咔噠咔噠的陣陣聲響自南城大門外傳來,又是每百年一次的交易盛會,四面八方的人皆朝南域的這座中心城市南城而來,有北域的,東域的,各個靈族的,更多的是人族的。 人多易雜,容易生出事端,有人拿着寶物來拍賣,賣了寶物,留下了自己的頭,有人拿着靈幣而來,買了寶物,丟了手。 如果你沒有自保的實力,亦或沒有顯盛的家族,那麼就不要來南城,因爲空手而來的,很少有能出的去的。 “犴,這是怎麼回事?”一輛排在隊伍中準備進城的不起眼的獅獸車裡,一紅衣人問道。 他對面那個白髮白衣的男子瞥了一眼紅衣人,又將眼睛轉向車窗外,冷冷道:“不知道。” “月,你說呢?”那紅衣人又問道。 同樣是坐在他對面的一個穿金袍的男子淡淡道:“是百年一度的交易盛會,屆時整個古域的人都會來。” 想了想他又道,“當然,古八族的那些大佬估計看不上。” “咯咯,有趣。” “你爲什麼到這來?”那個叫犴的男人問道。 那紅衣人把玩着手中一株白色的藤蔓,不疾不徐道:“我丟了一隻白毛狐狸,還有·······一個影子,他們,應當是在這吧。” 犴聞此,就不再說了,反而是那個叫月的想了一下道:“南城一年前的確是出了個白毛狐狸,聽說·······” 他看了看那紅衣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臉,才無趣的接下去,“那白毛狐狸
生的一副好面孔,迷倒了南源家的大小姐南源衣,可那白毛狐狸卻不願,這可鬧得南城是人盡皆知啊!” “唔,那大抵應是他了。”紅衣人依舊是淡淡道。 “·······” 很快,隊伍就排到了他們,守門的人請車裡的人出示憑證,可等了很久,也不見車內有人迴應。 他暗自納悶,走上前去,挑開車簾,可卻發現,裡面竟然是空空如也,他心裡奇怪,就聽到後方有人不耐煩的的催他,也就不再管了。 而剛纔那三人,正悠哉悠哉的走在南城的大街上,南城的大街全是青石版鋪成的,板縫間長着青青的小草,走在上面,別有一番風味。 那紅人負手走在最前方,一身的氣質似仙又似魔,極爲搶眼。 而他後方,則並排跟着一白一金兩道身影,穿白衣的那個有着一雙紫琉璃般的眼,周身氣質很是冷冽,穿金衣的那人眼眸則是幽幽的寶石藍,看起來極爲精明。 有見識的即使不是火眼金睛也能認出這幾人的不好惹,卻偏偏有人不長眼。 一聲嘹亮的鳥叫從三人後方傳來,三人一起轉頭,就見一粉衫少女騎着一隻青色大鳥自天上俯衝而來。 犴的眼眸一眯,就要動手,卻被紅衣攔住,三人往側方一躲,那個青色大鳥才擦着地面向遠處飛去。 而那紅衣人,施施然的甩了甩袖子,再次淡定的往前方走去。 犴看了看那人不想追究,也就跟了上去,月也一臉的淡然,重新挪動步子。 卻不想,此時有一人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那粉衫少女離去的方向呸道:“媽的,南源家算個屁!還大小姐呢,懂不懂禮節,待老子功成,放火燒死你!” 周圍也有因躲閃不及而被波及到的人,雖是面色有異,但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南城裡南源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他們還不敢惹。 紅衣人本來淡定的往前走着,聽聞此話,腳步微微一頓,而後又繼續往前慢慢的走,卻不想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從遠方傳來,衆人一驚,紛紛看去。 就見那個大鳥周身竟燃起了火焰,連帶着那粉衫少女也被波及,不及一會的功夫,他們竟變成了灰! 衆人驚訝的長大了嘴,一時驚恐之色遍佈每個人的臉上,而後似想到了什麼紛紛看向那個剛纔罵人的男人,卻發現,那個男人早已溜走。 他們一愣,反應過來,也紛紛散去,死的這位,可是南源家的大小姐,他們可不想惹事。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起火的那一瞬,那紅衣一行三人就不見了。 犴與月默默跟着
身前的那個紅衣人,彼此對望一眼,而後“······” “······” 紅衣人沿着青石路,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棟木樓前,那樓很高,足有八層,紅漆金瓦,很是華麗。 月見他至此,想說我們沒有進此的玉牌,哪知紅衣人看也不看那樓一眼,而是繞過樓層走到其後方,在一個巷角停了下來,向遠方看去。 那裡有個很矮很破的小木屋,他們等了一會,便陸陸續續的見有黑袍人走進那木屋。 他們的臉都被遮着,看不清面容,可卻有個特點,那就是他們走進了那個木屋就沒有再出來。 紅衣人想了想,也變出一身黑袍,往那木屋行去,犴和月不解。 但這人,做事從不與人商量,他們甚至不知這人如何找到這的,但還是學着紅衣人的樣子,走向木屋。 木屋很破,至少從外觀上看,走進裡去,才發現木屋的裡面其實也很破,整個屋子佈滿了灰塵,可卻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如此破的屋子裡有一個比它還破的鏡子。 三人走到前去,細細的打量着那個鏡子,不一會,那紅衣人就轉過頭來,視線在身後二人身上轉來轉去。 而後,突然一把揪住犴,割破了他的手,往鏡子上一拍,接着犴就覺得手下一空,而後自己就跌進了鏡子裡。 而鏡面在起伏一瞬後又恢復了平靜,那紅衣人等了一會見沒有動靜,就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淡然的走了進去。 月:“······” 月進入鏡子裡發現這原來是一片空間,面前很是幽暗,不時有幽幽的綠火照亮。 但還是可以看的出面前是一座破破爛爛的吊橋,橋下是奔涌的黑色河水。 橋邊還站着個黑衣人,即使看不清面容,但月還是能認出那是犴,只不過,他現在的氣勢卻更冷了些。 待他想着這些時,就見身旁那人已向橋邊走去,他趕忙跟了上去。 那人走到橋邊,打量了一番,率先走了上去,橋雖然很破,但好在堅固,三人走的不急不慢,也正好讓月能仔細觀察下方。 早聽說南城有條黑水河,存千年一度的亡靈,不想,竟是在這······河裡不時有枯骨露出,耳畔也能聽到人幽幽的哭泣聲。 月皺了皺眉,他是月靈,生來便是在黑暗中,那些亡靈的哭泣,哀怨,恨意,他都能一一感受到,不論是在睡覺時,亦或者是醒着。 所以,他不喜黑暗,但是,他不得不接觸黑暗。 因爲月靈便是作爲引渡者存在的,若不去引渡,他便會消失,永遠的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