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墨鏡,大大的口罩,再打散頭髮遮住小半張臉,jessica的僞裝挺完美的。只不過將視線拉低一點點,這胸很好認;再低一點,這腰臀腿也很好認。
但這一切都是浮雲,jessica獨步idol界霸氣又逗比的“兵長步”,林東還真沒見過其他女孩會這樣。
“目標出現,趕緊上。記得將地址發給我。”林東提醒阿七幹活,準備開門下車。
“呼嘯”一輛橙黃色的普通出租車斜刺裡衝出,直奔小區門口的jessica而去。
林東傻了眼,幸虧車門沒打開,否則肯定出事,“這是搶生意?”
“不太像出租車的做法,很可能是狗仔隊。韓國的娛樂新聞不值錢,狗仔隊跟蹤拍攝的話,經常虧油錢。所以都是蹲點的,清潭洞是個最佳蹲點地方。”阿七推了一下林東,“趕緊下車,我要去搶生意了。”
林東也不廢話,趕忙跳下車。萬一jessica坐了狗仔隊的出租就麻煩了。
尊貴而低調的黑色出租,更高,更寬,更有質量保證。阿七輕輕地停在路邊,jessica立刻捨棄橙黃的普通出租。這纔是真正的搶生意。
疑似狗仔隊的傢伙還不死心,準備開車再追的時候。林東拉開了車門。“司機,去國立墓地!”
“先生,這車暫停營運,不載客。”
“蒙誰呢你?剛剛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準備載那個女孩子。現在告訴我不載客?”林東拿出手機咔嚓咔嚓亂拍,“信不信我投訴你拒載?”
狗仔隊拍人不成反被拍,頓時懵圈,弄個僞裝的出租車也不容易啊,“我載還不成嗎?別投訴。”
“等會。這是2萬韓元。開去國立墓地,在門口等十分鐘,車費剛好夠。”林東丟下兩張世宗大王,然後跳下車,“這車牌號我已經記住了,你別想半路跑掉,那邊有人等着你呢。”
“這,這……”狗仔隊被林東這套路弄得不知所措。
“這什麼,誰規定給了車費就一定要坐車?趕緊開去國立墓地等着,否則我投訴你拒載。”
打發掉狗仔隊,林東根據短信提示來到目的地。城鄉結合部,荒蕪蒼涼、人跡罕至,卻矗立着一幢洋氣的三層小樓。小小的英文門牌就寫着“威廉姆斯私人診所”。
阿七的黑色模範出租車藏在拐角的樹蔭之下,遠遠的監視着。
“沒弄死那個狗仔隊吧?”阿七小心地問道,這位東哥在北京一挑三十的事情早就在公司傳開,典型的暴力分子。
“東哥是靠腦子混飯吃的,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揍人呢?”林東坐到副駕駛位,將座椅調整爲平躺,隱蔽着身型,“韓國的狗仔隊真是業餘得離譜。”
“韓流明星沒地位,娛樂新聞不值錢。狗仔也不好混啊,經費有限,專業不起來。你以爲這些專業器材便宜麼?”阿七遞過來一隻耳塞,“我在jessica的包包裡放了竊聽器。你也聽吧。”
“什麼‘也’?本來就只能由我來聽。”林東粗暴地將另一隻耳塞也奪過來,“滾蛋,這兒沒你的事情,去看風吧。”
“這就過分了吧,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勁爆的新聞不讓我聽……”
“是不是想嚐嚐砂鍋大的拳頭?”林東握了下拳頭,手指關節嗶哩吧啦一陣亂想。
“切,野蠻人,還說自己是靠腦子吃飯?”
阿七吐槽了幾句,然後只得下車,苦逼地擔當望風的工作。
……
寬敞的辦公室,異常空曠,也異常寂靜;瀰漫着淡淡的芬芳,讓人心境安寧祥和。
高檔真皮的人體工學躺椅之上,jessica舒適地仰躺着,眉頭卻皺在一起,始終無法平靜。
“我辦不到。”
滿頭花白的威廉姆斯醫生看了看手錶,“你的情況比上次更糟糕,精神散渙,無法集中。是碰到什麼煩心的事情了嗎?”
“還是睡不好。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一雙血淋淋的小手,伸向我……啊~~”jessica暴躁地拍打着真皮躺椅。
“冷靜點,你現在很安全,很安全;放鬆身體,幻想在沙灘邊上,藍天白雲,輕風細沙,一切都很美……”
醫生幫助jessica平復心情後,再次問道:“這是以前就有的症狀,並不會導致你的狀態變差。最近的煩心事情,給我說說吧。”
“我,我又遇到那個人。”jessica眉頭又皺成一團。
“就是你所說,那個粉碎了你的尊嚴,卻讓你無法生氣,讓你喪失自我的那個人?”威廉姆斯醫生無奈搖搖頭,“miss鄭,你雖然是公衆人物,但也是一名病人。不說清楚事情的起因,我無法進一步幫助你。”
“對,對不起。我只能說這麼多。”jessica想起那些隱瞞下來的事情,情緒又開始變得激動,“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冷靜,放鬆~”碰到這樣不願意坦白的病人,醫生很無奈,“好吧,我們只談你能說的事情。”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甚至覺得有些愧對他。”
“miss鄭,我很嚴肅地告訴你:這就是你病症的最主要根源,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對侵犯你的犯罪者產生好感,跟你一直以來的人生觀、世界觀完全不同,形成強烈的心理碰撞。”
“我,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喜歡被他冒犯的感覺。怎麼辦?”jessica緊閉着雙眼,卻流下淚水。
“舉個例子。刀刺向身體,正常人的反應是躲避,而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反應就像是歡迎刀子進入,喜歡上被刀刺的痛感。這會讓傷得越來越重,最終流血而盡。”
“我不想這樣,我該怎麼辦?”
“忘掉他,或者征服他。”
“具體怎麼做?”jessica呼吸急促,神色變得緊張。
“我也不知道具體做法,因爲你從來沒告訴過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威廉姆斯醫生也是皺眉,這種病很常見,其實並不難治療,只是不知道事情真相就無法對症下藥。“你決定告訴我了嗎?”
“對不起。”
“嗯,那說說其他方面吧。組合內部競爭,你上次說過,始終無法做到最好的那一個,讓你承受很大壓力。現在有所改善嗎?”
“沒,沒有……”
耳塞裡的聲音在繼續,林東卻無法集中聽下去。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常見於劫持人質和強姦犯罪後,受害人對罪犯產生感情。而自己就是那個一次又一次實施強姦的罪犯,不斷地踐踏着jessica的尊嚴,衝擊着她的心理防線。
驕傲如她,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最終無可避免憂鬱成病。
“草!”
發泄的一記拳頭,把出租車的窗戶砸個稀巴爛,讓不遠處的阿七嚇了一跳。
“你發什麼神經啊?無緣無故砸我車幹嘛?”
“我就是個神經病,瘋子。”林東拳頭的鮮血直流,卻無法消減心裡的痛,又抽了自己兩個耳光,“阿七,幫我把jessica的病歷從診所裡偷出來。”
“麼呀?偷東西是犯法的。”
“你是想跟一個瘋子講道理嗎?幹還是不幹?”林東悽然一笑,“治好她,就是治好我自己。”
滴血的拳頭,詭異的傻笑,阿七咕嘟地嚥了幾下口水。
“幹!”(。)