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在車中看見一臉諂媚的老王,心中不免一陣厭惡,對他來說,道不同不相爲謀,這次趕緊還了一飯之恩。
到了後,老王趕緊抓着胡三的手領進屋內,兩名修羅跟在胡三身後,其餘八名屋外警戒着四周。
“三兒,我和你嬸兒都想死你了!哈哈哈!”
老王的聲音之大震的胡三一陣心煩,胡三點點頭沒有說話。
“快坐!快坐!再等一會這羊就烤好了!咱爺倆喝點!去!把裡屋的好酒拿出來!”
說完就拉着胡三要坐下,胡三擺擺手道:“王叔,飯就不吃了,先幹正事吧,名字,住址,長啥樣。”
老王也不敢深讓了,燦燦地笑了笑道:“陳澤,就住在前面的嶺山裡,但這小子藏得很深,我也不太知道住在哪...”
胡三聞言神色一變,道:“陳澤?長啥樣?”
老王被胡三此刻的模樣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也開始胡亂猜想了起來,那個小王八蛋不會認識胡三把?但也不敢隱瞞。
“披肩散發,埋了吧汰的,身高一米八左右,挺瘦的...對了,我好想還聽說這小子沒事總好用些獵物打探他父母的消息...”
胡三確認的八九不離十,臉上的刀疤開始變紅像是要滲出血來,眼睛逐漸變紅,詭異之極!
一瞬間,王老闆像是看見了屍山血海般的景象!
胡三厲聲道:“帶走!”
王老闆此刻都要嚇得尿了褲子,一臉豬肝色,還要掙脫想要辯解,可一看胡三,愣是沒敢出聲!
老王此刻渾身已被冷汗浸透,老闆娘從裡屋拿着酒看到如此景象,酒瓶“啪嗒”掉在地上,驚恐道:
“三兒,你這是幹啥!你王叔可救過你的命啊!”
“要不是他救我一命,現在他就沒命了!”胡三冷嚴道。
老王顫顫巍巍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死馬當活馬醫道:“三兒!我哥可是北城的!”
胡三聞言冷笑一下,看着老闆娘道:“等北城到了,帶他們來找我。”
老王無比的恐懼,生活在北荒,誰沒聽過胡三!人的名,樹的影!此刻的他以爲胡三怕了,怕了北城。
哥啊!你快點從北城來吧,快來救你弟弟吧!老王只能將期望寄託在他哥身上了。
胡三一行人開到山下,車便開不了了。
“你們兩人一組,每隔十里一處,見到北城的人直接開槍幹掉,打完就走別糾纏!”
“是!”
一行人迅速朝各自地點飛奔而去,只剩胡三和王老闆,胡三在雪地毫無目的地走着,面帶着與面容不符的純真笑容,低語道:“大哥,真的是你嗎?”王老闆靜悄悄地跟在後面,絲毫未敢出聲。
胡三此刻思緒萬千。
十年前,臨近王城百里的一處殘破不堪的荒廟內,三個乳臭未乾的破爛小孩在小小的廟宇中,生着火抱團取暖。
“澤哥,沒有你,俺倆早就被餓死了。”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孩感激道,正是胡三。
陳澤想笑,長滿凍瘡的臉卻一疼,只好作罷:“沒事兒,你倆不也幫我打架了嗎?”
另一個小孩一直聽着他倆說話,並未言語,有些沉默寡言,但此刻突然道:“咱們結拜吧,咋樣?”
三個小孩,在腦袋已經沒了的土地爺的雕像見證下,煮了些荒地的雪,拿着刀子劃破手指滴在碗中。
“我,大哥陳澤!”
“我,二弟王昊!”
“我,我沒名字...”輪到胡三,小手侷促不安地攥緊着,憋得小臉通紅。
“咱們北方都信狐仙,我排行老三,以後我就叫胡三吧!怎麼樣!”
胡三滿臉欣喜,爲自己有了名字而高興!
“好!那咱們重來一遍!”
“我!大哥陳澤!”
“我!二弟王昊!”
“我!三弟胡三!”
“今日在此義結金蘭!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天地作證!”
