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劉錫命離任官還早,他至少要將進士功名弄到手了再說,不然自己一個堂堂伯爵,出去任個什麼縣丞之類的豈不是很掉價。
眼下溫體仁既然在位,那他便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自己回頭恐怕還是得去拜訪拜訪纔是。
一時之間,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在文華殿內笑的開懷,只是各自心中的鬼胎只有各自才清楚了。
應付完溫體仁,劉錫命終於騰出了時間,讓林安帶着自己飛一般地快步走出了紫禁城前去接收自己的伯爵府邸。
崇禎賞賜劉錫命的宅子就在紫禁城東門外的仁壽坊內,據林安說是上任兵部侍郎被斬後騰出的宅子。
怕劉錫命心中不滿,林安趕忙解釋道:“京城之中房源緊張,能夠和伯爺身份匹配的宅院更是少之又少,伯爺可不要想多了。”
“哈哈哈,本爵沙場上進進出出好多回合了,哪裡還會懼怕這些。”,劉錫命毫不在乎道。
他這話可是真話,北京城裡的這套房子眼下他又不會長期居住,就算有些晦氣又如何。
不過等看到宅子的時候,他心中連晦氣這個詞都不願再提了。
小朱同志果然還是大氣的嘛,劉錫命心下得意地想到。
眼前這座伯爵府佔地至少有十幾畝,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來說卻是是十分難得了。
更兼那位兵部侍郎是直接被抄家斬首,整個建築的原貌得意最大程度的保存。
雖不說金碧輝煌,但是至少也是高門大院、庭園秀麗。
新安伯府三個燙金大字做成的牌匾已然掛在了門楣之上,見到穿着蟒袍的劉錫命從轎子上下來,門口幾個看門的家丁打扮模樣的小廝小跑着便迎了上來。
“小的們恭候伯爺。”
劉錫命手扶玉帶站定,見到伯爵府裡竟然一下子跑了七八個人出來,頓時有些疑惑地看向林安。
“這些都是禮部安排的人手,伯爺要是覺得堪用那便留下就是了,要是覺得不合意,也可以退回禮部自行安排。”
劉錫命滿意地點點頭,萬惡的封建社會對於自己這種特權階級總是照顧的很到位的嘛。
“你們可有管事的?”
府門前跪了四個小廝,四個丫鬟,聽到劉錫命的問話,其中一個長得明顯較大人年紀更大的青年男子趕忙擡頭道:“小的任山,聽候伯爺差遣。”
劉錫命看了看這人長相,雖說不上英俊帥氣,但也不招人討厭,他點點頭道:“嗯,那你便先將府裡的人都收束起來,現在先帶本爵進府看看。”
說完他邁腿就想走入府中,一旁的林安卻諂笑着鞠躬道:“伯爺,宮裡還有事,小的就送伯爺到這兒了。”
“林公公這就走了?”
劉錫命轉過頭來,笑着從袖子裡掏出一枚玉佩遞了過去,“難得勞煩了你一天,本爵纔到京城,也沒帶什麼東西,你拿着這個吧。”
林安也不推辭,徑直喜笑顏開地將玉佩接過來笑着道謝,指揮着宮裡安排的轎子轉身回了。
伯爵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京城來說自然難得,但是對於劉錫命這種人來說卻也覺得一般。
他在任山的帶領下逛了院子一圈熟悉一下環境,便安排他找人去通州碼頭盯着,看看李彪等人什麼時候能到。
他和王承恩坐的是欽差大船,自然一路暢通無阻,李彪等親衛團就不行了,只能慢悠悠地跟着上來。
果然,一直等到五月初五,李彪率領的親衛團才趕到新安伯府。
“嘖嘖,二哥,皇帝老爺賞咱們的宅子不錯啊,這可省了大錢了。”
李彪見到劉錫命第一面就感嘆道。
“哈哈哈,你他孃的只知道錢,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榮耀。”
劉錫命一拳錘了過去,這舉動把一旁侍立的任山看得一呆,他早知道這位爺不似一般的勳貴子弟,但是也沒想到竟然和自家的家丁打混得這麼熟絡。
“行了,趕緊把兄弟們安頓下來,馬上接手府裡的防務,雖然咱們是在京城,但是也得有警衛的樣子,告訴兄弟們,可不要墮了咱們新安伯府的面子。”
“喏”
劉錫命剛到京城這兩天也沒閒着,之前在淮安的時候楊一鵬給他一份名單,裡面都是一些楚黨中人。
只不過楚黨在天啓時期站錯了隊,除了楊一鵬等少數倖存下來的高官,在朝中的勢力已經到了十分微弱的地步。
僅有戶科給事中、吏部員外郎、通政司主事等二十來個小官兒,雖說還有些發言權,但是確實已如楊一鵬所說,一盤散沙不成氣候。
難怪這老倌兒願意讓自己來聯絡,劉錫命心中無奈。
不過就算他多番邀請,這幫人也不過是打個招呼,面上應和一下,至於深談卻是不願意的。
這點劉錫命倒是理解,畢竟自己現在看起來無權無勢,在別人眼裡不過是撞了大運撿到便宜的傻小子而已,人家自然不願意親近攀附。
只是在親衛團到達以後,新安伯府家丁良好的精神面貌,英武雄壯的儀態,漸漸讓事情有朝另一方面發展的趨勢。
“這京城裡的人也太他孃的勢力了吧”,李彪看着自家府門口不斷上前來拜訪的人員,忍不住感嘆。
“彪哥,不是京城裡的人勢力,是哪兒的人都勢力,哈哈哈。”,江德參打趣道。
這時,一聲“當”的巨響將兩人的注意力從伯爵府門口吸引了過去。
“操,有人敢朝咱們府裡扔石頭”,李彪晃眼一看登時大怒,“抓住他!”
新安伯府所在的柏樹衚衕前,一個身着長袍的清瘦男子正慌里慌張地扔下自己手中的磚頭慌不擇路地朝衚衕外面跑去。
親衛團久經戰陣,人員素質怎麼可能連這麼一個瘦弱男子都比不上。
李彪一聲怒吼之後,立刻便有四名身着青色勁裝的親衛朝這名男子猛追而去。
還沒到巷口,就已經將這人撲倒在地。
“草,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敢到咱們新安伯府上來撒野,不想活了嗎?”
李彪眼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滿身是灰,但是仍然難掩一臉憤怒的男子,一邊大罵,一邊直接一拳頭打在他的肚子上。
這男子頓時被打成了一隻彎腰大蝦,抱住肚子就開始痛呼。
“擡進去再說”,李彪看了看門口想看熱鬧的各府家丁,直接吩咐手下道。
“要給二哥稟報嗎?”,江德參也是一臉不爽地問道。
“咱們先審過再說,二哥現在還在見客呢。”
李彪拖着那人徑直朝門房裡面走去。
門房裡,那中年男子依舊在不斷呻吟,李彪一腳踹了上去。
“老實點兒,說,你是什麼人,敢到新安伯府上來鬧事,入你孃的,真當老子們好欺負不成。”
那男子被踹了一腳更加痛苦,眼見李彪等人似乎還要再行毆打,他只能馬上斷斷續續地大罵道:“姓劉的做了什麼,他自己知道。”
“嘿,你他孃的還來勁兒了是吧”,跟着過來的江德參聽到這話有些火起,忍不住上前又踹了一腳。
見這人正在氣頭上,李彪直接恐嚇道:“衝擊勳貴府邸可是大罪,就算我們直接將你弄死在這兒想來也沒人會管,你可想清楚了,我們這些兄弟手腳可沒個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