一人一口喝掉了碗中的血水,胡三喝完後要摔掉手中的碗,手落到半空停了下來,撓了撓頭道:“這個碗就別摔了,咱們還得吃飯用呢!”
“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的笑聲從從廟中飄向天地,雪下的越來越大,風也驟起!
胡三和王昊從小便父母雙亡,陳澤還要繼續尋找父母的消息,天下無不散宴席。
臨分開時,陳澤將自己懷中的布袋打開,一共兩千二百塊錢整整齊齊,陳澤將這兩千多分成三份,交到兩人手中,兩人不知所措地看着陳澤。
“大哥,你這是幹啥!”
“是啊!大哥,給我倆錢幹啥!”
陳澤有哽咽,深呼口氣道:“這是我爹媽用命換的錢,你倆沒有親人,就我這一個大哥,哥只能做這麼多了,你倆以後好好的,混出個樣來,給哥長長臉!”
胡三一把將錢推回,眼眶紅潤道:“大哥!這錢我不要!”
王昊剛要開口,陳澤把錢扔在了地上,道:“拿我當大哥,這錢你們就收下,不拿我當哥,這錢你們就燒了!走了!”
“大哥!”
“大哥!”
陳澤頭也沒回地離開了,眼淚順着眼角邊走邊流,哥祝你們出人頭地!
兩人攥着手中的錢,望着陳澤一點點消失在視野中,久久未離開。
後來,王昊也走了,不知去了哪裡,就剩胡三一個人。
一日,胡三一上午沒要到飯,就拿着陳澤留給他的錢買了一個饅頭吃,他平時捨不得用這些錢,他知道這是賣命的錢。
他拿着饅頭躲在衚衕中大口吃了起來,餓得不行,一個饅頭三兩口便吃掉了,噎的不行。
“嘿!小子!”
一個輕佻不屑地聲音從他身前傳出,五個比他大的混混雙手環抱胸前盯着他,胡三害怕地縮了縮,怯弱道:“大哥們,咋地了...”
“哈哈,還他媽咋地了,你說咋地了!哥們幾個也想吃饅頭!”
五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胡三頭埋得更深了:“大哥,我沒錢...”
話音剛落,一個混混直接拽着胡三的頭髮“嘭!”地一聲砸在了牆上!瞬間血流不止。
“還他媽嘴硬!我他媽讓你嘴硬!”
一下又一下,胡三感覺自己天旋地轉,隨時都要昏過去,但他挺住了,緊緊地抱着懷中的錢袋,這是大哥留給自己的,不能丟!一定不能丟!
瘦小的胡三被他們狠狠地在地上,無力反抗,防身的刀和錢袋都被搜刮一通。
混子拿着錢袋和刀嘲諷着:“呦!還拿着刀呢!你們看看!哈哈哈!你敢殺人嗎?敢嗎你?!”
“哈哈哈!”
“哈哈!”
一羣人肆無忌憚地笑着,沒人注意胡三此刻逐漸變紅的眼睛!
“哈哈,大哥,把刀還給人家吧,人家還得防身呢!”
“哈哈哈,對對對,給你吧!”
說完,一羣人溜溜達達地走了。
胡三躺在地上,腦袋被打成血葫蘆,刀就掉在胡三的眼前,胡三腦海此刻就一個念頭。
那是我哥的賣命錢,那是我哥的賣命錢,那是我哥的賣命錢!
胡三此刻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體內,雙手支撐在浸滿血水的地上,只有一個念頭,殺掉這羣垃圾!殺掉!一個都不能放過!
混混們絲毫沒有感覺到此時一個已經覺醒的魔鬼盯上了他們,要向他們索命!
從此這座小鎮出了一個狠角色,據說以一敵五,身中八刀未死,對手全被砍成碎屍!
年僅十歲的胡三,名聲大震!
人們都說他是如浴血而生的修羅,來到人間索命!修羅胡三!
胡三回過神來,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裡,深夜裡的山路絲毫不影響胡三,只是苦了王老闆,累的肺子都要炸了,但卻不敢埋怨。
胡三走到一處便全力大喊:“大哥!”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不知疲憊,每到一處山頂,胡三便大喊一聲,身後的王老闆再傻也明白了,自己這是找了人家的三弟來殺大哥了。
想到這裡,更是心如死灰,這王八蛋到底啥命啊!你有這關係成天躲在山裡打獵?哥啊!你可快點來吧,你弟弟我要沒命了啊!
正在拿着樹枝練劍的陳澤,好像聽見有人喊大哥,聲音還有些熟悉,聲音越來越近!
“大哥!我是胡三啊!”
“大哥!我來啦!”
胡三此刻哪裡還有冷酷,盡是激動,還有些忐忑,那股思念之情愈加難以控制!
“大哥!”
陳澤此時五官一直受寶珠的滋養大勝從前!
“三弟?”
陳澤大喜!趕緊往山上奔跑,隨着力量的增加,速度更快!邊跑邊大喊:
“三兒!我在這!”
“三兒!”
喊了一宿的胡三也聽到了迴應!急忙也向山下奔去!
不時,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兩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喜極而泣,久久無言。
空氣中只有王老闆的粗重喘息聲,像一個大大的電燈泡在閃閃發亮。
胡三一記手刀,直接將王老闆打暈過去。
陳澤看到胡三乾淨利落的身手並未多言,關心道:“這些年過的好嗎?”
胡三看着落魄的陳澤,心疼道:“挺好的,大哥,這次辦完事,你跟我走吧。”
“哈哈!看來你小子混的不錯啊!這西服穿的真帶勁!”
“哈哈!那是,我大哥陳澤!誰敢動我!”胡三看着陳澤傲嬌道。
陳澤照着胡三後脖子來了一下,笑罵道:“你小子還這麼臭貧!”胡三被打的一縮脖。
兩人都大笑起來,十年過去了,還是原來的味道。
“走!大哥請你吃老虎肉!”
胡三一驚,陳澤這些年雖不知道這天地的變化,可胡三太瞭解了,靈力復甦,諸多野獸都成精了,更何況是這片輻射地,復甦的應該更多啊!
看了看陳澤不可思議道:“大哥,你都能殺老虎了?”
陳澤此時心情相當好,小小地吹了一下:“一小般般啦!一頭小老虎啦!”
當胡三看到陳澤從雪地中真的刨出一塊虎肉的時候,嘴巴張的老大了:“大哥,你覺醒了?”
“啥玩意覺醒?”陳澤一頭霧水道。
胡三捋順了一下,並未隱瞞道:“如今這天地不知何種原因,據說好像是核戰爭引起了天地復甦,有的人能覺醒一些超自然的力量!還有些人依靠寶物進行覺醒。”
陳澤有些小委屈,本來以爲自己是天地的寵兒,殊不知早就有人覺醒了,我這應該算是靠寶物覺醒的吧...難受...想哭....
“你別說,你大哥我真有一件寶物,我就是靠這玩意修煉。”
胡三好奇道:“那大哥你覺醒的是啥?”
陳澤老練一紅,還能覺醒啥?蒙比道:“我應該覺醒啥?”
胡三頭上一抹黑線,無語極了,我問你呢,你還問上我了...
還是耐心解釋道:“比如我,我覺醒的我稱之爲修羅道,你看。”
一陣血色瀰漫胡三的周身,陳澤看到了屍山血海,一個巨大的修羅在吞食着血肉,猙獰可怕!胡三怕給陳澤嚇到,趕緊收功。
陳澤此刻更加鬱悶,我這算啥啊,死老頭,人家都有特異功能,就我沒有,整天扛石頭玩...
胡三看到陳澤失落,趕緊轉移話題,道:“大哥,咱們趕緊烤肉把,我都餓壞了。”還揉了揉肚子。
“好!正好領你去看看咱妹子。”胡三臉上大大的問號。
“我收養的,七歲了都,這小丫頭又懂事又漂亮。”陳澤臉上盡是溫柔。
胡三聞言也替大哥高興,不然在這山中生活,沒個伴,可得把人憋壞了。
“大哥,這人要殺你,但他對我有有一飯之恩,我不殺他,大哥你處置吧。”
陳澤不想讓胡三爲難,看了老王一眼,道:“那就饒他一命吧。”
胡三點點頭:“一來一回情分便了了,在不知好歹,我就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